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后山的确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洛公子没有说谎。”
“另外,属下还发现,殿内有一根横梁,是被换过的,那个位置,正好是二公主所跪的那个位置。”
黎玉泽面色一肃,语气沉了几分:“你说什么?”
侍卫看了他一眼,说道:“殿下,二公主原先跪的那个位置,被人动过手脚,若非长公主临时起意让她换地方,怕是会出更大的事情。”
若是黎楚楚头顶的梁出了问题,那么,跪在她身边的黎玉泽显然也不会无动于衷。
左右都是为了算计他,这个人,到底是谁?
黎玉泽面色阴沉:“长公主身边那个侍卫呢?”
侍卫面有难色:“此人武功奇高,属下等皆不是其对手,加之长公主就在边上住着,动静若是闹得太大了,怕是不好处理。”
黎玉泽攥紧了拳头,就在这时,另一名侍卫进来禀报。
“殿下,二公主来了,跪在外面。”
黎玉泽闻言面色一变,急忙推门而出。
“楚楚,你这是干什么?”
黎楚楚捧着昨日那条染了血的被子,满脸愧疚的说道。
“太子哥哥,都是楚楚的错,才害你误会了长公主姐姐,你罚我吧。”
“若非看到这条裙子,楚楚也不会误以为长公主姐姐遭遇了不测。”
说着,她就伤心的哭了起来。
这副模样,哪怕黎玉泽对她再有不快,也都散了个干净。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为了她好,快起来。”
“这裙子不论是做工还是面料,与她昨日身上穿的那条,的确是一模一样,要怪只能怪那背后操控此事之人,太过阴险。”
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太子,竟被人耍得团团转,他就怒极。
另一边,黎凰可不知道自己的长兄三言两语的,又被黎楚楚给糊弄过去了。
不过,她就算知道,也不奇怪。
毕竟,都习惯了。
这一晚上,她睡得极不安稳。
她又梦到了令她极不舒服的事情。
在马车回城的途中,不知从哪冲出一伙流民,拦住他们的马车就不让走。
黎楚楚下了马车,给了他们点银子,不料,那些流民并没有因此而见好就收,而是直接冲进了马车,想要将他们身上所有的值钱物都一抢而空。
场面一度混乱,黎玉泽下令侍卫暴力驱赶。
但是,事情很快还是传到了京城,黎凰的马车被流民冲撞,名声自是不必说。
黎玉泽因暴力驱赶流民,造成了恶劣影响,被百官弹劾,说他不配为储君。
一时间,他们兄妹的声名狼藉。
黎凰拼命挣扎,但就是无法从梦中醒来。
忽然,熟悉的声音入梦:“殿下,醒醒。”
她倏然往前抓去,浑身是汗。
墨景湛看着那只紧紧攥着他手指的柔荑,眸色深了深,抬手抚上她的眉心。
黎凰倏然睁开眼,对上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她猛然坐起身,蹙眉:“你怎么又进来了?”
墨景湛轻笑了一声,戏谑道:“难道不是殿下刚才一直唤我?”
黎凰歪头看他,一脸不信。
她在梦里根本没看到他,怎么会唤他?
“咳咳。”墨景湛见好就收,立马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殿下无需担心,无论发生何事,都有我。”
黎凰微微松了口气,点头,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对墨景湛的信任,已超出了普通侍卫的范畴。
墨景湛看着她渐渐熟睡的侧颜,面色沉了沉。
不用猜都知道,想来她又梦见黎玉泽了。
良久后,他起身,出了院子,寻了处偏僻的角落,用石块堆了个特殊的形状,然后转身又折回了自己屋里。
一盏茶后,暗处一道人影现身,将那堆石块踢乱,然后寻到隐秘处,朝空中放了枚信号弹。
祈福结束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护国寺。
即将上马车时,黎凰看向不远处的黎玉泽,欲言又止。
黎楚楚低着头,委委屈屈的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黎凰却叫住了她。
“不是说本宫的马车舒服吗?做出这副样子,是想让人觉得,本宫欺负了你吗?”
黎楚楚泫然欲泣:“长公主姐姐,我没有……”
黎凰看她这副模样便来气,不耐烦的摆手道:“要上来就赶紧!”
黎楚楚的表演,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她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挪到了黎凰的马车边上,余光还不由得朝着黎玉泽那边看了一眼。
可惜,黎玉泽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除掉黎凰身边那个侍卫,根本就没往这边看。
黎楚楚攥紧了裙子,咬紧了唇瓣,只能跟着上了马车。
洛明川这次很主动,直接就将里面的位置让给了她,自己坐在了靠门边的位置。
黎楚楚一脸狐疑,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瞅啥?我是男子,自然要坐外面,有事可以随时应对。”
于是,他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车门边上,脚还横亘在过道上。
一副要下车就得从他身上跨过去的模样。
上马车前表姐都跟他交待了,务必要看紧了这个黎楚楚,千万不能让她随意下马车。
虽然,他不明白其中深意,但是,表姐的安排自有道理。
“明川,你不是最喜欢顾二公子手里的那只花将军吗?等回京后,我去给你买过来好不好?”
黎楚楚试图与洛明川重新修复关系,便投其所好的问道。
平日里,只要她随便哄哄,他就会乖乖听话的,她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不料,洛明川却连个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二公主若是喜欢,留着自己玩吧。”
当他还是从前那个无所事事的洛家公子吗?
拿个蛐蛐来哄他!
黎凰看着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的黎楚楚,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黎楚楚脸上笑容一滞,她完全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这蠢货竟完全被黎凰给笼络了去。
那贱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碰了壁的黎楚楚,没敢再开口,只能暗暗绞着帕子,心里恨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