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告奸(求首订)
马车在前进,宫卫护卫在左右。
在河东巡视,到了一个位置,秦王下了马车,询问公士。
这位老公士,年纪已经大了,头发白了一部分,可精气神却是很好,上前道:“拜见大王!”
秦王问道:“长者,如何称呼?”
说着,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公士笑着说道:“老朽,名为赵惊。”
秦王好奇道:“长者,可是我赵氏公族之人!”
公士说道:“不是!只是祖上曾经侍奉一位赵氏贵人,那位贵人直接赐予先祖一个氏,于是先祖有了氏。”
秦王好奇道:“长者何时立的功劳,何时成为公士?”
赵惊说话有些结巴,有些紧张,说道:“昔日的时刻,老儿曾经在河东与魏人大战,那时……我为伍长,带着四个士卒冲杀,杀死两个魏人,自身死了一个,获得两个首级。两个减去一个,盈论为一个。老儿拜爵成为公士!”
“到了后来,老儿年纪大了,成为亭长,不必到前方厮杀,在后方运输粟米。长平大战的时刻,我押运着载着粟米的船只,前往长平。我两个儿子也加入军中,赵武安君麾下作战。”
“在长平的时刻,大儿子死在军中,二儿子有功成为上造。在大军进攻邯郸城的时刻,我二儿子死在邯郸城下。不久前,我儿媳招收一个赘婿,又是组成新的家庭,我孙儿又是有了新的爹。”
“可惜,先王听从奸臣的谣言,杀了武安君。若是有武安君率领秦军,攻打邯郸城,必然能打下邯郸城,我二儿子也不会死了!”
秦王听着,只能说道:“可惜先王被奸臣蒙蔽,武安君死得冤呀!长者,坐在这边。”
说着,亲自招呼。
赵惊推让片刻,也是坐在另一块石头上,问道:“大王,今天春耕之后,我大秦是打赵国,还是魏国,还是打韩国?”
秦王说道:“先王去世,我要为先王守灵一年,不会开战了!”
赵惊说道:“可惜了……”
语气当中,满满的失落之感。
秦王又是问道:“去年,长者收成如何?”
赵惊说道:“去年的时刻,我耕地一百亩,其二十亩种植桑树,二十亩种植麻,三十亩种植粟米,三十亩种植木栗(高粱)。去年年景一般,不好不差,收获七十石粟米,八十石木栗,”
“缴纳田租为十石粟米,十五石木栗,刍(牧草)为三石,稿(谷物秸秆)为二石,口赋为二百钱,算赋为四百八十钱。缴纳了这些后,光景还不错。”
赵政听着,却是微微皱眉。
这还叫光景不错。
只是计算了一下,辛苦一年多,赋税就是占据一半多。
可谓是高赋税,这还叫不错。
而且,口赋和算赋比地租要沉重很多。
秦王又是问道:“曲辕犁,比起直辕犁如何?”
赵惊说道:“倒是轻便很多,只是我老了,体力有限,也只能种那点地了,继续开荒力气上不足。咳咳咳……”
说着咳嗽了起来。
秦王亲自上前,为老公士拍打着后背。
拍打了几下后,老公士的身体似乎好了很多。
秦王说道:“龙骨水车如何?”
赵惊说道:“夏天的时刻,可直接从水渠当中引水,倒是省力气。每亩地多收看三五斗。”
秦王又是问道:“新修建的磨盘如何?”
赵惊说道:“去年的的时刻,我们村里面修建磨盘,可人拉着前进,可用牛拉着,倒是更加节省力气,比起杵米倒是更加节省力气。”
秦王又是询问着,老公士回答着。
这里,距离魏国的领地不足十里地,对面的魏国骑兵探查到这里的情况,看到亲宫卫士,又是通知魏国的将领。魏国将领得知消息后,只是通知士兵戒备,并未采取什么行动。
秦王在这里巡视,停留十天后,马车在前进,开始返回。
再次渡过黄河,返回到看河西之地。
赵政说道:“祖父,秦国的赋税有些沉重,尤其是口赋和算赋太重,比田租还沉重!口赋太重,庶民黔首生不起孩子,会溺婴,弃婴。口赋和算赋太重,百姓们会舍弃耕地,逃亡而去,会导致百姓们撂荒!”
“平民辛辛苦苦一年,可缴纳的赋税足有一半之多,除掉口粮之后,一年所剩无几!”
秦王说道:“我知道,只是不能免。东方六国是这样,我秦人也只能这样!”
赵政说道:“这样高的赋税,藏富于库,民众贫苦,民力疲惫,国亡不远矣!”
秦王说道:“其他六国是这样,我大秦也只能如此,若是对民众施以仁政,国库不足,必然亡于敌国!”
马车在继续返回,赵政的心情在压抑。
秦王叹息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
秦王在巡视,巡视各地的疆土,巡视各地的农耕。
可在咸阳城,韩姬在不安,心中的惶恐在增加。
赵政只是回到秦国半年多,却是得到秦异人的认可,更是得到秦王的认可,若是没有意外,赵政将成为嫡长子。
赵政的表现,让韩姬不安。
看着身边的儿子,韩姬就是沮丧不已。
年纪大,这是巨大的优势。
赵政九岁了,谈吐好似大人一般;可成娇仅仅是六岁,很多方面还不成熟。
即便想要与赵政竞争,也找不到方向。
每天带着儿子,前去拜见秦异人,亲自送上美食,然后让成娇叫父亲。
不断在秦异人面前,刷着成娇的好感。
秦异人也喜欢着这个儿子,时常把这个儿子,抱在怀中,亲密的举高高,似乎颇为疼爱的样子。
韩姬问道:“良人,成娇大了,我打算让吕不韦担任其老师!”
秦异人思索着,抱着儿子成娇说道:“吕不韦为治栗内吏,忙于公务,似乎无暇教授成娇!”
韩姬说道:“人不学不知道,成娇年幼,正是要仔细教导的时刻,可每旬教导一二!”
秦异人点头,觉得有道理。
吕不韦有大才,可更应该教育儿子。
秦异人点头道:“可!”
韩姬松了一口气,说道:“成娇大了,该册封为封君了!”
秦异人点头道:“成娇大了,该获得封地了,我打算向父亲请命,册封在一个大县,当名为长安君!”
韩姬听着,心中欢喜,说道:“成娇出生尊贵,又是孝敬父母,贤良仁德,请良人册封其为嫡长子?”
秦异人微微皱眉:“嫡长子!”
韩姬说道:“成娇为嫡长子,难道不好吗?”
秦异人说道:“不好,自然不好了!”
韩姬说道:“如何不好!”
秦异人说道:“我打算立政儿为太子!”
韩姬听着,立刻脸色潮红起来,似乎有些愤怒道:“你竟然要立那个娼妓之子,为嫡长子。你不怕丢秦国的脸吗?”
秦异人喝道:“住口!赵姬是赵国公室远支,根本不是娼妓……你若继续胡言乱语……我废了伱!”
秦异人开口道,脸色铁青,语气当中更是带着煞气。
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
地位和环境,可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秦异人成为太子,已经有半年之多,身居高位,一言一行养成威严的气质。平常的时刻,疼爱着成娇,还看不出什么。可此刻发怒的时刻,好似愤怒的狮子一般。
本来想要撒泼,想要纠缠的韩姬下意识的跪在地上,脸色苍白道:“妾,明白!”
秦异人开口道:“曼妮,你要记住。我的嫡长子,只能是政儿,也只会是政儿,莫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会向父王请命,册封成娇为长安君,封地食邑为万户。万户的食邑,足以让他过上富足的生活!”
“你知否?”
韩姬颤抖道:“妾,知之!”
秦异人看着韩姬,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怀中的成娇,说道:“成娇呀,你还是成为长安君,享受富贵太平,至于你兄长赵政,会成为嫡长子,乃至是秦太子,秦王。你可明白!”
成娇奶声奶气道:“孩儿知之!”
秦异人点头道,似乎很是满意,直接在成娇的脸上亲了一口。
又是对儿子亲昵着,最后离去了。
“成娇呀,我们好可怜!”
韩姬抱着儿子,眼中流出泪水。
手臂在发抖,身躯在发抖,眼中满是委屈,心中前所未有的苦楚。
曾经有一个梦想,想着儿子成为太子,想着儿子成为秦王,她成为秦太后,而今一切皆是破灭了。赵政成为嫡长子,未来要成为太子。
无法改变什么。
除非,赵政直接毙亡。
只是赵政极为小心,身边有侍卫护卫,此刺客想要刺杀他,很难很难。
至于下毒,更多是不可能。
每天的饮食,都需要经过好几道程序检验,想要下毒没有一丝可能。
韩姬带着委屈,抱着成娇到了夏姬的宫殿当中,扑在这位母亲的身上哭着,说着心中的委屈,说着心中的不甘心。
夏姬抱着儿媳,只能尽情的安慰着。
安慰之外,也无法说什么。
她只是秦异人的生母而已,权力有限,娘家势力有限,无法改变什么。
至于劝说儿子秦异人,放弃赵政,选择成娇,还是算了吧!
她还没有那大的脸,也不必前去丢人了。
最后韩姬的心情好了很多,黯然的离去。
……
次日的时刻,宫殿当中。
韩姬召见着韩让,说道:“太子打算立赵政为嫡长子,成娇没有希望了!”
韩让叹息道:“这次大王离开咸阳,前去四方巡视,督促春耕,却是带着赵政,显然是看重赵政,对其重点培养。若是没有意外,赵政必然为嫡长子,必然为秦太子。为今之计,只有行专诸刺杀王僚之事……”
韩姬说道:“护卫严格,想要刺杀赵政,几乎不可能!”
韩让说道:“不试验一下,如何甘心?”
“臣会前去,安排好一切!”
说着,韩让告辞离去。
在离去后,直接召唤着一个门客。
这个门客,却不是韩让的门客,而是吕不韦的门客。
韩让说道:“养士千日,用在一时,如今局势不利,只能求先生出手了!”
门客点头道:“赵千,知之!”
韩让说道:“此事颇为危险,不论成功还是失败,先生必然遭受车裂之刑。”
赵千笑着说道:“人生自古谁本不死,残暴的桀纣死了,英明的大禹,商汤,周武王等也是死了。关键是要死得有价值,只要死得其所,一切皆是值得的。士为知己者死,有先生这样的知己,纵然是死了也是值得了!”
韩让说道:“这里有美酒,可为先生壮行!”
赵千端起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喝下去,脸色立刻潮红起来,眼睛变得血红起来,神情更是带着癫狂之色,说道:“告辞了!”
说着,起身摇摇晃晃的,离去了。
向着远方而去。
……
马车在前进着,巡视一圈后,秦王的车架正在返回咸阳的路上。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骚动的声音。
秦王放下竹简,微微皱眉,说道:“前方发生什么?”
片刻后,侍卫上前道:“大王,前方有人在吵闹,要告奸!”
商君言:王者刑用於将过,则大邪不生;赏施於告奸,则细过不失。
五家为伍,十家为什,奖励告密,实行连坐法。告奸与斩敌首同等赏赐。
秦人鼓励告奸。
当然,鼓励百姓告奸,但同时也对告状做出了严格的规定,一旦所告不实、夸大,就要面临“诬告反坐”。
秦王说道:“宣!”
片刻之后,身穿着布衣的男子上前,说道:“游士赵千,要告奸!”
秦王说道:“告奸何人?”
赵千说道:“告奸,治栗内吏吕不韦!”
秦王道:“所告何事?”
赵千说道:“告吕不韦窃国之罪!”
秦王微微皱眉说道:“那你倒是说说!”
赵千说道:“臣为吕不韦不门客,因为其门客,得知一些了隐秘。昔日的时刻,吕不韦与赵姬有染,在赵姬嫁给太子的时刻,已经怀孕。当今之政公子,并非是秦太子之子,而是吕不韦之子。”
“赵政,非是赵政,而是吕政。”
“太子打算立吕政为嫡长子,等到大王去世,太子去世的时刻,吕政就可成为秦王。”
“到了那时,秦国的社稷,不再是嬴姓赵氏的社稷,而是姜姓吕氏的社稷,此为李代桃僵之法。昔日有田氏代齐,田完一家夺姜太公的社稷,而今却是吕不韦施展巧妙计策,夺秦非子的社稷!”
“吕不韦行此事,臣特来告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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