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另有其人
“突发的心脏病么?”
周泽宇嘴里重复了一遍,他不清楚头部多次遭到钝击击打是否会诱发心脏病。
但假如真的按这个死因反推,参与斗殴的几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到时每人承担三分之一的过错,也够赵成伟喝一壶的了。
周泽宇先提审井本诚,他询问起当时竹内社长的状态。
“你见到竹内时,他整个人看上去是什么样的,神情是不是有点恍惚,有没有小动作,比方说摸后脑勺之类的。”
被周泽宇一提醒,井本诚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的,他挠了几遍,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头上长虱子了。”
“不仅如此,竹内一直咬着牙,十分记恨我。”
井本诚担心警方在现场发现不利于角谷的证据,立马揽下所有罪责。
“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人肯定是我杀的,和角谷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取证。”
井本诚背锅心切,帮着分析道:“是角谷出去后,社长才喊的我,证明人不是角谷杀的,所以只能是我啊。”
“可惜竹内是死于心脏病,你们两个可能都跑不了。”周泽宇遗憾表示。
井本诚心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周泽宇辗转来到另一间办公室,问了同样的问题。
“好像没什么太奇怪的地方,他先是跟我抱怨了几句,说是遇到晦气事,接着就上手要占我便宜。”
“竹内是那种你不反抗,他就会得寸进尺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失去重心摔倒...”
“事情跟井本诚先生无关,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警察先生,请你们务必要还他一个清白。”
周泽宇托着下巴思考,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他没有理会角谷的诉求,径直地出了门。
“这个你想问什么?我代为转告好了。”都英二俊伸手拦住去路。
“好像不用问什么,我已经知道三人进出办公室的先后顺序了。”
“第一个打人的是赵成伟,接着是角谷真美,最后是井本诚。”
周泽宇给出了他的理由。
“井本诚见到竹内时,他一直捂着头,还说井本先生抢了他心上人,这显然是在求爱不得后报复所为,所以井本肯定在角谷的后面。”
“而竹内和角谷说起今天遇到的晦气事,想必就是赵成伟来兴师问罪的事情,因此赵成伟一定在角谷前面。”
都英顺着周泽宇的话继续说道:“也就是说,犯人是井本诚咯。”
“心脏病的话,不是参与打人的都要担责么?”
都英二俊解释道:“也有个主次之分,按照司法判例,最后一个人通常要承担50%以上的责任。”
“假如是这样,赵成伟最差的情况不过是判个缓刑,也不是不能接受,最多留个案底,以后不能从政而已。”
周泽宇转念一想,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讯息。
“不对啊,竹内的心脏病一直很严重吗?”
都英颔首道:“是的,送过几次医院了,他身上会常备急救药丸。”
“经过现场勘查,我们发现瓶子是空的,也即是说,他今天恰巧没带。”
“绝对不是,一个救命的东西,没道理存在疏忽,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拿走了所有救命药。”
周泽宇换位思考着,要是自己,再三检查不为过。
“可这样一来,事后绝对会被人怀疑的。”
都英也认可周泽宇的推理,结合竹内的社会关系网,他给出了第四个嫌疑人。
“竹内的妻子竹内河子,同时也是他的主治医生,要说调包的话,只能是她才有可能办到了。”
“竹内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今天有妻子打来的电话么?”
“有的,这不奇怪,竹内河子每天都要打电话叮嘱丈夫按时吃药。”
“不不不,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凶手是河子,请通知她到警局来一趟,就说已经知道谁是杀害她丈夫的凶手了。”
“你有十足的把握么?”
都英没领教过周泽宇的本事,只是从其他地方道听途说来的,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功夫更是轻松拿捏普通警员。
“十足没有,七八成是有的。”周泽宇淡淡然道。
竹内河子如约来到警局,都英二俊领着她依次见了三位嫌疑人。
“警官这是?他们当中谁是杀害我丈夫的凶手。”
“我来给你复盘一下案情经过吧。”
“要说竹内今天是真的倒霉,先是被赵成伟找上门,两人起了争执,火爆的小伙用摆件砸了都英一脑壳。”
“接着竹内在短暂的昏迷后又顽强的站了起来,他气不过,想找一直爱慕的角谷真美小姐诉苦,奈何对方根本不领情,反倒又不吃了一下。”
“竹内怒火中烧,认为这一切都是井本诚搞的鬼,于是想把怒气发泄到员工身上,很可惜又被反杀了。”
“果然是我没错了。”井本诚俯首认罪。
“不不不,真凶另有其人。”周泽宇侧过身子,看向竹内河子。
“能不能解释下,为什么原本应该装满救命药的瓶子,现在突然空了。”
河子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可能是他不小心弄洒了呢,竹内经常这样不小心。”
“不,那是你故意那么做的,为的是让竹内成功吃到被你替换掉的假药,从而心脏病发身亡。”
周泽宇判断,玄机就在那通电话里面。
“我想你在里面混了颜色的胶囊,哄骗竹内说这是最新款的加强剂。”
“求生心切的竹内出于对你的信任,不会有所怀疑。”
“至于为什么瓶子是空的,我想你或许是有了什么手法,大概是说,没注意这药丸要过期了,要不别吃了,待会儿你去跟他送新的。”
“只需要调取下你们的通话内容,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周泽宇眼神示意都英二俊,河子扬起手制止。
“不用了,人是我杀的。”
“是我受不了他那副苟延残喘却还要到处偷腥的嚣张嘴脸,有一次喝醉酒,他跟我吐露真言,说要不是看在我给他治病的份上,早就离婚了。”
河子摊开掌心,那双曾经济世救人的手如今沾满罪孽的鲜血。
“我当时就在筹备今天的计划,我知道公司里和他有矛盾的人不少,没想到这几段小插曲帮了我大忙。”
“可惜还是瞒不过你们的眼睛,我认输了,早该想到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