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楚眉心一跳:“父皇将她许给了谁?”
总不至于是贺凛吧?
丫鬟咽了咽口水,说道:“是,是安王世子。”
黎楚楚:“!!!”
“你说谁?”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丫鬟又重复了一遍,她仍旧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不可能,那安王世子到现在都没有踪影!”
总不能,到了时间就让堂堂的长公主跟一只公鸡拜堂吧?
丫鬟摇头,她打听到的消息,实实在在就是,陛下为长公主和安王世子赐了婚。
而且,婚期已定。
就在明年春天。
可安王世子,至今都没有消息,这婚期定了,就不怕到时候人不出现吗?
想到那个因谋逆而畏罪自尽的安王,黎楚楚的心里莫名的就有些畅快。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丫鬟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白露给她上了杯茶,问:“郡主,陛下不是最宠爱长公主吗?为何要将她赐给那个在逃的逆贼?”
他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黎楚楚唇角翘了翘,道:“你懂什么?这位安王世子当年在京中,可是最耀眼的存在,他文武双全,容貌更是举世无双,既在仕林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又在三军中能一呼百应。”
这样惊才绝艳的少年郎,的确是十个顾沉舟都比不上。
可惜,再出色又有何用?
谁让他的父王犯了谋逆的大罪呢?
此刻,皇帝将黎凰赐婚给他,无非就是想让他不被安王所犯的罪给牵连。
可是,当了大渊的附马,就意味着,他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一个没了前途,又背着谋逆大罪的长公主附马,日后就是走在这京城之中,他也骄傲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黎楚楚不禁得意起来。
长公主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朝廷拉拢人心的工具?
一时间,如黎楚楚这般想法的人,数不甚数。
赐婚圣旨在长公主府宣读完之后,隐在暗处的墨景湛惊诧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他猜测过老皇帝会给他和黎凰赐婚,但没想到,他连婚期都定好了。
他这是笃定他就在京城?
还是说,他笃定了婚期一到,他就一定会现身?
他突然间就有一种掉进了老皇帝设的陷井的感觉。
偏偏,他还不能轻易的从那陷井里出来。
直到传旨太监离开后,他这才蹿进书房,盯着黎凰手中那卷明黄色的圣旨。
“殿下这圣旨,能给我看看吗?”
黎凰挑眉,大大方方的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他。
墨景湛展一来仔细的看了一遍后,这才真切的感受到,皇帝是真的给他们赐了婚。
他将圣旨递还给了她,试探道:“难不成,陛下已经找着安王世子了?”
黎凰摇头:“并没有,不过,父皇瞧着却是很笃定他一定会在婚期前现身。”
墨景湛:“……”
他确定,老皇帝是真的知道他的行踪。
看来,他是得找个时间去与老皇帝谈谈条件了。
黎凰发现他神色有异,不好得好奇的问:“怎么?你有安王世子的消息?”
说起来,那云外楼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没有给她寻到一丝消息,还号称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呢。
“没有。”墨景湛摇头,“我只是好奇,若是安王世子到时不出现,长公主打算如何嫁给他?”
黎凰扯了扯唇角,道:“本宫有公主府,不论他出现不出现,本宫都会住在长公主府里。”
“但是,婚礼一旦结束,本宫这个安王世子夫人的身份,便会昭告天下。”
届时,就算他墨景湛躲到天涯海角,她也不怕他听不到消息。
任何一个人,得知自己莫名多了位妻子,怕是也忍不住要冒个头的吧?
墨景湛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你当真愿意嫁给一个逆犯之子?”
黎凰接过圣旨,放回供桌上:“本宫嫁给了他,他就不是逆犯之子了。”
墨景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殿下嫁给他,是想救他,还是想要顺势收回他手中的兵权?”
黎凰好奇的看着他问:“这两者有冲突吗?”
墨景湛被问住,这好像的确也没有。
黎凰往火炉前一坐,刚拿起水壶要往火上架,墨景湛信步过来,接过了她手的活。
“殿下不是说喜欢喝在下泡的茶吗?我来。”
黎凰见状,自然就将泡茶的位置让给了他。
“顾沉舟去负责的叛乱收尾,却并没有搜到兵符,安王世子一直游学在外,你说,那兵符去哪了?”
墨景湛投茶的动作顿了顿,抬眸朝她看来:“顾世子说,他并未见过兵符?”
她竟也没找着兵符吗?
黎凰点头:“他若是寻到了兵符,定会上交邀功。”
那兵符留在他手上,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更容易给自己招来杀生之祸。
所以,她断定顾沉舟不敢私藏那块兵符。
墨景湛沉吟片刻,问:“顾世子不敢私藏,有没有可能落到了别人手里?”
这些天他的人已经在京城中有嫌疑的各大府邸宅子内都搜遍了,就是没有找着那块兵符。
他原以为,是顾沉舟拿走了,交给了他背后的人。
如今看来,还真是他们推算错了。
“别人?”黎凰刚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两罐糖来,闻言眉心跳了跳,“他的意思是,顾沉舟背后还有人?”
回想了一下梦中的情形,难不成,那个人在这么早的时候,就跟顾沉舟勾搭上了?
这么一想,她的脸色忽然就有些不好了。
墨景湛见状,轻声问:“难不成,殿下梦中有所警示?”
黎凰摇头:“我知道顾沉舟不是个好东西,但那个人的脸,本宫到现在都没法想起来。”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深深看了墨景湛一眼:“那个人,身形跟你相似。”
墨景湛愣了一下:“初见时,殿下难不成是错将在下当成了他?”
难怪她下手那么狠,那一箭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提起这件事,黎凰尴尬了一瞬,道:“本宫不是给你治了伤了吗?你怎么还记着?”
她那时刚做完那样的梦,对梦中那人的恨意着实强烈。
是以,一看见他,她以为就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