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通心里委屈,但是不说。
仇琼英苦着小脸儿问:“恩公,你不带上我吗,我还要跟着你学武艺呢……”
“先把我教你的基本功练扎实吧!”
张飞笑呵呵的道:“我们很快就回来!”
“哦……”
仇琼英嘟着小嘴儿答应了。
她很想跟着张飞,但张飞不让她跟她也不纠缠。
就很乖巧。
虽然圆通一个头陀带着仇琼英一个少女,孤男寡女的张飞也没有不放心。
别看他是个粗人,但是从古至今,他结交的兄弟,哪个不是响当当的好汉?
当年二哥能千里送嫂,今日圆通就能百里送妹!
三爷有一双火眼金睛!
看人真准!
和圆通、仇琼英分道扬镳之后,张飞和武松便往清河县的方向进发了。
两人一路上谈天说地很是惬意,不知不觉走了几天就到了阳谷县地面。
正是晌午,烈日当空,张飞和武松走得又饿又渴,远远地看到有一家酒店。
酒店门前挑着一面旗子迎风招展,旗子上面写着五个大字:
三碗不过岗!
武松笑道:“哥哥,这店名倒是有趣!”
“哪有店家嫌弃客人喝得多的?”
张飞是个老酒鬼了,当时就被勾起酒虫:
“兄弟,咱们去尝尝他家的酒!”
武松也是个老酒鬼,当然一百个赞成,于是两人进了那家“三碗不过岗”。
张飞的丈八蛇矛用布条厚厚的缠了一层,外面又用草席卷了一层打掩护。
平时就绑在马上,此时张飞把马拴在店门外,提了丈八蛇矛进来放在脚下。
武松则是带了根梢棒防身,把梢棒倚在桌边,武松招呼店家:
“小二上酒!”
店小二送了碗筷过来,筛了两大碗酒给他们。
所谓筛酒,其实就是过滤酒。
古人酿酒,酒与糟是混在一起的,得先把筛子放在酒缸里,再从筛子中把酒打出来。
张飞和武松把碗一碰,一饮而尽,异口同声的称赞:
“好酒!”
武松又叫店小二切几斤熟牛肉来下酒,然后连饮了三大碗酒。
再叫店小二筛酒,店小二却不肯了。
武松一拍桌子:“为什么不肯卖酒给我们吃?”
店小二陪着笑脸:“客官,您老看到我门前旗子上的‘三碗不过岗’了吧?
“我家的酒虽然是村酒,却比得上老酒的滋味儿!
“但凡客人到我店里吃了三碗酒的,就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岗,所以才叫做‘三碗不过岗’!”
武松和张飞相视一笑:“三碗酒算个鸟,我们千杯不醉,你尽管筛酒来!”
张飞更是豪爽:“你把酒缸抱来!”
店小二也是醉了:“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叫‘出门倒’!
“喝的时候不觉得醉,喝完你就知道了!”
武松大手一挥:“休要胡说,没钱给你吗?
“快!把酒缸抱来!”
店小二无奈只好把酒缸抱了过来,就在桌边一刻不停的为张飞和武松筛酒。
张飞和武松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每人喝了十碗酒,又每人吃了四五斤牛肉!
店小二脸都绿了,眼瞅着酒缸里都少了半截子,武松还在拍桌子喊筛酒。
店小二无可奈何的再要筛酒,却没想到被张飞给拦住了:
“算了,不用筛了!”
武松很不理解:“哥哥?这是为何?”
“兄弟,你听我说。”
张飞揽着武松的肩膀,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他现身说法:
“喝酒并不是一定要喝到酩酊大醉!
“酩酊大醉,伤人伤己!
“咱们两兄弟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这是缘分!
“只要喝得开心,这就够了!”
以前张飞不懂,每次喝酒都要喝得酩酊大醉,直到他死了才悟出这个道理。
好不容易转世一回,张飞可不想再一次酩酊大醉,被无名小卒割了首级。
那种死法,太憋屈了!
武松现在有点儿上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飞的话让他听出了悲伤之意。
仿佛张飞因此受过很大伤害……
武松脾气很犟的,换第二个人来都劝不住他,也就是张飞的话他听进去了。
于是两人就结了账,十碗酒虽然也不少了,但是对于他们而言不算什么。
却又被店小二拦住了:“两位客官,如今前面景阳冈上有只吊睛白额大虫!
“晚上出来伤人,已经坏了二三十条大汉的性命,要过去都得人多一起走!
“现在时候不早了,不如你们就在我店里歇了,等明天凑二三十人再走……”
“胡说!”
武松听了哈哈大笑:“我是清河县人氏,这条景阳冈少说也走了一二十遭!
“什么时候听说有过大虫?
“你不用说这种鸟话来吓我,真有大虫我也不怕!
“你留我在店里住,是不是半夜三更要谋我的财害我的命,却拿大虫吓我?”
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