第175章 诡异的雨夜（下）
瑟终于还是没忍住拍着额头低下了头。
尽管她一开始就想提醒黎恩不要对这位歌姬暴露出任何的敌对情绪，还是晚了，黎恩终于像往常一样用古怪的脏话问候他人。
自从爱丽丝出现后，她无法使用[符文·眼]进行信息传导，这个女人的魔力压制着自己。
再通过一些其它的感觉，瑟现在很清醒，也很确信，爱丽丝与之前碰到的所有敌人都不同。
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大爷……？”爱丽丝愣了一下，忽然捂着嘴噗了一声，笑道：“我都有几十年没碰上过有人这么打招呼了。”
“没意思。”黎恩靠到座椅背上，把砂糖壶推向爱丽丝。
就这样，瑟又一次看到了两个人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下相安无事。
“本来还想着你要是生气了、动手了，我就能找个好理由报警，再顺便让熟人记者搞点新闻稿。”黎恩无所谓的说道。
“不坦率的小子，你明明是想用激烈的语言冲突令我暴露自己的性格，那之后就可以对症下药，想办法在我背后搞点什么大动作，说白了，就是一种使用阴谋的常见手段，并不高端，伴随危险，不过确实有效。”
爱丽丝一口气说完后，给咖啡里加了些砂糖，一边吹着一边说道：
“我讨厌总是弄什么阴谋，太麻烦了。”
“那一定是有更大的阴谋咯~”
黎恩拿着攻略书，快速扫过上面新出现的爱丽丝人物志：
[爱丽丝·艾兰德]
[生猝：1826年1月20日——？？？]
[等级：3]
[遗物：--]
[技能：（碎片信息不够）]
[超凡职业：--]
[天赋：（碎片信息不够）]
[生平：]
[媲美魔女的美貌，与能让战乱停止的歌声，她是上天带给世人的礼物——肖恩·怀斯曼简评，遗憾的是，这位歌者始终看不上肖恩。]
……
[人物碎片1：全部的人生都献给了大众。]
[人物碎片2：是她让两个战乱小国短暂停止战争。]
[人物碎片3：假如可以，民众甚至希望她是君主。]
[人物碎片4：的确，这就是爱丽丝的魅力。]
——
全是假的……
黎恩默念着。
“你在看什么书？”爱丽丝忽然问道。
“无字天书。”黎恩耸了耸肩膀说道：“伱就算什么都不做，但你的下属们可是在各处搞事情，那阴谋玩的……啧啧啧……你们那群执行者的特质……可真一言难尽。”
爱丽丝望着黎恩的双眸，感受其眼神深处带来的尖锐目光，嘴角微微扬起着说道：
“罗斯兰德本来是一位小国的王子，但是随着国家在战争中覆灭，家人全被杀光，最后陷入了极度的贫困中，每天东躲xZ的过日子。”
“我第一次见到罗斯兰德的时候，他可怜的像一只没有母亲的小奶狗，那时的他善良天真，我给他的面包，他只吃了一小口，剩下的都分给了下水沟的‘朋友’们。”
“多么无私的人啊……或许本质是这样，但罗斯兰德的经历让他惧怕意外发生，惧怕再失去什么，所以我就试了试……让他以故事家的身份，以编剧的身份主导人生，然后喜闻乐见的是，罗斯兰德第一次写的剧本成为了共和国的爆款戏剧，当然主要因为我是舞台上的女主角，他如愿获得了共和国公民的身份，把所有的奖金都捐给了曾经和自己在一起的下水沟伙伴们，他被人称为善人，他很快成为了知名作家，他越是尝到了主导人生的快乐，他就越是惧怕失去的恐惧。”
“贪欲、嫉妒、仇恨、暴戾、情欲、恐惧，符合任意一种才能成为最好的棋子，执行者的筛选标准向来如此。”
“阿尔方斯……啊不，黎恩，你的记忆中，仇恨和贪欲占据了主导，瑟，你的过去令自己永远处于惶惶不安的恐惧中，如此来筛选，你们简直是完美的执行者，完美的棋子。”
黎恩大概明白了。
“换句话说，有贪欲的员工才能给领导创造更多躺平时间？”
黎恩打趣着，不过他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爱丽丝要挑选一个西里斯不在的时候来。
或许……西里斯已经古怪到令结社都不想与他接触的程度……
“是啊，另外……黎恩，你不用使用那个眼睛来试图控制我的思维。”
爱丽丝指了指黎恩的眼睛，随即笑着说道：
“你也不想自己的眼睛会爆炸吧？”
【她说的是真的，我感觉很燥热。】
【她身上的谜团太多，就像整个人都包裹在一大层黑雾中。】
[观者之眼]的提示令黎恩立刻收回目光。
黎恩撇了撇嘴：“让我搞清楚，你到底是代表结社来问候我，还是代表你个人爱好？”
“算是我个人的兴趣爱好，而且结社里面没什么森严的体系，大家想做什么都是靠乐趣。”爱丽丝顿了顿，然后轻声说道：“使徒都是在某些领域做到登峰造极的人，举个众人皆知的例子，比如当年的[观星者]序列一，大魔导师阿修，他代表了魔法的顶峰。”
黎恩立刻举一反三：“科学猎人的弗源博士，他代表了科学领域的至高点。”
爱丽丝笑的开心，啪啪的拍手称赞，然后说道：
“没错~所以说啊，这么一群人聚在一起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互相窃取资源，互相方便合作，不过我们老大有更高的理想，比如……祂总是说要改变世界现状，把北大陆的真相带给世人。”
“真的很发愁……祂这么搞来搞去都搞死了两个纪元了，第三纪元如果还不出现[命运之环]的人，那……这个纪元也快没了。”
“算了……与我无关，反正我死不了，真相什么的我不感兴趣，你们只要知道，别和结社做对就好了，那真的非常危险。”
爱丽丝毫不掩饰自己组织的情报，令黎恩更加费解所谓结社到底要做什么，他能感觉到爱丽丝并没有完全吐露真话。
“那你呢？大海歌姬？魔女？库里库那混蛋的[魔女]序列是不是你给他的？”
爱丽丝颔首，略带无奈的说道：“……没错，库里库暗中资助科学猎人自然知道关于结社的事情，不过他涉世太浅，我想看看他有趣的一面，就把自己的血液交给了他，库里库也算辛苦了，明明那么讨厌变成女人……”
黎恩立刻说道：“那你也可以帮瑟解决她身上那两种双序列带来的负面问题吧？”
“呵~”爱丽丝捂着嘴笑了笑：“你思维跳跃的真有意思。”
“就说能不能吧。”
“很抱歉，不能，不过她自己肯定能找到方法。”爱丽丝笑眯眯的看着瑟。
她那目光直指瑟身后埋着铃兰花种子的花盆。
“黎恩，记忆本就存在声音和画面，我对你感兴趣的地方确切来说应该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过去。”
“大姐……你这是告诉我你有什么读心术吗？你们结社都存在心理应激障碍吗？”黎恩第一反应就是这位女士是个中二病。
“你一个心里不健康的人就别叫我中二病了吧？”爱丽丝回道。
啊！？
黎恩一愣。
首先，爱丽丝真的会读心术，这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毕竟她应该只能读出浅层的思维意识。
但……这个世界的人怎么会知道“中二病”是什么？
“你来自……”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爱丽丝接过话茬，直接问道：“你来自于什么世界？”
黎恩吞咽口水，略微带出了一些紧张，他没有选择回答。
不过爱丽丝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来自哪里，你就应该来自哪里。”
爱丽丝说完后喝光了咖啡，起身拿起外套说道：
“谢谢款待，虽然大家做不成同阵营的朋友，但看在都是永远回不了家的异乡旅人，我提醒你一句——尽快离开贝加克自治州，我接下来的工作是拿取[水之至宝]，如果你没有[命运之环]加持，就不要介入接下来的事件中。”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阿尔方斯身上的[燃烧意志]是我们老大很需要的东西，虽然我们这群使徒不干正事，但保不齐那些执行者骚扰你们，执行者里可是有几位站在世界顶峰的超凡者，你们最好还是想一想以后怎么躲起来吧。”
黎恩此刻沉声问道：“爱丽丝，我只有一个问题，结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爱丽丝直接说道：
“回收至宝，打开冥府之门，释放北大陆的阴影，为世界带来一个真正美好的纪元，为此我们要制造武装魔女、机械武者、甚至是天使作为可操控且毫无思想束缚的军团。”
“——我们老大的话是这样说的，不过真相是什么，我们这群使徒也不知道了。”
“那就……再见吧。”
“嗯，若是有意加入，你就带着[暗之至宝]过来，我知道你有那东西，到那时我会帮你们缔造出一个尽可能安全的环境。”
爱丽丝说完最后的话，微微低头行礼。
“希望再见时，不是敌人。”
“你很优秀，也很有趣，是个合适的人选，我准备更多关注你的未来……嗯……这可是大手笔哦……别让我失望，黎恩。”
爱丽丝耸肩笑着，一转身，背后亮起了代表序列二的青蓝色[魂之圆环]。
她竟走入了房间的墙壁里。
其身形忽然扭曲起来，她的身影在一刹那变成了一个黑色的魔影，其形象难以用语言形容，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魔影在一瞬间便已破窗而入，直接撕扯着人的精神世界。
这一刻，黎恩感到了一种令自己恐惧的情绪。
他在生理上很少有这种感觉，此刻却如烙铁印在心口一样明显地涌现，毋庸置疑，这就是恐惧，而且是那种刻骨铭心、永不磨灭的恐怖体验。
凝视着那无形无源的魔影，就仿佛你的灵魂被一只倾天魔掌牢牢扣住，随时都会从体内被抽离出去，化为乌有。
不知过了多久，黎恩回过神来，他惊魂未定，本能地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时间，距离自己上一次将视线移开，居然只过了几秒而已。
他难以平复心绪，在心中自问：刚才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看向了瑟，后者也几乎是同样的情绪。
“黎恩，我得和你说一件事。”
瑟轻声说道：
“我认为爱丽丝的提醒你要好好考虑……这次的对手，咱们恐怕赢不了。”
“你知道她是谁？”黎恩问道。
“嗯，只是猜测……原初魔女，克里斯。”
当瑟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不过黎恩淡定的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似的。
“那就是说……结社上层的使徒们都厉害的离谱啊……”
“嗯……”
“那他们就能赢了。”
“或许……”瑟支支吾吾的说道：“如果你把爱丽丝的真实身份曝光……”
“笨蛋，真要有用她就不来了。”黎恩说道：“大海歌姬总会有办法掩盖自己的身份，结社的使徒涉及各个领域的至高点，而且你认为……那些大国的政府高层会不知道一些隐性事情吗？”
“什么……意思？”
“库里库能明目张胆的取得爱丽丝的血液成为错误序列的[魔女]，科学猎人的最高层弗源博士是使徒的人，代表在民间实行的规矩实际只是高层掌控秩序的手段，民众的基础认知并不是他们要遵守的法则。”
瑟无奈的笑了笑：“那……你想要的[水之至宝]不就彻底没希望了吗？”
“是啊，爱丽丝展露的实力表示她必然会赢，咱们输定了啊。”黎恩说道。
瑟嗯了一声。
黎恩摸了摸下巴。
“那……咱们不就赢了吗？”
“啊？”
“瑟，人露出最大破绽的时候是何时？”
“睡觉。”
“还有呢？”
“骄傲。”
“嗯，不管多厉害的人，在获取胜利时都会露出破绽。”
黎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决定了，就让她赢！”
砰——！
西里斯冲开屋门，慌张的跑进来，急忙说道：“怎么回事！刚才联系不到你们！”
黎恩看着西里斯，深切的感觉到似乎爱丽丝在有意回避西里斯，他想，若是刚才答应加入结社成为执行者，恐怕爱丽丝会提出坚决不要西里斯加入的条件。
至于为什么……
或许结社也看不上掌控屎元素的人吧……
接着，西里斯和黎恩把所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完后，西里斯若有所思的说道：“结社在制造天使和武装魔女这类无需大脑的生物兵器，难怪乌鸦的黑鸦帮会冒险制造武装魔女……大海歌姬爱丽丝很可能是原初魔女……难怪我看她总感觉与众不同。”
黎恩翻着攻略书，说道：“你只是因为她胸大而已。”
西里斯反驳道：“不单单是这个，她腿也长。”
瑟说道：“够了，西里斯，你还是闭嘴吧……黎恩，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吗？西里斯的情报如果正确，那现在整座城市可能有数不清的人已经被暗天使替代了。”
黎恩继续翻页，刚才爱丽丝的个人信息页发生了变化。
[爱丽丝·？？？]
[生猝：902年1月20日——？？？]
[等级：305]
[遗物：--]
[技能：（碎片信息不够）]
[超凡职业：原初魔女]
[天赋：（碎片信息不够）]
[一周目生平：]
[？？？]
……
[人物碎片1：背叛人类的原初魔女，但她总是自称，似乎并不来自于这个世界，并孜孜不倦的寻找着“回家”的方式。]
[人物碎片2：？？？]
[人物碎片3：？？？]
[人物碎片4：肖恩准备与阿尔方斯决战时，爱丽丝曾劝阻过肖恩·怀斯曼——其实魔王也不一定是坏人，这句话让她成为了异端，差点被架上了火刑架。]
[人物碎片5：阿尔方斯死后，人类对爱丽丝的行为，是造成了【冥界哀伤】的惨痛根源。]
——
三百零五级……
黎恩陷入了真正的沉思。
这已经不算是越级的对手了，确切来说，黎恩现在的行为应该是以哈巴狗之姿挑战哮天犬。
不过这次的更新，信息量颇大。
原初魔女至少是序列二的超凡者，300级代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力量。
[冥界哀伤]必然是公测后的某个版本。
这老婊子活了九百多岁，是否代表某种序列能力或尚未发现的能力可以让人永生。
黎恩问道：“超凡者最多能活多少岁？”
西里斯说道：“中序列的超凡者，身体年龄大概到七八十岁才会变老，生理年龄大概在一百五十岁左右。”
“那高序列呢？”
“这方面……我们无法涉及。”
黎恩翻了翻页，找到了关于肖恩·怀斯曼的介绍页。
这位上一周目的主角是[血肉信徒]序列一[勇者]，按照攻略里所说，肖恩大概有300年的寿命……
但这解释不了爱丽丝九百年寿命的秘密……黎恩忽然想到，是不是和魔女有关……
他觉得下一站去精灵岛，找一找魔女故乡里的宝藏或许很有意义。
把这条信息记在脑中，随后接着翻页。
因为爱丽丝的暴露身份，关于结社的信息终于出现了。
……
……
……
ps：明天公测，今天先一章，我要统计一些数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