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带着韩铃儿进了长公主府,很多人都看见了。
最后她一个人出的府,也有很多人看见了。
一时间,京中贵圈里各种揣测,最后,韩铃儿被留在长公主府为奴为婢的事情不知怎么就传开了。
得了消息的顾凝霜便按捺不住了。
她立马便打算叫上几个交好的小姐妹上门去看看热闹。
自打被黎凰警告过后,叶久凝已经许久不曾与顾凝霜在一块玩耍了。
毕竟,顾凝霜要是闯了祸,平阳候可以帮她收拾烂摊子,她可没人给她撑腰。
但是,倘若黎凰当真将韩家小姐留在了府中当婢女使唤,她多少有些觉得不妥。
就这样,再拉上一个御史大夫之女左青,三人以赏花为由,提前递了帖子,隔天便便带着婢女,浩浩荡荡来到了长公主府。
泠鸢在一旁小声咕哝了一句:“那几个人何时与殿下关系这般好了,竟还要来府中赏花?这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殿下又何必招待她们。”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添好炭的手炉递到黎凰手中。
黎凰勾了勾唇:“本宫可不管她们来做什么,只要来了,就谁都别想那么轻易的离开了。”
泠鸢怔了怔,问:“殿下这是要将人扣下?”
可那几个人,谁也不是好惹的啊,万一她们府中找上门来……
虽然黎凰身份尊贵,但也不好太过肆意妄为的。
黎凰下巴一抬,笑得肆意张扬:“怕什么?人家都主动送上门来了,本宫若是不好好招待一下,岂不是显得本宫很失礼?”
说着,她便出了自己的寝殿,去了会客厅。
一进门,顾凝霜便敷衍的冲她福了一礼:“见过长公主。”
其余二人跟着行礼。
黎凰往主位上一坐,下人立马将茶水点心端了进来。
“这个季节,几位跑到本宫府上来赏花,似乎有些为时过早吧?”
莫说这个季节能开的花少了,就是在繁花盛开的季节,她府中的花卉种类也不是最多的,来她这里赏花,还不如去演武场赏兵器来得痛快。
面对她的发问,顾凝霜早有准备:“我们知道长公主府中有几颗香气四溢的腊梅树,想着这个时候也该开花了,便来看看。”
这腊梅在别的府上可不多见,就算有,那也是些小树苗,哪里比得上长公主府上那几颗花重金从别处移栽过来的?
所以,她这个借口,当真是选得极好。
其余二人也纷纷点头。
黎凰也不拆穿她们,当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便让泠鸢领着你们去那园子里看看吧。”
她府中的腊梅,也的确是开了,想必这些人是隔着墙闻到了才寻了这么个由头跑过来的。
也罢,她倒要看看,这顾凝霜又要搞什么名堂。
“咱们几个好不容易登门一回,让一个侍婢领着我们去逛园子,似乎不太好吧?”
顾凝霜语气略有些不满的说道。
叶久凝有心想要缓和一下跟黎凰之间的关系,便适时的开口道:“殿下,难得腊梅花开了,我们一起逛逛吧。”
她如今可不敢直呼黎凰的大名了。
左青不知道顾凝霜的目的,只当是真的邀她一起来长公主府赏腊梅的,于是也跟着开口道:“是啊,殿下,今日似乎没那么冷了,咱们不如去那腊梅树下煮茶吧。”
黎凰挑了挑眉:“既然几位都这么说了,那本宫便陪几位去园中坐了坐吧。”
她倒要看看,这个顾凝霜到底想玩什么。
泠鸢见状,连忙吩咐人将煮茶的一应器具都搬到花园中去。
等几个抵达园中后,火盆和点心都已经准备好了。
顾凝霜东张西望,黎凰好奇的问:“顾小姐在找什么?”
顾凝霜跟着黎凰一路走过来,压根就没看到韩铃儿的影子,不由得好奇的问:“长公主,听闻我表妹在府中作客,这会儿怎么不见人啊?”
黎凰面不改色的坐到了下人给她搬来的太师椅里,掀开茶盖,往里面投了少许茶叶。
她语气闲适的说道:“原来几位特地来本宫府中赏梅花是假,来见韩小姐是真。”
叶久凝生怕顾凝霜又要不知死活的跟黎凰硬刚,最后搞得大家一起倒霉,于是连忙出声打圆场。
“不是的,我们就是觉得,那日在宫宴上,殿下作的那幅泼墨画颇有意思,想要借机来跟殿下讨教一二。”
说着,她还朝左青递了个眼神。
左青一脸茫然,来时不是这么说的啊。
但是,见叶久凝眼角都快使抽筋了,她也不好与她唱反调,便跟着点头:“对,殿下那幅泼墨画作得实在太妙了,不知殿下是何时习得的一手好画技?”
这个问题,她是真心想知道。
毕竟,传闻中长公主除了武刀弄枪外,对于那些琴棋书画之类的雅事是一概不通的。
这一下子能随手泼墨作画了,这让她们这些每日刻苦学习的人情何以堪?
茶水很开就开了,黎凰提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吹了吹,随口答道:“本宫就是觉得用笔作画太麻烦了,所以闲来无事随便学的。”
众人:“……”
随便学的,这让她们这些认真学的怎么活?
“殿下可真是谦虚,宫宴上那画功,可不像是随便学的。”左青随意寻了把椅子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臣女只听闻殿下好武,却不知殿下原来还会作画,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这话黎凰没接,因为,她余光里瞧见顾凝霜状似在闲逛,其实一双眼睛恨不得将她整个长公主府都翻遍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顾小姐是在找韩小姐吗?那本宫便让人把她唤来好了。”
顾凝霜闻言正中下怀,一会儿韩铃儿出来后,她要好好问问她,到底是不是在这府中为奴为婢。
若当真如此,那么,等开朝后,那些御史可不会放过她。
黎凰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心中冷笑连连,这个顾凝霜,吃了那么多回亏,就是不长记性。
也罢,既然平阳候夫妇教不好女儿,她便替他们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