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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擅长玩弄时空间的原始神,埃忒耳对于时空之力的掌握,无疑是极为深入的。因此,在有了如此高水准的时空之力后,便走向了追求艺术的道路。

如何把时空塑造成更具艺术水准的模样,这是埃忒耳一直在研究的方向。因此在看到约翰这如此粗制滥造,只求实用的异维度空间,顿时无名火起。

埃忒耳在试着解开约翰的空间迷锁,越解越觉得不对劲,心下暗自想道:这玩意是不是有点太过离谱了?

虽然看上去是毫无艺术细胞地堆叠一重重时空陷阱,但是里面隐藏的那一个个危机四伏的阵法和圈套却是让埃忒耳一阵恶寒--里面很多的陷阱都是能够让祂有着极为浓重的危机感,甚至还有让祂感觉到死亡的气息的……

虽然很看不上约翰这种毫无美感的迷锁,但是埃忒耳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真的是把实用主义发挥到了极致。

完全不看这一重重的迷锁是否具有美感,只要有用,而且不影响整个迷锁的稳定,这家伙是真的啥敢往里面放。以至于随着时间的流逝,埃忒耳在拆解约翰的迷锁的同时,不由得越来越震惊,甚至恐惧。

震惊是因为这个家伙控制时空间的造诣,实在是令人耳目一新,甚至在一些地方还超过祂;恐惧是因为,这家伙才20岁,就达到这种地步,假以时日必定是能够超越法涅斯那样的怪物的存在。

埃忒耳并不是没有与法涅斯交过手,只是交手的结果实在是让人感到绝望。

虽然那时的法涅斯还很嫩,但是实力却已经超越了埃忒耳许多,因此志得意满的埃忒耳满心欢喜地去挑战法涅斯的结果就是被暴打。

那个时候两者的实力差距并不算太大,但是时至今日,法涅斯已经强到无限接近第十一感的程度,而埃忒耳除了堆积了大量的能量外,几乎毫无长进,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悲伤的事实。

时空的力量固然埃忒耳能够玩得很好,但是若是要将之转化为实际的战斗力,那还得是自己本身的力量上去才行。

……

维度内。

约翰和卡俄斯一个讲一个听,讲得那个都快讲得口水都干了,而听的那个似乎反应极慢,仿佛学渣在上课时听到老师什么的讲课时的那样--直接把约翰讲的东西当催眠曲,睡着了。

卡俄斯当然没有睡着,祂只是反应有点慢而已,毕竟长时间的沉睡带来了很多的问题,比如身体机能的倒退,大脑反应的速度变慢什么的。

约翰看到这也很无奈,他已经说了很久了,少说也有好几个小时了。这卡俄斯就是没啥反应,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智障。

卡俄斯这边倒是没什么感觉,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反应过来,只不过卡俄斯因思考的东西太多,一时之间没办法同时多线程地思考,加上祂还隐约感觉到,埃忒耳似乎离祂所在的异维度很近,一时之间就走神了。

约翰在停下来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的时空迷锁似乎正在被人拆解,他看了一下是谁在尝试拆解他的迷锁,结果却看到了一个抽象实体。

那似乎是柯罗诺斯的儿子,无限埃忒耳。祂的实力比约翰还要强,一时之间约翰想到了许多,他甚至在想,眼前这个装傻充愣,疑似在拖延时间的卡俄斯是不是在故意的,就是要把埃忒耳叫来围杀他。

毕竟像这样的事之前约翰也经历过,大概在1255年的时候,一个属于阿拉贡的超凡组织明明已经谈好了条件的,结果到了现场之后,负责人不断地在打太极,并且在最后引来了一个仇视圣域的组织过来扫荡……虽然靠着强大的实力,约翰并没有受伤,还顺带把这两个组织都灭了,但是这件事给了约翰很大的一个警醒作用--那就是不要管那个在拖延的家伙说什么,直接开打就完事了。

而现在,这个卡俄斯竟然也做出这种事……这实在是让约翰有些大跌眼镜。

实际上卡俄斯此时内心也是一脸懵逼的,毕竟祂也没有想到,埃忒耳这个家伙居然会跑出来帮祂?这个家伙之前倒是经常拦着祂不要乱来,结果这次反倒是祂乱来了,这让卡俄斯惊奇之余,还有点哭笑不得。

眼前这个叫做约翰的家伙,这么年轻就这么强,将来铁定就是法涅斯,实在是父亲柯罗诺斯那样的强者,因此没必要太过分地去惹他。

但是埃忒耳不一样,他感觉更是想和约翰打一架,这让卡俄斯感到非常无语……

你平时不是很冷静的吗?这次怎么火气这么大?

……

此时的埃忒耳也不知道自己逃到了什么地方,身子一动,衣服却被什么东西勾住,定睛四顾,才看清原来是片森林。

“这是弃林。”埃忒耳看到眼前的景象认出来了这里是哪儿。“几百年前有个女人在这里扔掉一个孩子,谁知道刚好遇见有人开荒伐林,孩子活了下来。唉,邰人迁走之后,这里的树木又长得这样繁盛了。”

如果是有个了解过上古神话的华夏人在此,马上会意识到这说的是他老祖宗的事情,但埃忒耳却哪里有心思听别人讲故事,趁着对方还没动手,一闪逃走了。这次却站在一个大土堆上,泥土中隐隐有红光渗出,那红光中隐含的杀气,竟让埃忒耳心底一寒。

埃忒耳喃喃道:“这莫非是个坟墓?看这泥土草木的样子,里面的人怕死了几百上千年吧,怎么还会有这么强烈的杀气?”他不敢踩踏这虽死犹雄者的坟头,慌忙要爬下来,还没举步,只听那个声音道:“过了这么多年,这蚩尤冢还是杀气冲天的老样子啊。都死了近千年,还不肯服气吗?”

埃忒耳心中一凛,一步跨出,却不是走下坟墓,而是走入一座大山之中。眼前出现了一座人形石像,上面长满了青苔。那石像似乎是个女体,一副回首眺望的样子。石像的面部表情早已被岁月磨平,却仍然让埃忒耳心中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哀怨。祂不知道,这就是九尾狐涂山氏的回望石。

“这个女人很可怜,是不是?虽然几百年来享用着国母的祭祀,不过那大概也没法抵消夫离子散的悲怨吧!”

那个声音!祂竟然还是跟来了!埃忒耳一咬牙,再次远逃,这次却是一脚踏入水中,原来是条河流。祂转头四望,没有见到任何身影,才舒了一口气,竟又听见那个声音道:“这蒲川的河水,还是这么清澈。当年简狄在这里沐浴,不小心吞下玄鸟刚生下的蛋,回去竟然怀孕——据说商人的始祖契就是这样来的。”

埃忒耳几乎绝望了,然而他决定做最后一搏!这次的玄空挪移他几乎耗尽了真力,然而一脚踏出,还是河水。“难道我已经连玄空挪移都用不了了吗?”

然而他很快知道不是,脚下的水比刚才多了几分清凉,两岸绿竹成荫,竹上斑斑点点,犹如泪痕。

“你在吗?”埃忒耳尝试着问。

“在。”

“这里很漂亮,”埃忒耳已经完全麻木了,知道这里多半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后看到的景色了,“这个地方叫什么?”眼见无幸,他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这里是湘水。当年舜帝南巡,在这附近驾崩。他的两个妻子娥皇、女英奔丧到此,伤心欲绝。据说这些竹子上的斑点,都是她们留下的泪痕。”

“那个舜帝一定是个好男人吧。”埃忒耳道,“我死了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这样伤心难过。”

“大概不会吧。”那个声音道,“因为大家都不会知道你的死讯,只是以为你失踪了而已。日子久了,应该就会渐渐把你给淡忘掉。何况……这个世界上有会怀念你的人吗?”

埃忒耳能想到的只有燕其羽,心中一阵黯然,朝空处道:“你到底是谁?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都看不到你。”

那个声音笑道:“你不该问我在什么地方,你应该问你自己在什么地方才对啊。”

埃忒耳不解道:“我在什么地方?我不就在湘水边上吗?啊——不对!”埃忒耳脑袋一热,突然醒悟过来,喝道:“现!”

什么湘水,什么河岸,什么湘妃竹……一刹那间全都消失了。埃忒耳举目四望,才发现自己原来站在那个声音的手掌之中。那浩荡北流的“湘水”,不过是某人手上的一道掌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