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回来啦,吃饭没?我给你做点饭去。”
“不用不用,在局里吃过了已经,这雪下的还不停了,明天估计雪就积的更厚了。”
“你没开车吗,怎么身上头上都是雪?”
“我刚才先把车送到单位才走回来的,我担心明早雪太厚车不好开。”
“给你毛巾把头发擦擦。事情谈完了吗哥哥?钱怎么说的?”
昨晚李恒就跟方小雅说了那钱的事儿,听到那么多钱,吓的她也坐不住。
“上边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全部给咱兑换成软妹币,二是给咱百分之十的百货商店股份。”
经过昨天的心里建设,方小雅对于那个钱数已经没有过多的反应了,她站在自己男人身后,用干毛巾帮他拍打着身上落下的雪花,面色十分平静的想了想又问道:“哥哥那你准备选哪个?”
“我觉得还是选钱吧,五十万,不少了已经,如果选择股份,估计我就该退休了。”
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抬手帮着李恒把外套脱掉,然后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又给他把拖鞋换上,跟伺候大爷似的。
不管选择什么,她都会支持,在自己男人的工作上,她从来不会指手画脚,那些钱本来就是意外得来的,有没有都无所谓,又不是得靠着那些钱过日子。
“给,哥哥,喝点热水暖和暖和,真的不用我给你做点饭吗?”
“不用,你下午在哪儿吃的?”
“我下班回来在咱妈那边吃的,这笔钱我没跟爸妈提,我觉得没必要,你回头也别说了。”
“好,我知道了。”
“对了哥哥,刚才隔壁打架了。”
等李恒喝了两口水放下茶缸后,小丫头顺势就坐到了他的腿上,然后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
地上的小白呆呆的看了看俩主人,然后扭头就溜到炉子旁自己的窝里了,还用爪子把头紧紧的抱住,它已经没眼看自己的主人了,太欺负狗了,天天在它面前秀恩爱。
“隔壁?打架?谁啊?”李恒都懵了,谁这么凶残的啊这是。
“四号院的牛大保。”
“大保?他跟谁打架?”
“跟他媳妇儿的娘家弟弟。”
“为什么啊,他跟崔春花不是才领证没多久么,怎么还跟小舅子打起来了?”
“哥哥你都不知道啊,那崔春花一直都看不上牛大保,俩人这结婚都快一个月了,她都没让大保碰过她。”
“你说的啥啊丫头?”李恒一时之间脑袋都有点转不过来弯,什么叫结婚快一个月了不让碰。
“我说的真真的,现在街坊邻居都知道,你是没见啊,刚才牛大保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见自己男人不相信,小丫头噌的一下就在他怀里做直了身子。
“今天大保之所以跟他小舅子打架,还是因为崔春花的缘故,大保不是在煤机厂食堂么。”
“嗯,对啊。”
“他每天下班都比别人晚,今天下班回来后,恰好崔春花正在屋里换衣服呢。
可按照大保的说法,他进去的时候崔春花是在换衣服没错,但也不是脱光了换的,身上还穿着线衣线裤呢,再说了,两口子有啥么,结果人家崔春花张口就骂大保是流氓。”
“噗……咳咳……”刚端起茶缸又喝了一口水的李恒,直接就把嘴里的水喷了一干二净,得快他反应快,把头扭到了一边,要不然非得喷到小丫头的头上不可。
“啥?崔春花说牛大保是流氓?”
“对啊,这点四号院其他几户都听到了,他们当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听到崔春花喊流氓,就跑出来看了,结果发现是牛大保,以为是小两口打情骂俏呢,也没当回事就都又回屋了。
本来吧,骂一句就算了,牛大保本来就老实,刚开始也没往心里去,谁承想崔春花穿好衣服后还不依不饶的骂,甚至还摔东西,这才把牛大保这个老实人给惹毛了,就上手推了她一下,结果人家直接就哭哭啼啼的回娘家告状去了。”
牛大保这人吧怎么说呢,憨厚老实,是煤机厂食堂的厨师,还是正式工,家里人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都走完了,就剩下他一个孑然一身。
本来按照他的条件说个媳妇儿应该不难,可他的腿因为当年中弹没有及时治疗,走路一瘸一拐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都三十了一直都说不到媳妇儿。
崔春花能嫁给他,其实是因为家里穷,她下边还有两个弟弟,一个二十,另一个十八,眼看着俩一前一后都要说媳妇儿了,可家里又没钱,这俩儿子又没正式工作,根本就说不上。
所以就打算在她的彩礼上多要一点,算是给俩弟弟要点吧。
一百块钱的彩礼就成了一道门槛,别人一听她家要这么高的彩礼谁还敢娶,一来二去的就把崔春花给熬到了二十三。
二十三岁还没出嫁,放在这个年代这可就是老姑娘了,毕竟这年头女孩子十八岁就能结婚的。
后来经媒人一撮合,一个知道自己再不嫁就更难嫁了,另一个知道自己这跛子腿也难娶媳妇儿,只能掏点高价彩礼。
就是这,牛大保和崔春花才走到了一起。
可即便结婚了,崔春花照样看不上牛大保,连碰都不让他碰。
她家都穷的卖女儿了,也不知道她傲个什么劲。
要不然说牛大保老实呢,这如果换成别人,估计早就耳巴子上脸了,不让碰?你是劳资买来的,还敢翻天不成。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婚内强那啥一说,你就是告到妇联也不好使。
可今天人家不就是看了一眼你穿着线衣线裤的模样,你就开始撒泼,这兔子急了还有咬人的时候呢,更别提本就窝火的牛大保了。
崔春花的娘家也不远,就在西边胡同住着呢,跑回去也就十分钟不到。
她哭哭啼啼的回去娘家爸妈根本就没当回事,可她那俩弟弟却觉得要给这个姐夫一点颜色瞧瞧,就跑过来找牛大保的麻烦来了,然后就打了起来。
当时牛大保以一敌二也丝毫不落下风,把那两个小舅子打的也不轻,当然了,他自己也挂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