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佩玉!”
回到椒房宫,谢元就把自己最倚重的绣衣使者罗佩玉叫了来。
“是!”
罗佩玉躬身而立,恭敬又谦卑。
“去,好好查一查宇文灏!”
“本宫要知道,他在外面游历期间,可有什么交往过密的朋友。”
“还有,他来到京城后,又跟那些人有密切来往!”
谢元严肃地吩咐着。
第一次见到宇文灏的时候,谈不上喜恶,只是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不太好。
今日再次见到,谢元终于意识到,这人有问题。
他居然试图挑拨谢元与赫连珏的关系。
还有,在情急之时,宇文灏居然还敢直呼赫连珏的名讳。
在等级森严的古代,这绝对是大不敬。
直接砍头都是轻的,一个弄不好,还能死全家!
宇文灏却这么做了,要么是他情绪激动,一时不留意,嘴瓢了;
要么,就是他心里对赫连珏并无敬重,暗地里提及这位帝王的时候,也总是直呼其名。
前者也就罢了,人都有头脑发昏的时候。
可若是后者——
谢元行事,素来周到、谨慎。
既然发现了问题,那就要想办法去处理。
至于宇文灏所表露出来的对她的情意,谢元是丁点儿都不信!
当然,几年前,原主与宇文灏青梅竹马,可能有些暧昧的情愫。
但,现在的谢元不是原主,而是一抹来自于后世的灵魂。
还有,即便是原主,分别了几年,宇文灏在原主最需要的时候都没有出现,更是接连几年没有音讯。
若说他对原主有什么情意,简直就是说笑话!
谢元才不会对宇文灏另眼相看。
第一次见面后,谢元没有直接派人去调查,就已经算是看在原主亲爹谢渊的面子上了!
如今,宇文灏已经露出了爪牙,谢元若是还无动于衷,那她才是头脑发昏呢。
“是!奴谨遵命!”
罗佩玉赶忙应声,眼睛里都是对谢元的敬畏与忠诚。
谢元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暗犯嘀咕:罗佩玉真的效忠于我?
罗佩玉以及她所统领的绣衣使者,都是谢元摆在明面上的最信任的特务机构。
是专属于她的私人力量,也早已在赫连珏面前过了明路。
如果是过去,赫连珏还没有登基为帝,谢元还能继续信任罗佩玉以及绣衣使者的忠诚。
可现在不同了,赫连珏是大周的皇帝,掌握着整个天下、拥有万千黎明百姓。
谢元就有些不确定了。
还是那句话:世上无所谓忠诚,只因为背叛的成本不够!
罗佩玉自己可以誓死效忠谢元,但罗佩玉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父母亲人,还有亲朋故友。
赫连珏作为皇帝,可以给予罗佩玉以及她的亲属他们想要的荣华富贵、身份地位。
谢元作为皇后,也可以,但谢元的权利来自于赫连珏。
所以,说到底,还是赫连珏更值得投靠!
谢元从来不会考验人心,也不会去赌一个人是否有良心。
她,绝不会在自己的安危,寄托到别人身上。
幸好她还有后手!
当然,这个所谓的后手,也不是绝对的保密。
谢元为了经营好自己与赫连珏的婚姻,对他几乎没有保留。
过去只是为了更好地处理夫妻关系,现在看来,谢元非常庆幸自己的做法——
赫连珏是个疯批啊。
而对于极端的偏执狂来说,赫连珏要的就是一个“绝对”。
谢元必须绝对爱他、绝对以他为主,绝对只相信、只信赖他一个人。
谢元误打误撞,做到了!
但,在谢元的“绝对”中,她悄悄了留了一步暗旗——
岭南以及在京畿收养的孤儿。
还有谢林的宝船队!
孤儿阿狼,才是谢元最信任、最依靠的人。
还在岭南的时候,谢元就状似随意的安排他去了宝船厂。
如今,阿狼已经是越王府组建的海军中的一员。
他并不起眼,只是个寻常的什长
但他麾下的九个兵,都是完全效忠于谢元一人的。
只要谢元一个飞鸽传书,阿狼就能开着海船抵达某个指定的海域。
而谢元呢,如果真要到了跟赫连珏决裂的时候,她只需带着孩子前往海港,就能从此天高海阔,当个海上霸主!
“赫连珏,你应该不会逼我走到那一步,是也不是?”
打发走了罗佩玉,谢元一个坐在正殿里,捏着一枚雕工略显粗糙的玉簪,兀自出神。
“娘娘,你又想陛下了呀!”
如意如今已经是椒房宫中的大宫女,她作为谢元的陪嫁丫鬟,又一路跟随帝后。
不说在椒房宫,就是在整个后宫,都是颇有些体面的人。
赫连珏这般孤傲、高冷的人,记不住自己身边的宫女名字,却还能认得如意,就已经非常能够说明问题。
如意不知道谢元的心思,看她拿着圣人亲自为娘娘雕琢的玉簪,便误以为娘娘是思念陛下了。
噫,这对夫妇,虽然贵为帝后,享受到了世间最大的尊荣。
却始终不改初心!
在岭南,夫妻俩是个什么模样,到了京城,进入到这幽深的皇宫之中,竟然还是那般模样。
圣人对皇后一心一意,每年娘娘生辰,圣人都会亲自为娘娘准备礼物。
这都第五年了,娘娘的妆奁中,已经有了四只不同花型的玉簪。
哪怕今年圣人出征在外,忙着战事,也抽空雕琢了簪子,并命人不远千里地送来,提前为娘娘庆生。
唉,这般深情,娘娘果然好福气。
谢元:……是啊,确实是莫大的福气!
只是,福气太过,走了极端,她的心里也是惧怕的。
“嗯!西北战事顺利,圣人应该不日就会回朝!”
而在圣人回京的这段时间,谢元必须调整好心态。
她决不能露出丁点儿异常,更不能让赫连珏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双人梓宫的事儿。
他们夫妻之间,绝无裂痕,而是跟过去一样。
哦不,应该更胜一筹,毕竟小别胜新婚嘛。
但,很快,谢元就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什么!圣人在中州得了怪病,忽然昏迷不醒?”
看着面前跪着的影卫,谢元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
赫连珏才二十五六岁,怎么就、就“重病昏迷”?
若他有个万一,那自己岂不是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