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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了,吴老二走在路上不停的琢磨。是什么事让朱大有这半夜三更的飞鸽传书,让他速度回易天居呢?

吴老二自从修筑牡丹园以来,就基本陪着杜若飞住进了牡丹花圃。牡丹园位于距洛阳城20余里外的牡丹花圃。经过这两年的重建,如今的牡丹花圃远不同从前了,其正中的牡丹花园已经扩大了几倍,并且在园中种植了魏紫、二乔、姚黄、洛阳红等等更多品种的牡丹花,各式各样、争奇斗艳。而原来村民破旧的茅草屋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并且还引来了一股洛阳河水的支流从花圃中穿过,伴随着叮咚的流水声,使整个花圃更有生机。

而今天,吴老二正在和阿飞商量如今牡丹花圃建好,如何迁动惜儿姑娘的陵墓的时候,朱大有飞鸽传书,让吴老二速回洛阳议事。

“什么事这么着急,还飞鸽传输还务必?要这么晚回洛阳吗?”

“看来朱爷这是有什么急事儿,”吴老二看了一眼道。

“用得着这么着急?”杜若飞看看信,皱皱眉头。

吴老二摇摇头说,“不知道呀,飞少,今天这事儿就先说到这儿吧,我得赶回洛阳。”

“现在?你还真现在走吗?”这两年,阿飞一直同老吴在这里重建牡丹花圃。而要说吴有事照顾起人来还真的是无微不至,无论是生活起居还是造园子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让杜若飞真的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舒服和依赖。“如今城门早关了,先生还是明日再回去吧,朱爷那我去说。”

吴老二笑笑,“多谢飞少美意,不过这可不行,朱爷必定有急事,我可不能耽搁,城门口的兄弟我也都熟,让他们开下门就行。”说着略一收拾就要走。

“唉!”杜若飞叹了口气。“朱大有哪来这么好的福气,有你这么忠心耿耿的下属。”

吴老二笑道。“不敢当,朱爷对在下的恩情才是永生永世报答不完的呢。”

杜若飞笑笑,这个老二就是对朱大有死忠,死心塌地,就平时提起来也都是一副崇拜敬重的模样。“好吧,既然你非要走。”说着,杜若飞向下面啪啪啪拍了两掌,这时一名魔域的亲卫走了上来。

“飞少。”

“李佳,你速度清点一个小队亲卫送吴先生回洛阳。”

“是。”

“哎呀,别。”吴有事赶紧摆摆手。李佳是保护杜若飞的亲卫长,这样的护送他哪敢当?“不敢不敢。这卫队是专门保护飞少的,我哪敢动用。飞少,放心,这段路我熟的很,何况我这一个无名之辈,何须保护?”

“先生客气了,让他们给你提着灯笼也好。”

“不用了,飞少,别说是现在还有点月光,就是我眼睛蒙住,照样走不错。还请飞少放心,我去去就回。”说罢拱手告辞,一路小跑,直奔洛阳。

飞少看着他远去的影子,笑着摇摇头。

吴老二的确实很熟悉这条路了,来来回回走了上千遍,灯也没点,仅仅凭借微弱的月光,骑上马不多久就跑出去十多里。

“再转个弯,前面就是洛阳城了。”吴有事拽住缰绳,站住,擦了擦汗,四处望望。不停下来还好,这一停下来,方才注意到如今已经是午夜了。而且,自从重建洛阳花圃以来,附近村庄的人或是搬进了牡丹园做了花匠,或是被遣散到了其他村镇。如今方圆数十里,别说是人,就连狗叫声都没有。吴有时心中不由得有些胆怯,真是路间草离离,行人心凄凄呀。吴有时长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地真是个杀人越货的好时机呀。”

想到这些,他不觉得有些可笑,想他吴有事,本也是一名悍匪,只因跟随朱大有,后来才一起做起了正经买卖,如今自己却又害怕起什么劫道的来了,虽然如此想,却心中还是有些胆寒,因此不干多逗留,一带缰绳,双腿一夹,马稀溜溜的叫着,加速跑了起来。

而马没有跑出半里地,忽然一股阴风从身后袭来,吴老二一惊,不敢怠慢,脚下用力纵身而起从马上跳了下来,还没等他回过身来看清楚怎么回事,那阵阴风又到了,冷飕飕的,寒噤噤,吴老二急忙低头,只觉得一柄冰凉的单刀从头上划过,吓得他身体一晃,差点儿摔倒。谁知道来人却不给他一点时间,紧接着又是一道寒光,这下吴老二真的怕了,边闪身边大喊大喊。“什么人?手下留情!”

“要命的人!”来人闷闷的回答,说话如同嘴中含了什么东西,含糊不清。

“这位兄弟,我与你无冤无仇,如果是手头上不方便,不妨直说,钱财乃身外之物。”说着,他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也足有几十辆,全部扔了过去。“这点小意思,还请兄台笑纳。”

那蒙面人看看银子,冷笑道,“这点钱就想买,命太少了。”说着一刀又砍了过去。比起这个人的武功,吴老二似乎是远不能及,他左躲右闪,险象环生,紧急时刻反手从腰间拽出一把钢刀。而也就在此此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一人大喝道,“先生,莫怕,阿飞到了。”说话间,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二四为肩!”同时,一个巨大的剑阵拍了下来,把三个人同时笼罩其中。黑衣人见状即忙收刀格挡,雁行后退,退出剑阵,杜若飞利用这个时间飞身上前挡在吴有事身前。

“飞少小心啊,此人武功不可小觑,”吴有事惊喜万分。

杜若飞笑笑,“先生放心,这小子交给我吧,我正睡不着,刚好想解解闷。”说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剑一晃,直切黑衣人前胸,那黑衣人也不躲也不闪,举刀相迎。咔一声巨响,杜若飞不由后退几步,只觉虎口发麻,暗道。好大的力气,好深的功力,看来我得小心了,想着剑招不由得加紧。

杜若飞学的一套正宗的九宫剑法,也是由冷月夜带师亲传的。剑分九招,招招相扣,分为太极阴阳两阵,阴阵,六八为足阵中之人行动迟缓,举步维艰;阳阵二四为肩,阵中未格挡之人一律击倒,波及几丈之内,因此进可攻,退可守,单可招招毙命,群可无懈可击。飞少也算是修炼的炉火纯青了,而虽如此,却一招也未达到那黑衣人身上,而更奇怪的是,这个黑衣人刀法散乱,连用什么武学都让人难以琢磨,杜若飞不禁称奇。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吴先生吗?”说话间,一个蓝色的影子飘了过来。

此时的吴老二已如惊弓之鸟,见有人来,不由得闪身向杜若飞身便退了几步。杜若飞听到后面来人,也不由得收起剑招。退到吴无有事转身观看,只见这个女子,一身蓝色衣服,迎风而舞,飘飘欲仙,转眼间到了眼前。

“啊?”杜若飞,不仅一惊:“你?”

“飞少也在,咋啦,我都不认识了。”那个女子嫣然一笑嗔道。

“小叶?”杜若飞仔细看着,却又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确实是叶小开,只是平时她一直男装打扮看习惯了,如今穿起女装竟然如此美丽,如仙如画,一时间说话都有些磕巴,“叶,叶少,真的是你?”

没等他说完,叶小开已经走到了近前,“飞少,今天咋说话还不利索了呢?当然是我了,别忘了三个月前你在朱爷的喝醉的酒还是我倒的呢。”

杜若飞一听,脸不禁一红,他当然认识叶小开,四年前在唐门就认识了。只是叶小开当时一则年纪较小,还未长成,二平常又一直男装打扮,故在杜若飞心中,虽然明知她是一个女孩子,却一直未曾注意过。不想这个女孩如今出脱的这般标志。加上这月色朦胧,羽衣飘飘,宛若仙子一般,自然不由得看呆了。

“吴先生,朱爷让我来迎你,你没事吧?”叶小开转身对吴有事行了个礼。

吴有事擦擦额头的汗,说,“常年抢别人,今天险些被人抢了,幸好飞少来的及时,否则还……”说着用手一指再看,哪还有那个蒙面人的影子呀。

“跑的倒是真快!”杜若飞刚被叶小开惊艳到了,这才回过神来,把双剑插回剑鞘道,“小叶,你要是晚来一会儿,我非把他成肉酱,不可,跑就跑吧,算是便宜他了。”

叶小开笑笑,“那是,这也不看我们飞少是谁,他不赶紧跑,还等着挨揍呀。”

“哪有,”杜若飞呵呵一笑,“算了,一个小贼而已,不用理会,我们走。”

说着,一行三人直奔洛阳。洛阳城门早有一队士兵打着灯笼火把在此迎候着,几人进了洛阳,径直来到易天居。

整个洛阳都已沉浸在梦中,唯有易天居的阁楼的灯还亮着。易天居阁楼只坐着一个人,朱大有。

朱府虽不如洛城府大,但也是深宅大院,富丽堂皇,而且家中还有八位如花似玉的小妾,然而朱大有却一直喜欢一个人在这小小阁楼中喝酒。就连下酒菜也只有一个卤过的猪头。

如今,甚至他连最喜欢的猪头都没有吃一口,怔怔地看着酒杯发呆,而原本胖乎乎的如猪头般的脸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随着一阵的喧哗,朱大有不由得向阁楼下望去,“他怎么来了?”当他看到街上过来的一行人时,不禁一愣,再看叶小开和身边的吴老二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由长舒一口气。

不多时,叶小开与吴有事、杜若飞三人一起上了易天居。

“见过朱爷。”杜若飞上前行礼,朱大有急忙从榻上站了起来,走过去扶起杜若飞,“快快请起折煞老夫了,你这是……”

“朱爷!”叶小开在一旁回道,“飞少怕吴先生在路上不安全,特意护送过来的,不过还幸好飞上。护送,吴老二还真的遇到了个小贼呢!”叶小开说着呵呵一笑。

朱大有听了,瞪了叶小开一眼,“小妮子,早说让你去牡丹花圃把老二接过来,却偷懒用鸽子送信了事,看看真遇到贼了吧?老二,你没事吧?”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吴有事。

吴有事的确略有狼狈,衣服上还不但沾了许多土,还被汗浸透了,看来受惊非浅。“没事没事,我一点事也没有,只是麻烦了飞少跟着跑了一趟。”

“先生客气了,我也正睡不着呢,本想于让李佳送先生回来,只是先生顾虑太多,说什么也不肯要一人回洛阳。后来我考虑再三,不大放心,就赶上来转转,没想到刚好遇到。”

朱大有一听,指着叶小开训道:“看了吧,都是你,现在年景不太平,前几日又是采花大盗,又是无根门的,都不得消停,你这还让老二独自走夜路?”

“嘻嘻,”叶小开笑着做了个鬼脸,“我不是觉得先生长得还算安全吗?”

“你这小妮子,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真是讨打。”朱大有瞪着眼看着叶小开运气。

“朱爷,叶少一向活泼可爱,随性的很,今日事也是个意外,就不要再责怪她了。”杜若飞说着,目光不由得又落在了叶小开的身上,真是奇怪的很,以前如兄弟一般的她穿上这件衣服竟然如此的惊艳,只见她目光流转,衣袖栩栩,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风流。

朱大有看着眼睛发直的杜若飞,不由轻咳了一声,“小叶呀,都因你才害的飞少大老远的跑到洛阳,还不快去给飞少赔罪?”

“是是是,这都是我的错,”叶小开今日出奇的乖。“都怪小叶懒惰,让吴先生受惊了。”说着上前给吴有事作了个揖。

“不敢当,不敢当。”吴有事,急忙拱手还礼。

叶小开笑笑,又转向杜若飞,“飞少受累了,”说着,叶小开飘飘下拜,杜若飞只觉只觉一股幽香淡淡袭来,不由得魂迷骨酥。

“飞少!”叶小开行着礼见杜若飞没有答言,不由抬起头正看见他那痴迷的眼神,笑道,“莫不是飞少还在怪我?”

杜若飞猛然惊醒,“哪有哪有,”接着赶紧轻轻扶起了她,看着她那清纯可人的笑容,真是有着说不出的喜欢。

“没事没事。我乐得出来溜达溜达呢。”杜若飞笑着说。

“哼!”朱大有似乎余怒未消,对着叶小开说,“幸好飞少不和你计较,这么晚了,还不快去给飞少安排个房间,一定让飞少睡得舒舒服服的,有一点不满意,我可饶不了你。”

“是朱爷,”叶小开笑着回头招呼,“飞少请!。”

杜若飞想都没想,跟着叶小开离开了阁楼,待他们都走了,吴老二这才上前给朱大友把酒满上,然后规规矩矩的在一旁垂手而立。“朱爷有何吩咐?”

朱大有满意的看了看他,神神秘秘的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

“啊!”吴有事只听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