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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崩坏的世变 > 仅以此篇,献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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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玄房间内

华,樱,丹朱围坐在苍玄身边,目光一直在她和她身前的八方演算两者间上转换。

被围在众人中间的苍玄盘坐虚空,双眼禁闭,双手在胸前不停掐着一个个法诀,她身前的八方演算上卦象变幻,周边符文明灭不定,而这些符文围绕的中心则是一枚戒指。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苍玄的掐诀的速度慢了下来,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双眉也逐渐皱起,身上渗出一层细密的香汗,八方演算周边的符文也暗淡了大半,上方的戒指也开始颤抖。

眼见苍玄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戒指也颤抖的越厉害,隐隐有裂开的趋势,三人也摘下了手上的戒指,抛到八方演算上方,和原本的戒指形成了一个方形。

有着这三枚戒指的加入,苍玄手上掐诀的速度又重新快了起来,戒指不再颤抖,周围暗淡下去的符文也亮了起来。

……

山路上,一身黑衣的叶羽正漫步走向山巅,小白则安静的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向山巅。

本来被叶羽从房间里叫出来它心里还是有几分怨气的,但察觉到他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它就没说什么。

男人嘛,总有那么几天没由来的心情不好。

一人一兽走到山巅,叶羽站在山巅感慨了一声,小白则在他身后趴下闭目养神,看见小白趴下的叶羽顺势就躺靠在它身上。

似乎是太久没被靠过,小白有些不习惯被靠着的感觉,但也只是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

靠在小白身上,看着眼前翻涌的云海,叶羽心中似乎舒畅了几分,但随着回忆的涌起,刚刚宽敞了些的心里又被重新堵住。

叹了声气后,叶羽合上双眼陷入了回忆之中。

……

许久之前,祖国南方边线小城的一个下午,一个婴儿在产房中来到了这个世界。

病房里,一个男人和病床上刚分娩完的女人,看着床边襁褓中的婴儿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而旁边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则是眼中满是好奇的看着这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因为从今天起她就是姐姐了。

一段时间之后,男孩被带到了他的外婆家中,被众多长辈看了一圈后,在长辈们的提议下,姐姐抱着男孩背对着客厅坐到了天井中的一条长凳上,然后姐姐看着镜头微笑,她怀里的男孩则是好奇的看着姐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着咔嚓一声,照片拍好,拍照的长辈说了声可以了,姐姐抱着男孩回到了客厅里,不久之后,照片就被洗了出来。

在他七岁时,他的生活发生了一场剧变。

那天,离开很久的父亲和妈妈重新见面,还带上了他和姐姐,父亲给了姐姐一些钱让她去买些吃的,他则和妈妈一起进了一栋楼里。

而那时的男孩被姐姐领到了一旁的小巷里,当时的他只在乎着姐姐买来的零食,因为这都是他平时很难见到的,却忽略了一旁心情低落偷偷抹泪的姐姐。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命运,在他身上狠狠劈了一刀,但在即将完全劈断时又停了下来,留下了最后一点相连的部分,而这点最后相连的部分,日后也成了他痛苦的根源。

他也因此成为了一个矛盾的人,从父亲那里学到的理性,和受影响妈妈产生的感性,在他身上无法融合为一体,导致他时而乐观向上时而冷静的分析自己,成为了一个周围人的拙劣模仿者,到最后连自己到底是模样到底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父亲和妈妈从那栋楼里出来后又过了几天,父亲回到了家里,与他一起的还有一张拉货的三轮车,他听见动静好奇的跑出来看,却听见父亲叫了他一声,然后让他收拾自己的东西丢到三轮车上。

虽然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但他还是按照父亲说的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而在他收拾东西的途中,妈妈和姐姐并未说些什么,只是眼中满含不舍的看着他,直到他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和父亲一起离开这个他住了许久的地方。

那天之后,当他回到学校,无意间和同学说起这件事时,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后来他一如往常的去上学,他的生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愿意靠近他的同学渐渐的少了,因为他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

他并不是很喜欢洗澡,因为这个,他妈妈以前甚至因此打过他,但他依旧没有改变,因为在他看来,洗澡就是用水在身上冲一冲,然后在身上搓掉一些黑泥,并不知道洗澡的意义在哪,也没有人告诉他这些,哪怕那只是一个模糊的意义也行。

可没人告诉他,所以他就很少洗澡了,只是偶尔突然想起来了才会去洗一次,他也喜欢上了穿黑色的衣服,因为黑色耐脏。

平常父亲就是保证他的温饱,基本没有教授他过什么道理,他也因此成了同学们眼中的野孩子,他所知道的规矩都是自己从外界学来的。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上初中,进入了青春期,那时懵懵懂懂的他对班上的一个女生产生了别样的感情,因此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气味和该注意卫生了。

此后,他开始每隔两三天洗一次澡,剪去了塞满泥垢的指甲,愿意和他接触的同学也渐渐多了起来,几个比较熟悉他的同学甚至以此调侃他,他也只是咧开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初二时,随着时间推移,他对那位女同学的感情逐渐被时间磨平,但爱干净的习惯保留了下来,他的班主任也换了一位。

也是在这段时间,他阴差阳错的结识了两位好友,杨和陈。

出乎他意料的是,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的,不是小学认识六年的同学,也不是初中同窗的同学,而是偶然认识的杨和陈。

那时的他,也大概知道了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乐观但又有些执拗,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一直是一个非常自卑的人。

他的父亲一直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虽未真的动手打过他,但对他一直都是谩骂不断,只要他做错了点什么,父亲就会将积压了一天情绪释放到到他身上。

在父亲的一次次谩骂中,他从一开始的顶嘴反抗到后来的沉默不语,因为在父亲眼中他永远都是对的,自己不按照他的意愿来就是错的。

他学会了沉默,学会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完成,不去寻求他人的帮助,学会了遗忘,因为他不想被父亲倾泄的情绪压垮,学会了戴上面具隐藏自己,独自消化负面情绪,独自舔舐伤口。

后来啊,他为了去和大爷大妈们一起跳广场舞,甚至专门盯着时间,时间快到了时会自己跑去广场,或者硬着头皮让父亲带他去,只为了跳完之后那领舞人口中的,从未从父亲那听到一次的,肯定和夸奖。

小学时有一次,学校里发了一张跆拳道的宣传单,当放学后他兴奋的拿着宣传单来到接他的父亲面前,和父亲说他想学跆拳道时,父亲却说:“学这个有什么意思,只要你能每天早起压腿锻炼,我教你,保证能打他们学这些的好几个。”

他听着父亲的话沉默了,因为在他眼里,父亲除了每天接送他外,也只是在家里看看电视或者出去外面玩,并没有像他话里说的那么厉害,所以他并没再说这件事,而是坐上了父亲的电动车后座回家了,往后也没再提起任何这方面的事。

初中三有一段时间,父亲回家的时间突然变的很晚,也没有一点消息告诉他,他也只是回到家做好饭等待父亲回来,因为他是走读生,学校离家也远,所以身上只有午饭钱和公交车钱,一天下来都花完了买不了菜。

过了很久,天都黑了,父亲这时才回到家里,看见电饭煲依旧亮着就问他还没吃饭吗,他点点头说是,父亲就给了他些钱,他拿着这些钱去买了包泡面。

第二天早上,父亲给他的钱多了些,说是让他晚上回来自己买点菜做饭。

晚上,他回到家,买好了菜做好了饭,等了很久,饭菜都凉透了,父亲还是没有回来,他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就热了饭菜吃了这顿迟到的晚饭。

有这样循环往复了几天,他就不再做饭了,因为他觉得两个人的家,只有他一个人做饭吃饭没意思。

往后的日子,身上剩着点钱了,他就去买泡面解决晚饭,没钱了就打电话给父亲,要了钱后买泡面吃,因为这样的次数多了,父亲也只会给他泡面钱,要是身上没钱,父亲电话打不通,等到晚上八九点还不回来的情况,他就会背上书包跑到妈妈家,有剩菜热热剩菜,没有就煮把面条。

长此以往,家里的米长虫了,他也因为长时间不按时吃饭得了胃病,父亲说他是吃泡面吃的,他知道原因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即便说出来又能怎样,父亲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初中毕业,要选择学校时他喊来了父亲,和他商量着要选哪所学校,但父亲却让他自己选择,那时,他的内心是懵的,因为他已经被打掉了自主选择的能力,习惯了听从父亲的一切安排,以至于后来他和外地的同学出去吃饭,同学让他推荐几家饭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选。

当他手足无措时,旁边一位当时和他玩的较好的同学说道:“选四中啊,那里是高中的。”

他听到后和父亲草草商量了两句,便稀里糊涂的选了这个学校,完事后回到家中,父亲对他说:“他姐姐就不像他,当初这些事都不用他来操心,自己看好选好,分分钟就把志愿填好了。”

他只是沉默的听着。

之后,他在那所高中读了两年,然后因为一些事就退学了,因为那时还不是学校招新报名的时候,他就只能待在家里。

在家里闲了一个星期左右吧,他的父亲就让他出去找工作,或者和他一起出去干活,可以给他工资,对此他一直含糊其辞。

又过了几天,一个晚上时,父亲突然对他说让他去他二爷家,说是学习一下农民的生活,他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能忘本。

他依旧含糊着敷衍过去,但到了第二天早上,父亲言语间一直在逼迫着他过去,他一时无言,被迫无奈的开始收拾衣服。

二爷家,有年过古稀的二爷,一位婶婶,和一位大他七岁的堂哥,叔叔在前几年就因病去世了,而他的爷爷奶奶,则是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

到了二爷家,父亲和二爷聊的很开心,午饭时,吃饱了的他见两人还在聊就放下碗筷,出了厨房换上拖鞋洗了洗脚,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玩手机。

昨天他睡的很晚,第二天很早就被叫醒,再加上旅途劳顿,没玩多久困意就如同潮水般袭来,实在扛不住的他将手机充上电就睡着了。

等他被叫醒时,看见父亲就站在床边,看见他清醒后就开始训斥他,而愿因就是他没在他们吃完饭后来收拾桌子,反倒是他七十多岁的二爷收拾的。

他看了眼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左右,他们吃了两个多小时。

你们吃了那么久,难道要我一直在旁边等着吗?

听着父亲嘴里不断的训斥,不甘,愤恨,委屈等种种情绪从心里涌出,化作一颗颗泪珠落下。

见状,二爷赶紧过来劝说父亲,但父亲嘴里的训斥依旧不断,直到他重新换上运动鞋,二爷才借机说要带他出去,父亲的训斥这才停下。

在二爷家过了几个月寄人篱下的日子,虽然二爷和堂哥没说什么,但他已经感觉到婶婶对他的不满,又因为父亲面子不好直接说出来。

后面,他的妈妈打电话给他,说是自己要去看病身边不能没人,他也借此机会离开了二爷家。

他对父亲的情感是复杂的,因为他一直以来从外界接受到的信息告诉他,父母给了他生命,让他来到这个世界,要铭记,要感恩。

随着他逐渐长大,他也理解了一些父亲的难处,但他也无法忘记父亲曾经有意无意间对他产生的伤害,所以他只能以对父亲的恨来麻痹自己,以此来掩盖住那复杂的情感。

在父亲的眼里,他或许是叛逆,无情的样子吧。

关于他的姐姐,小时候的他是有些敌视她的,因为父亲口中没别人家的孩子,有的只是他的姐姐,一直拿他和姐姐做对比。

如果是别人家对孩子他或许还能反驳一二,但那是他的姐姐,对于父亲那他们做对比,他也只能沉默的听着,将愤怒和憋闷压在心底,有时他甚至会产生出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如果她是别人家的孩子就好了。

每一次,姐姐从妈妈家来到他们家,父亲都会买来很多很多的菜,甚至平时难得吃上一只的烤鸭也会买来。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家庭情况一直不算是太好,甚至可以说是贫困,肉菜是餐桌上难得一见的,也是因此,使得后来餐桌上有烤鸭在他们家逐渐有了一层隐藏的意义: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在父亲的放养下他没有辍学,走上不归路染上恶习,其实得益于姐姐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和教育。

因为他周末一般都会跑去妈妈家,所以受到姐姐影响,他有了看书的习惯,一开始是一些漫画书,后来是小说。

看着书中描绘的瑰丽世界,他第一次有了读书也不错的念头。

而他和姐姐的关系以前起不算很好,要么见面就吵,要么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直到后来两人长大后才有所缓解。

后来,姐姐高考结束,要选择大学时,他们残破的家庭得以短暂的重聚,吃过晚饭后,父亲,妈妈和姐姐开始商量,那时的他沉迷于游戏,对这件事并未过多的关心,只是知道姐姐选了会计专业,他心里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姐姐她喜欢画画。

后来,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得知的姐姐这么选的原因。

那天,因为一些事姐姐的情绪有些失控,对着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因为他之前毁了姐姐的一幅画,也因此,他才得知了姐姐是受种种条件限制,才被迫无奈的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画画,转而选择了会计专业,而且父亲和妈妈也一直在拿她和家境富裕的表姐比。

“她有一个富裕的家庭,有支持她选择爸妈!我呢!?我有什么?!”

他沉默的听着姐姐的咆哮。

是啊,姐姐有什么呢?他又有什么呢?家里又有什么呢?

而他在姐姐眼中的样子,或许是得到了父母宠溺的任性小孩吧。

在长久的沉默和对规矩的无知中,他变得不爱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言语可能会伤害到别人,但在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这点,所以他很少说话同时也在努力的学习遣词造句。

可尽管他努力的学习了,但长时间的沉默让他不管是语言表达还是文字表达能力都十分低下,因此他言语中伤别人的事还是时有发生,也因此他变得更沉默寡言。

而妈妈,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敞开心扉的人。

幼时,他在父亲这边受气了,他都会跑到妈妈家,在妈妈家,他可以不用受气,每天都开心的玩,对于他偶尔提出的要求妈妈也会尽力的满足。

小学三四年纪时,上午还在学校上课的他突然想妈妈了,他决定趁中午的时候去看看她,因为妈妈在医院做清洁工,工作地点固定,所以很轻松就能找到她。

放学后,他在外面草草吃了午饭,然后自己走到了离学校两三公里外的医院,等他到妈妈工作的楼层时,他看了眼楼道里挂着的牌子上的时间,正好在十二点半左右。

看着空空的休息间,他以为妈妈去吃饭了,想着等她回来给她一个惊喜,然后他坐在那里一步不离的等着。

可他忘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手上也没有戴着手表,而且那正好是妈妈轮休的日子,所以他等了很久依旧没看见妈妈的身影。

因为妈妈经常带他来医院,所以这层楼里的护士基本都认识他,而那天在病房间来往的护士看到他坐在那,起初也没有太过在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下午上学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护士阿姨见他还坐在那里就过来问了他留在这的原因。

在了解完原因后护士阿姨们开始劝他回到学校去上课,但他却执拗的一直坐在那里,最后,拿他毫无办法的护士阿姨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妈在接到电话后急匆匆的赶来,他也在见到妈妈的面后心满意足的回去上课了。

初中时,因为在家经常挨饿的缘故,他经常会在晚上跑到妈妈家,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后妈妈也感到了奇怪,就问到:“他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吗?”

“当然没有,现在都晚上九点了,他要是回来了我还会跑过来吗。”

当时正在煮面条的他随口回了一句,然后他继续专注于锅中的面条,而妈妈在听到他的回答后默不作声,只是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

后面的几天,当他回到父亲家时没有再继续挨饿,可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天,就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这样饿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被查出胃病为止,父亲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嘴里一直说着当初让他少吃点泡面他却不听之类的话,他沉默着看了一眼父亲,没有说话。

到了高中后,他依旧会在周末跑去妈妈家,因为在那里他能减轻身上压力,让自己得到缓解。

高二上学期临近期末时,或许是因为心理原因作用于身体,他的身体一直隔三差五就不舒服,父亲带他去了次医院,结果检查不出什么大问题,开了些药就让他回去上学了。

相反的,只要他打电话给妈妈,妈妈就会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带他去医院检查,或许是心理压力减轻了,他的病症也在逐渐的好转。

之后他办理了退学,和父亲闹翻后被父亲送到了二爷家,在二爷家住了几个月,妈妈打电话来说她生病了要去看病,身边不能没有人。

当时的他隐约察觉到婶婶对他态度的变化,再加上妈妈接连打几次电话,所以他第二天就回去了。

回去之后,妈妈和他说,这次叫他回来除了自己生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他在那边受欺负,因为没有人愿意在家里养一个外来的米虫。

去医院看了妈妈的病后,从小在妈妈的宠溺中长大的他以为还能继续混日子,但没想到妈妈托朋友给他找了份工作。

当时他得知时有些懵,但妈妈让他当天下午就跟着她朋友去那里看看,尽管心里不情愿但他还是去了。

当他有了工作后,得知他上下班要骑共享单车,算了下每个月骑共享单车的费用后,妈妈替他从父亲那争取来了一辆电动车。

后来,他通过陈进入了职业学院学习厨师专业,因为他平时比较喜欢吃,而且厨师学好到哪都饿不死,正巧陈当初初中时选的就是这里,所以陈在了解了他的情况后就把他拉了进来。

到了没人知道自己过去的新学校,他不再主动提起自己的家庭,只在别人问起时故作轻松的回应。

而他在这所学校伪装戴上的面具,是一个涩涩的家伙,这样他就不用刻意的去维持,因为人们都有欲望,面具下的他也可以轻松一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而他和母亲的关系,却因为一件事发生了剧变。

那天,放假回来的姐姐因为冰箱里跑出来蟑螂,所以把冰箱的后盖给拆开了,一大堆蟑螂从里面跑了出来,姐姐在处理这问题的时候让他去找售后电话。

而母亲听到之后拿钥匙打开了一个小柜子的锁,里面放着一些首饰和账单,而售后电话正好记在当初买冰箱的账单上。

他把那张账单拿给姐姐后就坐在沙发玩手机,姐姐接过账单后拨通了售后电话,而母亲则在翻看着柜子里的东西。

突然,母亲把他和姐姐叫到了一起,说柜子里的首饰丢了,还是只有值钱的那些丢了,不值钱的那些还在里面,只可能是家里面的人拿的。

姐姐的理由无懈可击,因为她才从外面回来没几天,而且她已经二十多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顺理成章的,怀疑落到了十七岁的他头上,因为他和父亲闹翻后就一直住在母亲家,但他怎么可能拿呢?他又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稚童。

面对母亲的质问他辩解了几句,因为他在成长中学到了,人心中一旦有了成见,不管如何努力无法撼动,所以自持清白的他只是简单的辩解了下。

但正是因为他这简单的辩解,母亲因此认定了就是他偷的,因为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样她怎么可能不清楚,面对这样的质问早就摔门走了,现在还在沙发坐着一句话不说,正好是心虚的表现。

母亲一再质问,但没做过的他怎么可能承认所以一直否认。

面对他每次只有寥寥几句的回答,母亲越发确定了就是他,想起过往对他的种种,年近半百的母亲竟然哭了,一边哭一边指责着他。

他也只是抱着靠枕,沉默的听着母亲的指责,委屈不断的涌上心头,要真是他做的这么说他他也认了。

可是,真的不是他拿的啊。

无法抑制的委屈化作泪水涌出,许久不曾哭过的他此时眼中满是泪光,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他怀中的抱枕上,而母亲看见他哭了也停下了指责的话语。

趁着母亲去卫生间的时间,一旁的姐姐对着他问道:“真的不是你拿的吗?”

“不是。”

他抬起头看向姐姐,或许是看见他眼里的委屈和坚定,但又没有证据能帮上他,姐姐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去处理冰箱了。

之后,家里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等他把饭煮上时,他又被姐姐打发去买菜,当时的他不想见到母亲,嗯了一声就拿上钥匙出门去了。

等他买完菜回来,看见姐姐和母亲的眼眶都红红的,明显是发生过什么,但他没多问,只是开始做菜。

过了一会儿,父亲来了,吃过晚饭后,靠着父亲总算是将这件事给暂时解决了,但在他听来父亲的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不信任。

几天后,姐姐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出去玩,让他做自己和母亲的饭就好了。

等他晚上做饭时母亲下班回家,看了眼锅里炒着的肉后问道:“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吗?”

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自己买的。”

“你和他要钱了?”

“……没有。”

母亲看了他一眼,因为她眼中他是没有经济来源的,如果他没有和父亲要钱的话,那他买肉的钱又是从哪来的?

两人吃过晚饭后,他回到房间里玩手机,一段时间后,母亲突然来叫他出去,说是有话要和他说。

他跟着母亲走到客厅,没想到他刚坐下母亲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首饰已经被你卖了,不用否认,不然你买菜的钱从哪来的。

他先是一愣,在心中考虑了片刻后将自己拿到贫困生补助的说了出来,因为平时他没什么零花钱,他平时买东西的钱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省出来的,所以在拿到补助后并没有和家里说,而且他万万想到会因为这样的事暴露。

母亲又和他说了许多,他也得知了姐姐为什么大他六岁的原因。

在他前面还有两位他应该称为哥哥或姐姐的存在,只是因为属相不好所以没要,而他只是因为属相还行侥幸来到了世上。

那一刻,他的世界崩塌了,他感觉自己的存在失去了意义,心痛的无法言表,他曾经的理想,曾经的一切在此时是那么的可笑,而亲手摧毁了这一切的,是他从小视作标杆的母亲。

那天之后,首饰丢失的事情不了了之,他变的更加沉默寡言,在家里他和母亲之间基本没了交流,只有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母亲才会开口,而他则是沉默着去做事,或者回应几个字。

虽然他看起来除了话更少了外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但只有他知道,他的心坏了,从内部开始一点点的腐烂崩溃。

他曾看过这么一句话:英雄,就是看破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它。

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懦夫,因为他已经被生活打趴下了,被它压的喘不过气来。

沉默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原定的开学时间因疫情原因延后,虽然他嘴上笑着和朋友说假期延后如何如何,但他心里其实很希望开学的日子尽早到来,这样他能离开家里。

开学后他回到学校里每天混混度日,迫使自己暂时遗忘掉这件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因开学前两周封校,他周末没能回去,虽然和舍友说不能回去心里如何难受,但他心里其实为此感到一丝丝高兴。

周末宿舍的阳台上,舍友因为生活费和皮肤病原因和自己妈妈打电话,电话里舍友妈妈那似是责怪又似是关心的话,和舍友脸上开心的笑容,让他眼底有了一丝羡慕。

曾几何时,他和母亲之间也是这样。

……

“呼~~”

从回忆中脱离的叶羽睁开眼长呼一口气,像是想要将心中的烦闷和空气一起排出。

向着眼前的云海张开手,将一些云雾摄来手中化作球状,看着眼掌心中的云球片刻后他猛然将其捏爆。

看着云雾从手中的缝隙逸散,他的心中的阴霾似乎也一同散去了些,叶羽起身骑到小白背上说道:“走吧,去看看这神州的瑰丽山河。”

小白应声而动,脚下生出一片云雾腾空而起,它背上的叶羽忽的想起了一首从动漫中学来的民谣,这首民谣也许能让他好受些。

算算时间,如果他没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话,如今也应该成年了吧,这也是送给自己的成人礼吧。

“黄杨扁担么软溜溜呀,姐哥呀阿里耶~”

“挑一挑白米下酉州哇~姐呀姐呀”

“……”

……

“咕咕,咕咕咕咕。”

夜幕下,小白驮着叶羽返程回家,而被派出来寻找他们阿鸡见到后,就落到了叶羽的肩上说明来意,然后低下头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羽毛。

“别急嘛,这不是都开始返程了吗。”

“咕咕。”

“啧……好吧,小白,你再飞快一点。”

小白应了一声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不多时就回到了山上,叶羽刚从小白身上下来,听到动静的华就从厨房里走了。

“你……吃过晚饭吗?”

虽然叶羽脸上依旧挂着笑,但华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好,刚到嘴边的问责也停了下来,有些生硬的换了句话。

“还没。”

回答完华的问题,叶羽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厨房里还有些饭菜。”

“算了,我今天不想吃饭。”

“进来。”

似乎是因为叶羽的回答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料,华的眉头微蹙语气也变得强硬了些,说完转身走进了厨房。

华的态度让叶羽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她走了进去,走进厨房,他看见餐桌上没有华说的饭菜,只有一个精美的蛋糕和围坐在旁边的四人。

蛋糕上面用各种颜色的水果作为点缀,中心插着两根数字蜡烛,看蜡油融化的痕迹它之前应该是被点燃了很久,发现要等的人迟迟不来后被熄灭,刚刚才被再次点燃,蜡烛上还靠着一块巧克力板,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推算你的生日还真是困难啊。”

面白如纸的苍玄开口调侃道,之前为了给他一个惊喜也为了防止惊喜泄露,她们选择瞒着叶羽推算他的生日,而这个重任自然落在了精通此道的苍玄身上,现在看着叶羽惊喜的表情她觉得这次推算值了。

“你们啊……想知道我生日直接来问我就行了啊。”

虽然已经猜到了她们这么做的原因心里也感到开心,但他的语气里还是带上了几分责怪的意味,他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生日也关系到一个人根本,即使她们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可需要付出的代价一点不小。

“那不是可能会让你猜到嘛,那样的惊喜就算不上惊喜了。”

眼看叶羽可能要钻进牛角尖,旁边的丹朱赶紧出来打圆场。

“羽,蛋糕是我和华一起做的,装饰则是丹朱完成,可惜她偷吃了些水果,不然蛋糕整体还能更好看些。”

樱也出来帮腔转移话题。

“……谢谢。”

叶羽张了张嘴,发现他现在只有这两个字能表达自己的内心。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就是就是……”

“……”

几人七嘴八舌说着,气氛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叶羽大多数时间都在听着偶尔回应几句,看着眼前为了生日各自出力的四人,他心里的阴霾逐渐消散,缺失的部分被幸福填满。

“好了,先让他吹蜡烛切蛋糕吧。”

蛋糕上的蜡烛熔化了不少,见几人还在聊华及时止住了势头,同时将将蛋糕刀递给了叶羽。

“哦哦,差点忘了。”

说着丹朱小手一拍,安静下来在一旁等着寿星切分蛋糕。

叶羽接过蛋糕刀在半空比划了一下要切分大小,再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将跳动的火苗吹灭

“生日快乐。”

叶羽将吹灭蜡烛后华立即恭贺道。

“嗯,祝我,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