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夭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雪地里好看得近乎妖孽的少年拿着剑指着她,目光阴戾,好像一条剧毒的毒蛇,恨不得啖她骨血。
没错,凌斐没有猜错,凌家的二房,也就是他亲爹的弟弟一家,他迫不及待地进来瓜分东西的二伯母,的确是原主故意放进来的。
因为原主太恨凌斐了。
凌斐昨日落水,是自己作死,在一群公子哥的挑衅下,租了花船去跟他们游湖泛舟。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跟户部尚书的独子因为一个对子对得到底工不工整吵起来了。
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吵起来后,两人你来我往地就推搡打起来了。
那艘花船上基本都是户部尚书少爷那派的人,文官的少爷们早就看不惯武官出身还乖张跋扈的凌斐很久了。
这两人一打起来,大家当然纷纷出手帮户部尚书的儿子啊,一群人打凌斐一个。
这就彻底惹恼了凌斐,他虽然整天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但毕竟是武将家出身,从小就是练家子,打一群公子哥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场混战中,他把好几个官员家的少爷都打落了水,最后他自己也被别人家的侍卫打落了水,而他并不通水性。
这时接到花船上的弟弟跟一群公子哥打起来的哥哥凌云匆匆赶到。
他刚从边疆回来,本来就身受重伤,但是看到弟弟落水,急得还是直接跳下水救他。
后来的结果也知道了,凌斐被他用尽全力救上了岸,而他却因为旧伤复发,体力不支沉了下去,即使很快就被救上了岸,但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去世了。
原主六岁没了嫡母,苏左丞相次年娶了续弦,在家中并不受宠,只能说是因为嫡出小姐的身份,过得不咸不淡,在暗处还经常处处被续弦的母亲刁难。
好在嫡母生前给她跟手帕交的镇国将军夫人定了娃娃亲,十六岁及笄就可以嫁给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少年将军凌云了。
结果原主抱着这个盼头,好不容易熬到了十六岁,她人生唯一的希望,她的少年将军,却因为救凌斐这个蠢货枉死了。
这叫原主怎么能不迁怒于凌斐,怎么能不恨他呢?
尤其是今晚她的亲爹还不顾她的体面,不顾她未来的名声,请旨皇上让她过来守灵。
这一晚过后,她的前途也算是全毁了,以后再也不能嫁到好人家了。
所以心怀怨念的原主,就使了点小聪明小手段,让贴身的婢女联系了凌家的二伯一家,让他们在凌云去世的头一晚就过来分家,故意让他们抢到凌斐的面前去。
为的就是要让凌斐更加难过,折磨他,让他难过,一次来报复他害得她失去未婚夫的仇恨。
原主自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没想到凌斐全部猜到了。
而且更没想到,凌斐在经历过这么一次劫难后,不但没有倒下,反而还站起来了。
后来的他在凌家旧部的帮助下,再次获得了皇上了信任,当了皇上的黑手套,在背后帮皇上处理了一件件棘手又肮脏的事情。
他又一步步地从幕后走到台前,最后被皇上册封成了大夏国第一个首辅。
凌斐得势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扳倒了苏左丞相,苏家上下全部抄家流放。
原主作为在凌云过世头夜找人欺辱他的女人,更是被凌斐单独拎了出来,受遍地牢酷刑后,被发配到了边疆的军中红帐,受尽折磨的死去。
而现在,苏桃夭站在院子门口,面对的还是一个没有重新站起来,尚在低谷,万念俱灰,心里只有复仇的少年,一只连爪子都还没长锋利的小狼崽。
被凌斐识破了真相,苏桃夭也不恼。
她一身单薄的麻衣站在院子门口,脸和手冻得通红,表情却极为冷淡。
原主本来长的就是高岭之花的类型,面无表情的时候,更是显得薄情寡义,淡漠非常。
她面对着凌斐的长剑,微微抬起下巴,冷笑:“对,是我干的,是我把人引进来的,那又怎么样?”
凌斐今夜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他拿剑指着苏桃夭,像恶鬼一样,在雪地里拖行着朝她爬来,边爬边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别说,他虽然长得很好看,长得完全在苏桃夭的颜值点上,可是他五官扭曲,满脸仇恨的样子,还是蛮骇人的。
可苏桃夭不但没有害怕后退,反而前进了几步,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
她低下头对凌斐一字一顿地说:“我毒?我该死?凌斐,该死的人明明是你!如果不是为了救你,阿云他根本不会死!
这么多年来,阿云常年镇守边关,一次又一次的击退蛮夷,以命相搏来你们凌家这么多年的荣华不衰
可是你呢?在京中不学无术,无恶不作!每次犯错都是阿云回京请罪给你擦屁股!
这次他终于被你害死了,你满意了吗?开心了吗?!
阿云老跟我说什么你还小,不懂事,无限的包容你,保护你,现在他被你害死!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凌家的荣耀,也被你败光了!
你哪里值得阿云为你付出这些?你值得吗?你就是害死阿云的凶手!
所以我恨你,我也替阿云感到不值,对,今晚二房的人就是我叫来的,我就是让你不痛快,这就是我为阿云报的仇!”
苏桃夭说完话之后,睥睨地看了凌斐一眼,转身就走,一个回眸都没再给凌斐。
而凌斐手中一直紧握的剑,也随着苏桃夭的离开,“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灭渣系统战战兢兢:“啊这,我们确定不是在拉仇恨吗?”
苏桃夭:“不然还能怎么办,凌斐的心理已经受他哥之死的刺激扭曲了,我再跟他正常的解释,他都不会听的,不如以毒攻毒,让他先彻底清醒过来再说。”
灭渣系统:“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我感觉这次的攻略任务目标的难度很大!”
苏桃夭兴奋的舔了舔红唇:“姐又来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