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厮气性还真是大,她不过是让他保持君臣之间的距离,他竟好些天都没有出现。
她揉了揉脑袋,问:“宁柒呢?”
泠鸢摇头:“奴婢也好些天没有瞧见他了,殿下要寻她?”
黎凰想了想又摆手:“罢了,不管他了,昨天让你办的事情,吩咐下去了吗?”
泠鸢点头:“殿下放心,奴婢都安排下去了,不出三日,顾家就得自乱阵脚。”
对于泠鸢的办事能力,黎凰还是很满意的。
她由着泠鸢伺候她起身梳洗,刚吃两口早饭,就听下人来禀:“殿下,临安王来了。”
黎凰嘴里的香煎小肉包,瞬间就没了胃口。
“他来干什么?本宫与他无话可说。”
话落,一道金光闪闪的身影便痛了进来。
当真是金光闪闪!
他身上的长袍是上好的蜀锦,为了张显自己富贵有钱,恨不得整个袍子上都用金线绣满了各种花纹,腰间还挂了一排各式各样的玉,手上更是戴满了闪闪发光的戒指,行走间,环佩叮当,煞是晃眼。
他一进门,便指着黎凰训道。
“黎凰,你如今对兄长是越发的不敬了,你怎么学学人家楚楚。”
黎凰面无表情:“三皇兄,听闻你一回京,黎楚楚就跑你府上要银子,没要着。”
“她那么好,你怎么连六万两银子都不舍得给啊?”
黎玉箫被她问得一噎,随即瞪了她一眼“关你何事?”
他喜欢黎楚楚乖巧懂事,与给不给她银子花有什么关系?
当然,这要在往常,区区六万两,给了也就给了。
但是,他刚刚损失了最少上百万两的货物,别说是六万两了,就是六两他也不想掏。
黎凰拿捏死了他的性子,所以才让萧云澜去将他的货给劫了。
“哦,听闻三皇兄在回城之前,东西都被劫了,看来是真的了。”
被戳到了痛处,黎玉箫差点没掀了她的桌子。
“提起楚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太子皇兄也不称母妃了,楚楚还被关在了宫里。”
“你身为长公主,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亲人的吗?”
他昨天一进宫,刚说要去昭仁宫看洛贵妃,就被老皇帝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
然后,他就去东宫找了黎玉泽,结果又被黎玉泽给赶了出来。
他简直碰了一鼻子灰。
不过是才离开三个月,这京城的天,怎么好像就大变样了?
黎凰的早饭,彻底的吃不下去了。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你想替她出气,我就站在这里,你来打啊?”
这态度,这语气,当真是嚣张。
黎玉箫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伸手将她的脸推开:“你休想激我先动手,回头父皇要是问责起来,吃亏的还是我。”
这个死丫头果然是心机深沉。
黎凰嗤笑一声,面色骤然一冷:“那你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
让他打又不打,总不至于就为了不痛不痒的训斥她几句吧?
黎玉箫也不想跟她浪费时间,终于说出了他今日上门的目的。
“你进宫求父皇,将楚楚放出来,并将凤印还给母妃。”
黎凰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母妃?三皇兄还真是叫得顺口,区区一个妾,也配得上你一个嫡皇子一声母妃?”
“三皇兄这是要将母后置于何地?”
黎玉箫有些恼了,伸手扼住她的手腕,厉声道:“别拿母后来压我,我只知道,做人不能没良心,我们从小受母妃照拂,如今长大成人了,你就翻脸无情了?”
黎凰被他捏得手腕有些疼,却愣是没吭一声。
泠鸢在一旁干着急:“王爷,你放开我们殿下!”
她想要将黎凰的手腕从他的铁爪里解救下来,却被对方给掀开了。
“你现在就进宫去跟父皇说,让他把楚楚放出来。”
黎玉箫不管不顾的拽着她就往外走。
忽然,一道黑影袭来,黎玉箫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踹得一连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摔个四仰八叉。
他猛然抬眸,一柄镶嵌了宝石的剑便架在了他脖子上。
“下次若再敢对我家殿下动手动脚,我砍了你的手!”
一股杀气透过剑锋,直逼黎玉箫脖梗。
当他看清这把剑后,愣了一下:“这不是父皇赏赐的那把宝剑吗?”
他记得,当初狩猎时,太子皇兄想要这把剑,父皇都没给,最后赏给了黎凰。
可她却将这把剑给了别人!
他这时才看清,拿剑指着他的男子,生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他顿时怒从心头起:“黎凰,外面都在传,你府中收了个小白脸,所以才对顾家百般打压的!原来,竟是真的!”
但是,他这话音还未落下,只觉得眼前的剑锋一偏,照着他的脑袋就削了过来。
他惊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啪!
他的发冠被削掉了,金镶玉的发冠掉落,碎了一地。
几缕发丝随着那只发冠扬扬洒洒的飘下来,屋子里的人都呆住了。
上一个敢对临安王拔剑的人,已经被送到晋阳挖矿了!
黎玉箫眼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你好大的胆子,敢剑指皇族!”
墨景湛看着他的眼神,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他语带不屑的讥讽道:“你除了拿皇族身份吓唬一下人之外,还能干什么?”
黎玉箫被他一激,拔了自己腰间的剑就要刺。
但是,墨景湛根本没将他这一招放在眼里,直等到那剑快要刺到胸口了,这才微微侧身,避开了。
紧接着,他飞起一脚,直接就将那只剑给踹飞了。
顺带着,他还给黎玉箫补了一脚。
这一脚,他用了两分力。
黎玉箫整个人被踹得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半晌没爬起来。
他的亲随小海子见状脸色巨变,惊呼一声:“王爷!”
黎玉箫捂着胸口,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踹的,总之,疼得他脸都发青了。
“长公主,我家王爷可是您的亲哥哥,你就这么纵着你的侍卫对自己的亲哥哥动手?”
黎凰揉着刚才被捏疼的手腕,眉眼清淡。
“他刚才那般对我的时候,也没有顾及我是他的亲妹妹,况且,我的侍卫不过是削了他几缕头发而已,这若换了别人,脑袋早就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