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清在回头没看到梦桃夭的瞬间,心瞬间慌了一下。
他再仔细一看,看到那边的地上梦桃夭的画卷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心里有松了口气,应该是她不能接受这么血腥的画面,后面又钻回到她的画卷里去了。
楚玄清一个瞬闪回到画卷的旁边,嘴角微微上扬,说着无奈的话,可实际语气十分宠溺地说:“行了,都解决了,没事了,赶紧出来吧,
瞧你那胆子小的,手刃仇人的时候,就应该看着他们跪地求饶才痛快呀,他们刚刚那样欺负你,我给你出气,你也看不见。”
可是画卷还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玄清觉得有点不对劲,想到刚刚梦桃夭在前面帮他抵挡攻击,他当即眉头一皱:“桃夭,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画卷还是没有一丝动静。
楚玄清等不了了,他怕梦桃夭受伤自己躲在画卷里面没人照顾,决定主动到画卷里面看他。
可是往日进出很顺利的画卷,这次却把他挡在了外面。
他皱眉,难道是他进入画卷的姿势不对?还是梦桃夭又搞了什么新花样?
他又尝试了一遍,结果还是失败了。
这次他察觉出了端倪,好像不是他进不去,而是画卷里的那一方小天地消失了。
他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发现好像不止画里的那一方小天地消失了,就连里面水池里攒着的那一池子灵气,他也丝毫没有感受到了。
好像……这就是一幅再普通不过的画。
楚玄清这时候才彻底慌了,他知道梦桃夭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打开她卷着的画卷,这时候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快速地把画卷打开。
可是这时候,画卷里的小世界也完全变了。
原来这幅画里面,那个凉亭经过改造,摆上了许多家具,有衣柜和梳妆台,空地上堆满了许许多多楚玄清给她收集来的奇珍异宝,那些闪闪亮会发光的东西,都被她跟显摆一样摆在空地上。
软塌换成了舒适的大床,凉亭里那些靡靡之风的纱帘也都被彻了,换上了清爽又抗风的竹帘。
就连水池旁边也镶嵌了一圈亮晶晶的宝石。
可是现在画卷里面的画面却变成了他们刚刚相识时候的样子。
远处的水墨山,一口清澈的水池,一座挂着粉色纱帘的凉亭,凉亭里凭栏倚靠着一个身着清凉的美人。
这幅画还是很精致,但也仅仅只是精致,除了漂亮好看外,没有任何一点生机和活力,真的只是一幅画而已。
“桃夭,桃夭……”
楚玄清放轻了声音,一遍遍对着画卷呼喊她的名字。
可是画卷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玄清拿着画卷的手微微颤抖,他其实只要稍微探出一丝灵息就能探查清楚画卷的情况。
可是他不敢,他甚至完全不敢想最糟糕的情况。
不,不会的,肯定是梦桃夭刚刚受伤得太严重,她开启了什么自我保护的机制,在画的更深处躲起来疗伤了,所以他才暂时探查不到而已。
他现在应该怎么办,对,去雷城找梁母,她身上有妖兽的血脉,而且最擅长药草和祝由术,平时经常给她养的妖兽疗伤,这种情况她肯定有办法的!
楚玄清想到这里,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画卷好好的收好后,往雷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赶到雷城的时候,有一大波黑雪森林里跑出来的妖兽已经到了,他们感觉到人的气息围堵在雷城的围墙外面。
密密麻麻的第一波已经对雷城发起了攻击,梁家人率领着御兽派的人在城门口操控着妖兽抵死抵抗,还有城里一些散修也自发的组织起来守卫雷城。
可是妖兽实在太多了,从黑雪森林里跑出来的妖兽还很强大,他们很多人已经精疲力竭,完全靠着意志在强撑了,雷城的城门和围墙已是摇摇欲坠。
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绝望,难道他们今天全都要死在这里了吗?难道人类真的注定要败给这些妖兽了吗?!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一道嘹亮的龙吟声从远处传来。
这道龙吟声好像带着某种穿透力的威力,那些原本密密麻麻堵在城门口的妖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四散。
带领着众多妖兽进攻的魔王,原本在黑雪森林也是霸领一番的大妖兽,它还有些不甘愿从马上要攻破的雷城城门口离开,下一秒就原地炸成了血雾。
就在梁家人和雷城其他守城门的人,以为是不是黑雪森林里来了更厉害的妖兽时,一道熟悉声音突然出现在城门口,是披头散发的楚玄清。
楚玄清抱着怀中的画卷就往里面冲,他对着城门上梁夫人高喊:“梁夫人,梁夫人,快下来救救梦桃夭,她受伤了,她受了很严重的伤,连化形都做不到了!”
谁都没见过楚玄清如此失态的样子,在大家的印象里,他永远是胸有成竹,处变不惊,除了梦桃夭偶尔能让他笑,脸上不会有任何其他多余表情的样子。
而随着他的到来,原本被妖兽围城的雷城危机也一下就被解决了。
梁夫人听到梦桃夭受伤了,立刻从城门上跳了下来查看情况。
谁都以为梦桃夭只是受伤了,没想到梁夫人探查了画卷几遍后,惊得她失态地说:“怎么会这样,神形俱灭?!”
“……神形俱灭?”楚玄清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一连串地摇头:“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明明没有受到很严重的攻击,怎么可能神形俱灭,你一定是搞错了!”
梁夫人没有跟他争辩,而是详细地问了他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她听完楚玄清简练的复述后,长叹了口气说:“以梦桃夭的修为,她怎么可能扛得住那么多高手的攻击呢?
这个傻画灵可能是强行动用了我们大陆失传已久的防御秘术,用自己修为转换成了防御罩来保护你,
她的修为用完了,她自然也就神形俱灭了,现在你手中的画,已经是个空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