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是被烈日所照耀的戈壁荒漠上的一座村庄。
这里的每所房屋只是用泥土和枯木搭建而成十分简陋,且面积不算太大,但确确实实地有人在这生活。
“好了,我要踢喽!”
“快放马过来吧。”
村庄中心处,就像是专门为休息娱乐才腾出的一片宽敞空地上,一群少年在这踢着用草包裹着石头这种简易的球,边上还有不少人观看。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衣着都褴褛不堪。
刚才喊出话的少年拿到了球。他的身形略显瘦弱,给人一种轻轻一推就会摔倒在地的感觉,不过所表现出的兴奋劲和自信刚好掩盖了这一点。他抬起右脚奋力一踢:
“砰!”
……
球完美偏离轨道,向着最边上的房屋角落滚去。
“哈哈,你怎么回事,快去捡回来!”
“啊哈哈……”
他挠了挠头,用微笑掩饰尴尬,随后他向远处在房屋旁站着围观的一名少年,向他喊道:
“喂!麻烦踢过来,谢谢了!”
听到似乎是有人呼喊自己,他转头看向对方并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当他看到滚到自己附近的球时,就马上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他捋了捋一头黑发,一脸无精打采的走到球旁边抬起脚。随着“砰”的一声响起,球被准确无误地送回到场中央。
“谢了哦!”
“啊?”
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开口道谢,他眨了眨深蓝色眼睛呆了几秒钟,随后轻点了点头便转身回到原位上。
“欸,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冲谷什么的吧…算了,这种人的名字没有什么去记得必要吧。”
“就是你们一直在说的怪人吗....”
他们仿佛小声议论着,即使背对他们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这些话也能闯入脑海感受到——这不是幻觉。
“好了,我们重新来吧。”
在这小插曲,不,连这都算不上的小事过后,大家继续踢球玩乐。而他则一直注视着这场比赛并慢慢迎接日落。
————
“呼——”
戈壁的微风带着些许沙子扑到脸上而导致痒痒的。他很享受这凉爽的风,所以只是专注地盯着前方任由其吹佛着。
“不早了,就先这么散了吧。”
“嗯,那回头见。”
“拜拜。”
......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先前少年们聚集的人群就已经全部散去了。硕大的广场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呼——”
不知是不是错觉,风再次刮向脸庞时,感觉更冰凉了一些。他抬头,用眼睛能睁开的最低限度扫视着周围。
太阳在落到山里前用余晖为这片天地披上暗金色,这让原本就是就是黄沙笼罩的戈壁此刻变得耀眼起来。他对此感慨不以。
“完了,不快点回去就要被嘟囔了。”
这时,他才突然想起自己要干嘛。一想到晚回家的后果……他已经对妈妈的说教心有余悸了,于是赶紧把脸上的沙子拂去,然后朝着回家的方向迅速奔跑而去。
——怎么回事?冲谷彻感觉身上有种被视线盯着的异样感。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
广场离家两三百米,并不算太远。拐过几个大弯道后,他在一所泥土房前停下脚步…就这这里。
从窗户飘散出煮饭弄出的烟和香气真是沁人心脾,他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舒缓。
“咳咳…”
清了清嗓子,他推门而入。
“是阿彻吗?”
“啊,是…”
一道女声的疑问响起,他刚准备回应,那人就在他面前出现了。
“我还在想你今天回来的还真够晚的,平常的话你应该在我把饭做好之前就在餐桌上等着了。”
她扎起头发,穿着有补丁的围裙,外貌虽然不是美若天仙,甚至可以说是不怎么出众,但脸上仍然透露着属于母亲的慈祥和威严。她就是冲谷彻的母亲:南晓。
“在广场那多待了一会,没什么问题吧。”
“啊,是有了朋友吗?”
“当然没有,怎么了吗?”
她竟然会这么问,南晓明明是了解他的——是个孤僻的怪胎。
“不说这个了,快去吃饭吧,你要是回家再晚一点可就彻底凉透了。”
“嗯。”
简单应答后,冲谷彻便坐到餐桌旁扫视着:跟往常一样的菜式,野菜根、胡萝卜还有为数不多的一盘肉类。看起来并不怎么丰盛,不过毕竟身处荒漠条件有限,冲谷已经很满足了。
“下次就别回来这么晚了,别搞得像那次一样让我们着急了。”
刚拿起木筷将食物送入口中,南晓就坐下这么说着,冲谷彻暗感不妙。
果不其然,南晓用右手托住脸,一脸无奈地继续开口道:
“野兽都喜欢在黄昏以后觅食,我给你叮嘱了很多次了吧,那些畜牲最爱挑你这种只会惨叫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小孩下手了,以后可别再像今天一样回来这么晚了,这是警告哦。”
“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样才是乖孩子嘛。”
无论什么样的妈妈似乎都会这么说——这番话冲谷彻已经听得耳朵生茧了。可话说回来,他在晚饭后总是被南晓强制呆在屋内不让外出,从来没有见过那些在村民们口中无比残暴的猛兽到底长什么样子,即使偶尔躺在床上听到它们的吼叫也没有让他觉得害怕。到头来,冲谷彻还是认为是妈妈因为那件事而导致担心过头了。
顺带一提,南晓说的“那次”是指:在两三年前,冲谷彻曾独自出了村子探险,结果在荒漠里迷了路。直到晚上,冲谷彻的爸爸带着一帮人在一片沙丘后发现了他并带回村子。那时候南晓除了抱着他痛哭就是一顿狠狠的训斥,从那以后,冲谷彻就被限制外出时间并被以往更严格地看管了。
说到冲谷彻的爸爸——
“咚咚。”
敲门声响起,南晓抬起头看向门说道:
“哎呀,终于回来了。”
“阿晓,彻,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