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饶是一向镇定的姜芙都有些慌了。
玉秀不是被打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是白妩的计谋？！
恍悟到这点的姜芙后背生凉，若是这玉秀说了不该说的……
但她此时要是出头就太明显了，得想个办法把局面扳回来才行。
最起码得让这个白妩应接不暇才行。
姜芙眼神飞快扫过殿中，等看到白妩身边的若儿顿生一计。
她轻声唤来自己的贴身侍女吩咐道：“我记得白妩身边是有两个丫鬟的，你去叫三公子寻寻另一人的下落，顺便看看能不能搞定她。”
丫鬟应声退下，姜芙这才略安的将注意力转移到殿中。
赵子卿已经走到了白妩的身旁：“你让我查这宫女的身世已经查清了，她的家人果然被姜家扣住了，我已经想办法施救了，你这边情况还好吧？”
白妩欣然点头。
赵子卿果然是个雷厉风行的。
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好了。
姜姝看到玉秀的那刻，紧张感不亚于姜芙，她瞪圆了眼睛，恶狠狠的警告了一下玉秀后又瞪向赵子卿：
“郡主这是何意？玉秀不是已经被杖毙了吗？郡主竟然违背圣意将其救下？”
赵子卿冷笑：“皇兄只下令杖责，并没有吩咐说把玉秀打死，更何况她方才确实断气了，只不过本郡主拼了命将她救了回来，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她已经决定从实招来了。”
姜姝紧张的看向赵玄昀：“皇上，安阳郡主无视您的旨意，实在跋扈，还有这玉秀，谁知她是不是侥幸捡了一条命然后被人收买了去。”
局面因为玉秀的重新到来，一下子发酵到了最新点。
陈皇后本来只打算坐视不理。
毕竟她什么也没干，多说只会往自己身上引祸水。
可是现在不同了。
这姜姝状态明显看着不对劲，若是能趁机将她拉下，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陈皇后立马回道：“姜贵妃，皇上的本意本来就是想要玉秀说出实话，你作为贵妃，不秉公办案也就算了，她还没有供出实情，贵妃就这般笃定她是被人收买了？”
“是啊娘娘。”白妩上前一步，步步紧逼，“今晚中毒的可是大皇子殿下，您这个做母亲的难道不想抓住凶手？”
姜姝脸色苍白的杵在原地。
白妩说的很对。
她这个时候越反驳越是会惹人生疑。
更何况……
姜姝瞥了一眼赵玄昀，发现他的眸底的厌烦与不满已经愈发重了。
皇上是已经怀疑她了吗？
姜姝咬紧了唇瓣，不敢再说话了。
赵玄昀掩下燥意，抬手指向玉秀：“你，从实招来，否则，就不只是杖责这么简单了。”
玉秀抖了抖，已经不敢去看姜姝了。
可赵子卿的话还回响在她的耳边。
是啊。
贵妃娘娘已经打算放弃她了，又怎么可能愿意放过她的家人。
自己受苦受难不要紧，他们可不行。
犹豫了许久，似是终于下定决心，玉秀颤着发白的唇道：
“对，对不起，我撒了谎，是，是——”
“不好了！不好了！出人命了！”殿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直接盖过了玉秀的声音。
赵玄昀的剑眉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江禄见状，连忙呵斥那个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小太监：“在圣上面前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江禄又骂了一声。
“只是重华宫偏殿里有个侍女自杀了，岐阳王和姜家三公子都在场，奴才一时情急才……”
白妩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侍女自杀？
赵玄朗也在？
该不会是……
她立马上前揪住了那小太监的衣领：“你说什么？那名侍女叫什么？”
阵阵煞气从她眸中溢出，小太监望上这么一双可怕的眼，抖得更加厉害了：
“奴，奴才也不知，不过奴才听岐阳王好像叫她朝，朝……”
白妩心一惊，直接甩开小太监跑了出去。
该死。
她就不该把朝颜一个人留在那的。
等等。
她记得她们之前明明是待在钟粹宫偏殿，朝颜怎么去那了？
顾不得想太多，白妩越跑越快。
陈皇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没给姜姝反应的机会，当即朝着赵玄昀行礼道：“皇上，事发突然，就让臣妾前去查看吧。”
赵玄昀阖眸点了点头。
姜姝忙想跟着一起，就被姜芙拽住了袖子：“姐姐，还是让我去看看吧，你留在这比较好。”
姜姝沉吟片刻点点头：“也好，你等下记得给父亲传个信，不知道是不是姜昊那个小子又闯了什么祸。”
姜芙有些不安的捏了捏手。
她明明是让哥哥想办法从那个朝颜下手，抓住白妩的把柄，怎么好端端的人却死了？
…
陈皇后随即便带着一群人赶去重华宫。
姜芙走在人群的最后，冷面斥向身边的贴身丫鬟：
“我不是让你好好交代姜昊该怎么做吗？怎么把人弄死了？！”
丫鬟缩了缩脖子：“小姐勿怒，奴婢确实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三公子，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
姜芙又咒骂了声，这才跟上了众人。
…
白妩是第一个到达重华殿的。
殿外围了一圈侍卫，门窗大开。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闻到了一股异香。
敏锐的她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白妩眸子冰冷到了极致：“003，查查看，这是什么香料？”
003不敢耽搁，连忙摆弄起了控制面板。
没等它回应，白妩就迈入了偏殿，入眼便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赵玄朗，而他的怀中正是浑身是血的朝颜。
她面上还残留着一道狰狞的划痕，殷红的血痕布满了整张脸。
而她的一只手则紧紧握着插在自己胸口处的匕首。
不难看出。
是自杀。
但好生生的，朝颜为何会自杀？
白妩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意和戾气，一步步走向赵玄朗。
“你干的？”宛若冰霜的声音从她口中吐出。
赵玄朗的表情怔愣，似乎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太医呢，快请太医！”随后他吼道。
白妩蹲了下去，抬手抚过朝颜的脸颊，探着她的鼻息，而后手指一寸寸的僵住。
她还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