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我在呢。”夏天晴也穿上了衣服从屋里出来,转头对陆墨渊道:“阿渊,你去喊两个孩子起来吧,再睡晚上该睡不着觉了。我去二婶那里看看。”
“嗯。”陆墨渊进屋去喊两个孩子,陆勉有些歉疚一笑:“晴丫头你不用去了,你二婶肯定又是想起那事儿气得不行了,喊你唠叨去了。你别理她就行。”
夏天晴一笑:“二叔这话说得,二婶是长辈,有啥不开心的愿意和我这个小辈说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不理她?”
“对了,回头我给二婶开些高兴丸,让她吃了就不会那么容易动气了。”
“还有这样的好东西?”陆勉瞪大了眼睛。
“疏肝理气的,肝不郁结了,自然会顺气了。不过药物也只能是辅助,平日里还得二叔您多劝劝二婶。”夏天晴笑道。
“那是肯定的。”陆勉点头。
夏天晴从怀里摸出来个小瓶子,便进了钱秀的屋。
钱秀拿着一个帕子搭在头上,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看到夏天晴,便赶忙哎哟了起来:“丫头诶,你对二婶最好了,你快帮二婶看看,二婶觉得自己活不久啦!”
“呸呸呸!二婶以后还有的福享呢,说这样晦气的话做什么!”夏天晴埋怨的瞪了一眼钱秀:“你若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可就不理你了,我直接走了啊!”
“别别别!”钱秀忙伸手去拦她:“可别,晴丫头啊,二婶现在只有你了。”
说着,她便吧嗒吧嗒的摸起泪来。
“二婶别哭,你先把这个吃了。”夏天晴拿着那瓶子给她:“一次一丸,一日三次。”
“这啥啊?”钱秀一愣。
“这是对您身子好的,我还能害您不成?”夏天晴推了钱秀一把。
“你这话说的。”钱秀直接拔开了那塞子,干噎了一粒药丸入口。
那丸子有些大,她又没喝水,噎的她直翻白眼,夏天晴赶忙去倒水给钱秀端了过来,让她就着水把药丸子送了下去。
钱秀缓了口气,夏天晴这才道:“您咋这么莽撞呢!吃药都不瞧瞧这药丸子多大就干噎!”
钱秀讪讪道:“我这不是想给你证明么!”
“行啦行啦,您也不必如此,我知道您最疼我的。”夏天晴笑道:“这咋又蒙上了头了?”
“我老觉得头疼。”钱秀委屈巴巴的道。
“要不我再给您把把脉?”夏天晴拉过了钱秀的手,细细的一摸便知道了原因。
也不是钱秀作,实在是她到了年纪了。
陆辉今年18了,钱秀也已经42了,古代人寿命比较短,又因为营养不足和过度劳作而很容易早衰,所以钱秀这是到了更年期了。
本来更年期就容易各种暴躁煎熬,再加上如今有了陆辉想娶冯小红这个事儿做导火索,钱秀的情绪便彻底爆发了。
“二婶,您也别担心,你这是有些生病了情绪才会如此烦躁。”夏天晴斟酌着词句道:“不过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好好调养,自己多想开一些,该吃吃该喝喝,想吃点啥就吃点啥,过去这段时间就会好的。”
“想开一些……”听到这话,钱秀整个人吓得脸都白了:“晴丫头啊,你实实在在的告诉二婶,二婶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没有啊!”夏天晴赶忙摆手。
“那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想吃点啥就吃点啥,这不是对大限将至的人才会说的吗?”钱秀越想越害怕,竟是直接哇哇大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引来了陆辉,他一开始就因为担心没有再去镇上,这会儿听到钱秀的哭声,也终于是绷不住了,整个人跑了进来,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钱秀的跟前。
“晴丫头啊!你就说我这病能不能治,或者你直白的告诉我,我还有多少日子能活?!就算我看不到我儿我女成亲生子,至少也得知道啊!”
钱秀哭喊着道。
陆辉更是吓得不行:“娘,娘你咋了?!我不惹你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钱秀摇着头道:“是娘不好,是娘太虚荣了,太爱钱了!娘到这临死前才算是明白过来,那真金白银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有感情才是真的啊!”
“儿啊!是娘不好啊!娘若是不那么爱钱,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报应啊!”
夏天晴刚想说什么,却听钱秀接着喊道:“儿啊,你若是想娶了那冯小红,就娶吧!趁着娘还在,还能看着我儿成家,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娘,你若不愿让我娶我就不娶了,我愿意你健健康康的,还拿着笤帚抽的我满院子跑啊!”陆辉哭的嗓子都哑了。
“娘都想开了啊!你娶吧,若是娘幸运的话,还能看着小红怀上孩子啊!”
钱秀抹着泪,拉着陆辉的手:“知道我儿为陆家传宗接代,后继有人,为娘便是死了也甘心啊!只是你得记住,你还有星儿这个没成亲的妹妹呢!以后一定要看在你俩一母同袍的份上,替娘好生照看着星儿啊!”
夏天晴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陆墨渊给拉住了手,摇了摇头。
他拉着夏天晴走了出来,夏天晴压低了声音道:“你拽我干啥,这么大的误会不得赶紧解释清楚?”
“你不觉得,他们二人如今倒是求仁得仁了么?”陆墨渊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可这样对二婶不好吧。”夏天晴皱起了眉头:“有人是会被自己的心魔给吓出来毛病的。”
“那你一会儿圆个话,就说这病能治,但是难治,得看二婶配不配合了。等到回头你就说她身子见好,肯定是新儿媳妇有福气,给她冲喜冲好了,不就行了么?”陆墨渊老神在在一笑。
“这样能行么?”夏天晴疑惑的问道。
“行,若是真的出了啥问题,你就全赖在我头上了。我会护着你的,听到没?”陆墨渊拍了拍夏天晴的肩膀:“进去吧。有事儿我兜着。”
夏天晴抿了抿唇,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