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如何猜测,沈如烟多少知道点,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还有些阴暗的想着,待自己一举得子,活着站在她们眼前时,不知会不会惊得她们下巴掉下来呢。
“乖乖,可一定要有个儿子呀。”一心打脸的沈如烟不由摸着肚子道。
“人家都盼望生女儿,偏你胆子大。”说话间,赵玉楼从外头大步进来。
今年热的早,他一路从乾清宫过来,虽没出汗,身上却也有些难受。
“我胆子为何大,不是皇上纵的么。”是谁处理了恒王后,巴巴跑来同她说,生怕她多想。
见她笑着过来,赵玉楼退后几步:“脏,先更衣。”
沈如烟也不走,就站在那儿笑盈盈看着他由沉香伺候着更了衣。
她早便不喜欢乾清宫的宫女了,所以在赵玉楼表明不会碰旁的女人后,她就顺杆爬立即叫他换了贴身宫女,赵玉楼也没什么执着,这不是什么大事,此后他一应贴身的事便都由刘安接手了,而在沈如烟这里,当然就是沉香和沉雪了。
她见不得旁的女人靠近赵玉楼,不过对陪自己长大的她们还是信任的。
哦,嬷嬷她也可以接受。
赵玉楼换下衣裳,就小心扶着她坐在了软塌上,摸了摸她凸起的肚子:“今儿闹你没有?”
“没有,他们可乖了。”
“你念着儿子,朕也念着闺女,若为一子一女,龙凤呈祥倒是极好。”赵玉楼笑着开口。
沈如烟点点头,她也这么想,又看了他一眼,眉目温和的模样真是养眼,比从前喜怒不定叫人琢磨的狗脾气好多了。
“皇上近来脾气越发好了。”
“不然呢?”赵玉楼挑眉。
他脾气算不得多好,偏她有孕后脾气也越发大了,看人不顺眼的时候居多,他再不收敛着些,两人整天叉腰对骂么?
沈如烟笑眯眯摸了摸他的脸:“皇上心疼我,我心里知道。”
“总算没白疼你。”赵玉楼满意了。
“皇上今儿回来的早。”
赵玉楼“嗯”了一声,对她道:“外头的传言不必理会,朕已经叫刘安收拾他们了!”
沈如烟偏头笑的更开心了:“皇上是专程回来哄我的啊。”
“自作多情!”赵玉楼冷哼一声,“朕来用午膳的。”
明知他口不对心,沈如烟也冷哼一声,瞥见奉茶的沉雪:“偏不给你吃!不许上茶,点心不许上,瓜果不许上,午膳通通不许上!”
沉雪顿了一下,竟就真的转头将茶端下去了,等转身她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一时又愣又怕。
赵玉楼倒是没生气,只是掐了她的脸一把:“没良心!”随即瞥了沉雪一眼,“还不上茶?”
沉雪应了一声,忙又端上来。
赵玉楼连喝了几口,这才缓解了些喉间的干涩。
沈如烟见状,也不同他闹了,还一手抚上他胸膛顺了顺:“很渴吗?”随即又吩咐沉雪,“再端杯酸梅汤来。”
“逗你玩!”赵玉楼没好气道。
外头那天气,也亏了她轻易不出门,否则不知如何难受,他巴巴跑来,倒是连茶都不给他喝。
越想越气,他抱着沈如烟就是一通蹂躏。
只是他也不敢动作太大,解了点气就又扶她坐好了,可不能叫笑岔气了。
这时酸梅汤上来,喝了两口,他心气倒愈发顺了。
还惦记着怕他渴,到底不算太没良心。
用过午膳,赵玉楼索性叫刘安将折子抱来了金华宫,靠在软塌上批起了折子。
沈如烟有孕,宫里只是言语间声音大了些,可宫外却猜测却更多了些。
到底这群有头有脸的命妇才去过封妃大典,沈如烟有多得宠,她们是能窥见一二的,虽自家男人觉得这宸妃不成了,可她们却想的更深些。
男人女人看问题的角度毕竟不同。
那金华宫精致到了一草一木,正殿也是有不少夫人们进去瞧过的,里头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说不出个不好来,甚至下人们都是调教的极好的,听说大半都是乾清宫出来的呢,她们不会以为是皇帝要监视或者旁的什么,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遑论只是一个嫔妃罢了,犯不着这样的大动干戈,那其中意味,可就深了些。
封妃那日,还更怕她累着,特地叫两个妃位上的主子替她招待,她们可听说过,这位久居乾清宫都不是稀罕事。
只说如今宸妃有孕,后宫却再无人能挨着皇帝的衣裳边儿,就能知晓一二。
男人女人不就那点子事儿,一个男人什么都不做还肯陪着你,那才叫上心呢。
各家都有些得宠的,可她们瞧着,也没谁能得了男人这样细致的偏爱,就更别说这位还是当今天子了,若说抬举这一场,只是为了叫宸妃走得安心些,她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只瞧那场面,便知宸妃的恩宠长着呢。
可现在的情形,竟叫她们只得出来个“宸妃得了求女偏方”的猜测。
谁也没敢往皇帝亲自搞定了恒王的方面去想。
谁也不觉得皇帝会为一个女人改了老祖宗的遗训,谁也没敢往这里猜。
也就顺理成章的错过了正确答案。
且说如今,无论宫内宫外,好歹都有个顾忌,只是暗地里的猜测,纵是有些不怀好意的,也只敢私下里自己诅咒几句罢了。
沈如烟的日子过的很是顺心舒适,外头的人还没怎么样,却不料竟是自家人掉了链子,拖了后腿。
也不对,应该说是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