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平复,无名大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可是此时的黎朔却只感觉头皮发麻,他极高的灵觉已经感应到有一道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
巨大的压力覆盖在他的肩头,令他不敢有丝毫妄动。
“滴答!”
强大到令他窒息的压迫力让他全身毛骨悚然,就如同身旁有一头神兽在假寐,审视着自己。
这种压力之下,滴滴汗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顺着黎朔的脸颊滑下,滴落在大殿之上,声音都十分清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黎朔被压迫的依旧喘不过气来。
黎朔察觉如此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待他正欲放手一搏之时,一道奇异的神蕴从他身上散出。
丝丝缕缕,缥缈高绝,如同云端的雾气,十分淡泊。
这缕神蕴从黎朔身体内飘出,向着壁画飘去,如同一道细流轻轻抚过,恍惚中好似响起一声细碎的叹息之声,随后消失不见。
黎朔还没有丝毫反应,壁画中的存在突然情绪激动不已,剧烈的情绪变化感染着周边的一切,包括大殿内的黎朔。
他只觉得壁画强者心中好似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人,失去了最仰慕的人。
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黎朔完全控住不了自己的情绪与身体,他不受控制的疯狂的掉着眼泪,泣泪横流。
“停下!!!”
心中发出一声怒吼,黎朔嘴角不断渗出血液,却是他为了从这种状态剥离出来,已经将嘴唇舌苔都完全咬破。
剧痛与血液的刺激才让他稍微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但黎朔没有丝毫开心的情绪,这种强大的未知存在,根本就没有露面,只是情绪的波动就已经让他生死不受控制。
他只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与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此时黎朔想要逃跑,想要逃离的想法不由自主的萌生了出来,而且迅速占据他的思绪。
突然,一声大哭传来,震的大殿疯狂摇动,大殿顶部的碎石不停滚落,好似面对天地一般的恐惧感,让黎朔直想趴伏在地。
“啊!……怎么会如此可怕?!”黎朔完全被惊住了。
第二声大哭传来,坚硬无比的大殿地面突然裂开了一道道纹路,所有石柱开裂,都簌簌落下碎石,非常的恐怖,像是要完全毁去一般。
哭声短暂,很快就止住了,可是大殿的坍塌趋势并未停止。
时间不长,第三声大哭传来,黎朔感觉他已经同大殿剥离,身处无垠的虚空之中,前方的虚空不断裂出一道道恐怖的痕迹。
虚空裂纹越来越大,最终直接崩碎,无尽的元素能量洪流被虚空之力裹挟着疯狂涌入。
虚空破碎,元素涌入,好似要开天辟地一般。
这样的场景完全超出了黎朔想象的极限,他根本不会知道,一个哭声而已,怎么会如此恐怖。
“轰隆隆!”
大殿完全崩碎,成为齑粉,被虚空之力一吹消失不见,没有了一丝痕迹。
但各种能量的涌入并未停歇,霎时间,黎朔好似经历了几载春秋,历经生命的枯荣。
原本大殿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通天蛮荒之地,无数道能量光柱通天彻地,鼎立再此,连接着苍穹与大地,景象骇人至极。
虚空中,不断有虚幻奇异的生命出现,好似凭空创造,无数植被出现,各种奇珍宝药疯狂生长。
“这……这!!”
这样的情景让黎朔的嘴直哆嗦,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片刻后,万籁俱寂,这一处突然出现,好似神话之地的的地方,恢复了安宁,再无声息了,万物复苏,没有凋零与疯长。
前方,未知存在好似凭空创造了一处蛮荒通天古地。
通天古地之中,耸立着无数座擎天巨岳,古木如剑,耸入苍穹,苍茫、古老、神秘、原始……
有一股莫名的气韵在弥漫,黎朔好似来到了一处仙境,一处神国。
巨岳巍峨,每一座都雄伟壮阔,元素能量汇聚成一道道大川,依照瀑布的样子从巨岳之上垂落,长达数千丈。
能量如海,五色交织,无比的壮丽。
崇山峻岭之间是无数奇珍宝药,无数未知的小兽在宝药奇珍中疯跑。
这是真正的仙境,充满了安静祥和的气息。
“唰!”
一道流光从蛮荒通天古地之中射出,出现在黎朔脚下,好似一座桥梁,又如同一条古道,划过虚空,接引黎朔入内。
黎朔稍作沉吟,便迈上这道流光,此情此景,已经不是他的决定能改变的了。
但黎朔踏足瞬间,还是感觉到了不同,双脚之下有十分坚硬的触感,如同踩踏在坚实的大地之上。
这像是一条由青金锻造成的道路,闪烁青霞,各种繁奥神纹齐现,犹如漫天星辰点缀,神秘而又祥和。
黎朔踏入之后,有种时光碎片流逝,空间层次紊乱的感觉,肉身与灵魂像是要分离,被单独剥落,就好似他的肉身不足以支撑他踏足这处神秘之地。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灵魂十分舒畅,肉身却又十分向往与渴望。
像是经历了一生那么久远,又像是才开始启程,鎏金闪耀,青光蒸腾,前方出现一个发光的门户,到了路的尽头。
密文交织,神纹道蕴流淌,这道门户非常璀璨,像是有无尽的法则在燃烧,构建成一道神秘的门户。
黎朔一步踏了出来,此时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
黎朔刚刚穿过门户,刚踏入其中,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黎朔微微抬头,只见前方是一片通体雪白的剑刃山峰,剑刃山峰链接出一处山崖之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负手而立,微微皱着眉看着他。
“东洲人族?还是神州遗民?”
老者似是察觉了什么,眉头舒缓了一分。
“神州遗民黎朔。”
黎朔眉头一挑,没想到这老者一眼就看破他的跟脚,随即点点头。
“没想到数万年之后,老夫还可以见到神州遗民。”
老者目露奇异之色,温言感慨道,似乎是在缅怀。
直到一刻钟之后,老者才从莫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抱歉。”
老者眸光微微一黯,叹息道:“如今我已是垂垂老矣之身,再难护我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