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当面?”
赫连琛瞠目结舌。
他万万没想到,自家王爷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圣人怎么当面对你说?
他在几千里之外的京城,好不好?
而且,这种事儿,还需要圣人当面说嘛。
“殿下,有、有圣旨的。”
赫连琛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艰涩地提醒着。
“好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有大胆狂徒假传圣旨!”
赫连珏表情严肃,但好看的桃花眼里却闪烁着戏谑。
他,就是故意的!
“对了,王妃可有把那假传圣旨的狂徒拿下?”
“哼,这般狂徒,合该狠狠打一顿,然后再派人押解回京城。”
“真当我越州天高皇帝远啊。随便来个人,伪造一份圣旨,就敢跑到我越州肆意横行?”
赫连珏却越说越来劲,只要他不愿意接旨,他就有的是办法来应对。
最简单的,也是最有效的,就是耍无赖、不认账!
嘿,我就说你是假的,你说破大天,我也不信,你能奈我何?
天高皇帝远啊!
这一来一回的,几个月就过去了。
有了来回,还要再打打口水官司,一年都过去了。
折腾个两三年,什么事儿都能拖黄了、闹腾没了。
赫连琛直接瞪大了眼睛:还能这么办?
自家王爷啥时候学得这么无赖了。
感觉比隔壁的四皇子,还要“熊”呢。
因为隔壁那位是真熊孩子,而赫连珏却是故意伪装。
赫连琛必须庆幸,京中天使来传旨的时候,赫连珏不在王府。
否则,这位主儿,极有可能真来这么一套。
到时候,京里的圣人,还不定怎么生气呢。
呃,其实吧,就算真的生气,圣人又能怎样?
赫连琛忽然意识到,自家王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由帝后册立、废黜的工具人。
他手里握有数万精兵,占据偌大的岭南为地盘。
更不要说,赫连珏不是单打独斗,他还有王妃谢氏这个贤内助、财神爷。
有人有钱有兵,又远在南疆,圣人就算想整治、想利用,都鞭长莫及。
大开大合的招式,圣人想不出来了,所以他才只能想一些给赫连珏添堵的小伎俩。
既然是小伎俩,就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
赫连珏若是敬畏皇权,乖乖听话,小伎俩也就能发挥大效用。
偏偏赫连珏直接耍无赖——
嘶!
不知为何,担心过后的赫连琛,竟莫名觉得爽快!
“所以,您不会允许谢柔入王府?”
赫连琛舔了舔嘴唇,他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出了这句话。
“哼!”
赫连珏冷哼一声,“当我越王府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臭鱼烂虾都要往里送?”
撇开他与谢家的旧怨,单单是他跟阿元的感情,就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赫连珏从来都不是个以德报怨的蠢人,他没有把谢泽一家赶尽杀绝,已经是他足够仁慈了。
圣人故意抬举谢柔,到底是何等居心,赫连珏更是心知肚明。
就算谢柔美若天仙,赫连珏都不可能把一个奸细弄到王府里。
关键谢柔还相貌平平,别说跟自己相比了,就连阿元,她也比不上啊。
当初赫连珏会选中谢柔,根本不是因为谢柔本人,而是为了安抚世家。
赫连珏的想法非常简单:随便哪个女人吧,反正她们都不如孤长的美。
所以,容貌这一块儿,反倒不是赫连珏最看重的。
还是有了谢元,赫连珏才知道,女人不能随便,他需要的是一个身心契合的人。
而谢元就是他命中注定的伴侣,是他相伴一生的爱人。
谢元确实非常厉害,也内心强大。
但她到底是女子,这个社会对女子的规矩、束缚太多了。
身为正妻,谢元不能嫉妒,还要主动帮丈夫纳妾。
谢元喜欢赫连珏,所以做不到“主动”。
可面对圣人的赏赐,她又不能拒绝,否则一个“善妒”的骂名就会死死的扣在谢元的头上。
谢元似乎对谢柔有些“无可奈何”。
不是她没有办法,而是她不能坏了规矩。
赫连珏就没有谢元的顾虑了,他也格外体谅谢元的无奈。
所以,谢元不能做的事儿,他来做!
“是!王爷!”
终于从赫连珏口中听到了准确的答案,赫连琛顿时有了底气。
什么谢柔,什么旧情,统统都是p!
没听我们王爷说嘛,嘿嘿,阿猫阿狗、臭鱼烂虾!
王爷根本就不在乎,还无比嫌弃。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回家!”
赫连珏扬起了鞭子,在半空中打了个鞭花,然后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大桥还没有建好,无法通行。
所以,赫连珏只能率领大部队从合县出来,穿过山林、村落,直奔月牙新城而去。
“咦?不是说王爷回来了吗?人呢?”
接到下人的回禀,谢泽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
可他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大队的人马却早已没有了踪影。
谢泽气得连连跺脚。
“大人,要不上城门楼去看看?”
负责回禀的小厮,见自己似乎没把差事办好,赶忙想办法补救。
“对!上城门楼!”
谢泽听了小厮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撩起衣摆,噔噔蹬的跑上了城门。
上了城门,站到了最高处,正好看到了大队人马的一个尾巴。
“越王!是越王殿下!”
谢泽有些激动。
虽然还是没能看到越王本人,但看到了越王府的大军啊。
大军回来了,越王肯定也在其中。
“快,快去准备马。我要去月牙新城!”
谢泽叠声催促小厮,他要尽快追上赫连珏。
但,谢泽还是慢了一步。
等他抵达月牙新城,赫连珏已经进了王府。
“臣合县知县谢泽,有要事求见王爷!”
谢泽只得来到门房,规规矩矩的递拜帖。
“王爷刚回来,正忙着呢,没空见客!”
门房看清名帖的名讳,眼底满都是嘲讽,直接冷声冷气的说了一句。
“我、我有要事。是有关圣人赐婚——”
谢泽只觉得屈辱,可他强忍着,低声下气的请求着。
“什么赐婚?王爷说了,定是有狂徒假传圣旨!王爷刚刚下令,命人去追捕那个大胆狂徒了!”
“什么?假传圣旨?”
谢泽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知道:完了!谢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