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冯正和苏泰的同归于尽,这场京都之危,就这么被化解。
但此时的苏祁安还不能彻底放松,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等着他处理。
并非是接手京都南部军,而是北边的宁州。
宁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是京都的北大门,被大凉经营这么多年,早已成了一座人工打造的屏障,正因为宁州在手,方才挡住荣兵的铁骑南下。
一旦宁州被荣人拿下,京都就得正面抵挡荣兵的铁骑,因此,宁州必须要及时的拿下。
虽说冯正提前拦截了苏泰的求援信,晚了几日,但这种把希望放在敌军手里,从不是苏祁安的做法。
他立刻传令,让谢苍、宋彪、二猛、孟天祥、方敬之、霍风等几州将领,速速出动宁州,必须要抢先一步,拿下宁州。
在苏祁安来京都之前,已经给几人下了见机行事的命令,但这种见机行事,也得看局势,不一定会真的出手。
就怕谢苍他们,会顾及宁州几万南部军,已经和宋兵勾结,没有提前出动,这才是苏祁安最担心的。
并非是责怪谢苍他们的谨慎,哪怕是苏祁安,在没有得到冯正的托付前,他也不敢提前命令,拿下宁州。
这就是冯正死前,留给苏祁安的烂摊子,毕竟冯正可是苏哲的人,就算双方没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但始终是敌人。
面对敌人,哪怕自己死了,也得留下一个烂摊子,同时也是对苏祁安的考验,看他有没有解决烂摊子的实力。
想白白接手南部军,可没那么容易。这就是接受南部军的代价。
此时的苏祁安直接上了皇城楼,同时给城外已经停战驻扎的三州军团下令,让他们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
如果荣人没有他想的那般谨慎,提前一步,拿下了宁州,那苏祁安就会命令三州军团主动出击。
在配合谢苍、孟天祥的左右合围,说什么也要夺回宁州。
苏祁安可不会傻傻的将军队布防在京都,等着荣人通过宁州,南下进攻。
要是真这样,那就等着挨打。
而让军队随时做好出战准备,就算宁州被荣人拿下,苏祁安也会突进宁州与荣兵决战。
无论战事如何,起码能保证一点,京都不会受到波及,会在宁州决定胜负,苏祁安也不会有什么顾虑。
除了给城外的三州军团下令,城内的南部军,也是渐渐听从苏祁安的命令,开始布防京都,包围京都。
苏祁安能够这般快速的接手南部军,主要还是冯正的临死前的托付,但凡冯正留个心眼,暗中搞鬼,苏祁安想和平接收南部军,怕是不容易。
虽说南部军陆续听从苏祁安的命令,但这也只是相对,并非像三州军团全权听令。
毕竟,南部军从敌对到听从,前后才不过一炷香功夫,想要所有的南部军听令行事,基本不可能。
但此时的苏祁安顾不了这么多,眼下他在乎的就是北边的宁州,至于南部军内部存在一些其他心思者,苏祁安目前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宁州那边出了结果,自然会有时间整顿南部军。
苏祁安就站在皇城楼上,目光远眺,文宣静静站在他的身旁,默默陪伴着。
虽说目前局势不明朗,但文宣相信,他的学生,苏祁安肯定不会被眼前的挫折打倒,现在就等着消息传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京都街道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急速而来。
苏祁安目光看去,一队斥候快速而来,当他们看到城楼上的苏祁安,迅速勒住马绳,大喊道。
“王爷,宁州前线传来消息,岭东侯、孟军团长已经在宁州城汇合,宁州守军接受投降,宁州被我们拿下了。”
苏祁安闻言一振,盯着斥候道,“荣人动向如何?”
“启禀王爷,宁州边境并未发现荣兵踪迹,他们应该还未出兵。”
“吼!吼!吼!”
不等苏祁安开口,身后的童战等人,皆是放声大吼,脸上有着浓浓的激动。
“好,很好!”
“你们做的很快,给岭东侯传令,让他迅速接管宁州,随时防备荣兵南下,三州军团立刻北上,提供协助。”
就在苏祁安命令下达,突然,城楼下方,一队南部军,突然开口道。
“王爷,支援宁州,让我们去吧!”
“我们虽说是南部军,但也是宁州人氏,早就想会一会荣人了,还请王爷允许我们北上支援。”
“那好,北上支援一事,就交给南部军了,记住,一切命令听从岭东侯指挥,不要轻举妄动,宁州就交给你们了。”
下方开口的南部军将领,脸色一怔,眼神通红,怔怔的看着上方的苏祁安。
他们没想到,苏祁安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一点不迟疑,要知道他们可是降军,半个时辰前,还有过交手。
半个时辰后,听从冯正的命令,归顺苏祁安,而后一开口,请求北上,就得到了苏祁安的同意。
这种命令,是得对他们多大的信任,南部军将领甚至还想着被拒绝的一些说辞,没想到,才开口,就同意了。
这种信任,除了冯正那边,苏祁安是第二个。
特别是苏祁安说的最后一句话,让他们大为感动,宁州交给他们了,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
难怪,冯正生前说替他们找好了退路,这个退路现在看来,归顺的真的很值得。
南部军将领回过神来,对着苏祁安抱拳道,“属下定不辜负王爷之令,如若失了宁州,我等提头来见。”
说罢,南部军将领纷纷翻身上马,而后一声令下,下一刻,城内的南部军陆续集结,朝着城外而去。
目送南部军离去,身后的童找目光闪动,迟疑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先生,就这么放心他们北上,是不是有些太信任了。”
童战的发问,苏祁安并未回答,反而看向身旁的文宣。
一旁的文宣笑呵呵道,“童战,南部军是哪里人?”
“嗯...大多以宁州人氏为主。”童战想了下,说道。
“那他们的前身又是谁的部下?”文宣又问道。
“谁的部下?”童战轻喃,突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是范老将军的部下。”
“更准确说只要是宁州人氏,甭管是新兵还是老兵,他们的亲朋好友中,肯定都有范文忠之前的部将,或多或少都有关系。”
“宁州是唯一一个以全州打造的人工屏障,范文忠在宁州待了有三十年,三十年的时间,宁州人基本上都是全州从军,就算宁州被赵凉夺取,但对荣人的敌视,谁也无法改变。”
“所以,哪怕南部军中会有一些败类,但也无法动摇他们心中的信念,这一切都是范文忠当年打下的根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始终是祁安的行事风格。”
文宣的解释,童战也是逐渐明白,的确,就算他们曾经和南部军有过敌对,但只要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三大部军中,有巨大伤亡的,从未与南部军有关。
南部军对他们的伤亡,是最小的,而且从未下死手,南部军只是和他们立场不同,但面对外族入侵,所谓大立场自然会一致对外,共同抗敌。
而这就是范文忠在每个宁州人氏心里,打下的烙印,所以,让南部军北上,非但不会在他们心里有所不适,反而会加深他们对苏祁安的感激,从而能加速彻底收复南部军。
随着宁州被拿下,南部军的北上,苏祁安紧绷的心,也是渐渐放松。
从这一刻开始,意味着,四分五裂的大凉,基本上走上了统一。
这场持续了数年的分裂内战,在今日,在苏祁安的手中,彻底终结。
随着宁州的危机暂时被解除,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
最先传来的自然是苏勇追杀的铁河,不得不说,铁河能够成为苏泰的左膀右臂,多少还是有些本事。
哪怕断了一臂的情况下,依旧和苏勇打了有来有往,不分胜负。
但可惜铁河在失去一臂的情况后,非但没有认清自己,继续锤炼自己,反而沉迷在锻造新式火铳之上。
自从有了这个家伙,铁河的武艺多少有些荒废,在与苏勇的交手中,虽然打的有来有往,但仅仅交手十多回合,便落入下风,甚至想依赖新式火铳将苏勇给直接干掉。
新式火铳威力是大,但终究不是枪,做不到枪的敏捷,在射出一击,直接被苏勇躲开。而后一脚将火铳给踢飞,最后一刀将铁河给斩杀。
只能说,铁河太过依赖新式火铳,反而忘了他是怎么成为江湖高手的。
在如今的大凉,新式火铳的存在,的确加速了大凉的发展,但终究不是一个合格得产品,偷偷暗杀或许有效果,但想光明正大的击杀顶尖的高手,基本不可能。
铁河身死后,苏勇也把他的新式火铳给带了回来,虽然无法和研发部打造的相提并论,但苏泰改进的火铳,也有独到之处。
如果能得到他的原始图纸,两相结合,说不定能够有新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