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成正静心观眼前纷争,忽听一段铿锵拔剑声,伴随着刺耳声音,一片剑光绽开,裂成几点寒芒,缓缓散去。
那剑尖竟发出狰狞低吟,在杨皇矣手中,不断释放瘆人气息。
顾玉成看着杨皇矣手中的剑,敏锐的觉察到一阵殊异玄妙的气息。
这气息令顾玉成勾起顾玉成的兴趣来。
杨皇矣冷笑道“既然你不想开口,那我只能在你身上来几个口子了。”
谢奉公疯狂挣扎着“杨皇矣!杨皇矣!你不要做让整个安陇省闹起来的事!——我南三省的人,何必非要让北人笑话!?”
顾玉成心中一动,王之韦面色也有些难堪。
杨皇矣哈哈大笑“让北人笑话?——不,能让北人笑话的,只有你!”说罢提剑便要快步上前,直刺谢奉公。
“且慢!”一声大喝滚滚扑来,带满焦急。
杨皇矣闻言抬头,却见一人快步走来。身形修长,眉骨高隆,面目与那竟与谢奉公有几分相似。
杨皇矣见到来者,皮笑肉不笑着收起剑恭维道“原来是谢护公谢长老来了,我正要替你教训教训你这不肖大儿子,没想到您就这么来了,还真是赶巧。”
谢护公面皮一抖,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杨侄儿还真是果决专横啊,随随便便就要对我儿子动手?”
杨皇矣被扣帽子也不慌张,单是冷冷笑着“哦——不知谢长老的随便是怎么个随便?这谢无会的尸体挂在城墙之上,你有什么解释?”
谢护公捏捏胡子,又搓了搓“怎么?杨侄儿怎么敢肯定,这不是某个狂热拥护谢家的人挂上去的?
要知道,安陇路,恨你们杨家的,可不少呢。”
顾玉成闻者有心,记住了谢护公的这句话。
杨皇矣挺胸抬头,傲然笑道“谢长老,你也这么说,岂不是代表挂尸体的人,与你们谢家终归是有关系的?”
谢护公神情一滞,旋即面色发红,心中骂道“竟被这小娃娃绕进去了!”
但谢护公依旧冷笑“哼!安陇这么大,谁又能确定这一切?你又是怎么确定是我家奉公做的!竟在这里刁难我儿!”
杨皇矣点点头,竟不否认“是啊,安陇这么大,确实没人能知晓这一切。是我太过鲁莽了。在这里,给谢公子,赔个不是。——还不把谢公子放开!”
谢护公有些愣。谢奉公一被松开,便叫嚣起来“我就说!肯定不是我做的,偏要把我抓来!”
这时杨皇矣又开口了“既然谢长老说了,不是贵公子做的,是你们谢家拥护者做的,那还请谢长老亲自去把这尸身收下来,以便回去好好调查一番。”
谢护公心中一跳,骂道“这尸体就是谢奉礼那小子让奉公挂上去落杨家面子的,现在让我亲自去取,不就反过来打了谢家脸面了?”
谢护公连忙拒绝“我只是随口一说,杨侄儿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心胸狭隘——毕竟谁又能证明这是我谢家拥护者挂的呢?”
杨皇矣闻言,立刻大笑起来,下一刻勃然大怒,呵斥道“把他们父子二人都给我围起来!”
在场众人没有丝毫犹豫,竟直接将谢护公父子围起来。
谢护公境界毕竟比在场众人都高,没有慌张,直接呵斥道“杨皇矣!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挑起杨、谢两家的战斗!?”
杨皇矣再次抽出剑,指向谢护公骂道“无耻老贼!你谢家的尸体特意挂在这拒外城,不就是为了羞辱我这个杨家长子!?——你敢说这不是你谢家做的?
尸体可是你一直都在你谢家!你敢说一个不字?!你今天不把尸体取下来,我就直接集结整个拒外城的人,诛杀你二人!杀不了你,我就杀你儿子!”
杨皇矣转身直接砍断桌子一角“我接下来说的话若不实现,我便如此桌,一剑两断!”
“如果你不取下那尸体,今日拒外城内,便是你谢家与我杨家战争爆发时刻!你看我杨家敢不敢!——到时候,战争爆发,我倒要看看,你谢家在众人眼里还有没有光辉形象?!”杨皇矣剑一扬“诸位,这老匹夫若不去做,敢不敢随我一起杀过去!”
话音未落地,在场除了顾玉成、王之韦和那杀酒佬外,便全部大喊道“愿随大公子杀过去!”
谢护公胡子微抖,手也微抖。
心中恨起谢奉礼来“该死的谢奉礼,让奉公来做这种事!——还有这杨皇矣,以退为进,看我来了不能把奉公怎么样,就要从我这儿得个名。
今日我若不做,且不说谢杨两家会怎么样,单这拒外城,就很难应付,谁知道这里有没有杨家长老在,毕竟这杨皇矣的身份在那。若真有个长老在,我父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杨皇矣不给谢护公时间,大喝道“你取不取!老匹夫!?”
谢护公面色涨红,冷哼道“放肆!我身为谢家长老,其容你在这里狂吠?我这就带回尸身,好好调查一番,让你输个心服口服!”说罢,甩袖腾空,飞出楼,去取了那楼上尸身。
王之韦见状暗暗传音道“这杨皇矣,当真是个人物。把这长老都逼的不得不听从于他。”
顾玉成紧盯着杨皇矣的剑,现在回过神,点点头,传音道“何止如此。在场的人竟全部听令于他,可见其号召力之强。”
王之韦点点头,便与顾玉成又看向那杨皇矣。
须臾,谢护公便回来了,再看城楼,已没了尸身。
杨皇矣见状,立刻笑道“不愧是谢长老,侄儿在此谢过谢长老。”
谢护公一句话没说,冷哼一声,拽着谢护公便走了。
杨皇矣见状还不忘嘱咐道“谢长老慢走!晚辈就不相送了!”
待谢护公父子出了楼,整个楼都大笑起来。
笑罢,杨皇矣便来到顾玉成面前“让顾兄见笑了。”
顾玉成摇了摇头,夸赞道“杨兄这是让我开眼了。——以杨兄的气度与霸道,不啻于那中原符武华。”
杨皇矣一愣“哦?顾兄竟见过符武华?”
顾玉成点了点头“我这人散修一个,没事就爱四处乱窜,与那符武华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在场人都有些惊讶的打量起顾玉成这个南郡修士。就连王之韦都有些惊讶。
杨皇矣随即笑道“这么说,顾兄也算是见多识广啊。——明日正午便在拒外城这座武王楼中一起吃顿饭,然后一同去往楚宋省如何?”
顾玉成笑道“甚好,那我二人,先在城中转转?”
杨皇矣立刻笑道“好!走!我去送送顾兄二人。”
于是顾玉成与王之韦被杨皇矣送至楼下,与杨皇矣告别,在城中闲逛起来。
杨皇矣身边缓缓走上一名长老“皇矣,你觉得这小子不凡?”
杨皇矣沉吟稍许“他给我的感觉,很奇妙。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简单。——而且,整场争执,他都表情都很淡然,这说明他起码是一个有见识与城府的人。
毕竟,不是随便一个散修都可以在看到两大家族争执时依旧保持着冷静。”
长老点了点头“既然皇矣你这么认为,明天就带上他吧。”
顾玉成与王之韦在街上闲逛,王之韦问道“顾大哥这是要去哪?”
顾玉成回道“瞎逛逛。”
王之韦立刻打趣“顾大哥闲下来就会修炼,岂会闲逛?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顾玉成闻言笑着感叹道“还真让你给说准了。
我是想来看看,这杨家和谢家,在众人嘴里,是个什么样子。——在那楼上,我注意到谢家长老曾言恨杨家之人甚众,但我观杨皇矣的气魄与待人态度,总觉得杨家不应如那长老所言。”看书喇
说着,二人便来到了一处酒楼,仙不来。
二人读了读酒楼名字,颇感好奇,便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见整个酒楼都热热闹闹的,挤满了人。
一名小二连忙大踏步迎了上来“呦!二位官爷,不知您二位是来吃饭还是住店呐?”
顾玉成先问道“你先说说,你这酒楼名字是怎么回事,我很是好奇啊。”
小二狡黠一笑“嘿嘿,这名字啊,其实不全,全名是‘此间风月仙不来,醉倒仙人不回天!’——仙人也怕醉了,回不去嘞!因此,我们这酒楼,就叫仙不来!”
顾玉成上下打量“好大口气!这酒楼,也没有绝顶风月醉仙人,怎么就仙不来?”
小二嘿嘿一笑“这个嘛,我们这是分店。主店在那楚宋省,那里的风月,可真是仙人不敢来,恐醉不愿回。”
顾玉成释然“有趣,行!那就给我们二人上一桌好菜。”
小二连忙应道“好嘞!官爷这边儿请!”
二人落座,随意点些菜便等候起来。
王之韦只见顾玉成似在倾听什么,于是跟着听起来。
很快,王之韦便听到每一桌的谈论。
离二人最近的一桌醉汉正讨论着拒外城城楼之事:
“按我说,杨家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这谢长老的身子从哪来的?”一个人手捏酒壶,醉眼朦胧,下了定断。
“就是,一群使暗器的宵小,还能占了三路。”另一个尖酸应道。
一桌谈话,皆是嘲讽。
随后,王之韦又听向稍远处,三女一桌。
“哎,要我说,杨皇矣是真帅!”
“呦,又在这儿耍花痴啊?——要不你去嫁给他?”
“才不要嘞,他们杨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王之韦听了几桌人的谈论,几乎全是对杨家的否认。
这时,酒菜被端上,王之韦便把注意力放了回来。
顾玉成见状问道“怎样,你也听了吧。”
王之韦点了点头“确实。——这杨家似乎真的不受人待见,要知道,这里可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啊。”
顾玉成沉思稍许后,传音道“但杨家的团结性很高。
杨家的商队连杀酒佬的几句否认之言都容忍不了。
拒外城楼上,杨皇矣一言一行,都能获得所有人追随。
仅凭这两点,杨家就不应该是现在众人口中的样子。——我还真的有些好奇,这恶名远扬的杨家,是怎么回事?”
王之韦对顾玉成忽然的传音有些不适,传音问道“为何要传音?”
顾玉成一笑,传音解释“我们来这儿观察众人,也免不了受人观察,我害怕被人窥伺,谨慎一点罢了。”
王之韦闻言恍然。
二人又听了稍许酒楼里嘈杂议论,便埋头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