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痛苦的蹲在地上。
过了好半晌，他才幽幽的叹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淮如不愿意帮忙。
师傅这次怕是要遭罪了。
马华迈着疲惫的步伐往回走。
到食堂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职工们都回去上班了，后厨的师傅们忙完了工作，聚在一起边吃边聊。
马华这时候也觉得有些饿，他拿着自己的饭盒，为自己打了份剩菜，也跟着坐了过去。
离得近了，其他人交谈的声音不自觉的就飘了过来。
马华下意识的侧耳倾听。
这些厨师们聊的话题全是围绕着傻柱被带走调查，会面临有什么结果，以及谁会接任厨师长。
是的。
所有人都知道，傻柱厨师长的位置是绝对保不住了。
一些有资格担任厨师长的老师傅们，都动起了小心思。
这其中，还穿插着胖子诋毁傻柱的话语。
他三两口吃完饭，然后大声嚷嚷着。
“其实我早就知道傻柱会有这么一天......”
“你们也知道，傻柱手脚不干净.......”
“没了他，我觉得咱们食堂更好.......”
或许是出于妒忌，又或者出于顶替了傻柱兼职工作的不安，胖子拼命诋毁傻柱。
当然了，这种话放在平时肯定是没有人回应的。
甚至还要反怼胖子几句。
毕竟傻柱这些年在后厨当厨师长，大伙心里其实都是服气的。
可现在傻柱被保卫科带走调查了，某些想顶傻柱位置上位的厨师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于是食堂里的话题渐渐偏了。
“你别说，我觉得胖子说的对，我曾经见傻柱偷拿过半只鸡.......”
“诶，你别说，我也看到过......”
“这么一说，傻柱确实不适合当厨师长了，下一任厨师长，我觉得于师傅很合适.......”
“别，别，李师傅，我资历还浅，比不上您和王师傅.......”
马华越听越烦躁。
他啪的一下把后厨里擦手的手帕扔到地上。
“胖子。”
胖子吓了一跳。
“马华，你疯了，一惊一乍的。”
马华红着眼睛。
“胖子，我劝你积点嘴德，师傅只是被带去调查了，又没说不回来了。”
胖子嗤笑道。
“马华，你傻了吧，他如果没问题能被带去调查？就算能出来，我估计厨师长也坐不稳了。”
“大家都是厨师，他如果不是厨师长了，我凭什么还要听他的？”
马华还想争辩，跟他关系要好的厨师拉了拉他，好心的提醒道。
“马华，你也少说两句吧。”
马华咬了咬牙，端着饭盆出了食堂。
他的身后，隐隐传来胖子的话语。
“瞧他那副德行......”
.......
保卫科是轧钢厂内非常特殊的一个部门。
他们有一个独立的办公楼，和大行政楼区分开。
保卫科的干事们办公、值班，以及临时关押犯了错误的工厂职工，都在这里。
马华也是食堂的老师傅了，自然是有些门路的。
他买通了一个保卫科小干事，在他的帮助下，偷偷溜进了保卫科大楼。
在一个小黑屋里，马华看到了傻柱。
他敲着窗户。
“师傅，师傅。”
傻柱一个激灵，抬头看到了马华。
“马华，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来接我出去的？”
马华摇了摇头。
他将自己找秦淮如求情，然后被拒绝的事情告诉傻柱。
傻柱失望的叹了口气，委顿着坐回角落，神色落寞。
“诶，我好恨啊......”
“师傅.......”
马华声音发涩。
“师傅，这时候谁还能帮你？你告诉我，我去求情。”
傻柱摆了摆手。
“进了保卫科，谁也帮不了我了。”
顿了顿，傻柱有些迟疑的说道：“除非......”
马华连忙问道：“除非什么？师傅你告诉我。”
傻柱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我也不确定，但是如果曹卫东肯帮我说情，或许能帮到我。”
“曹卫东。”
马华脑海中瞬间浮现一道人影。
他和曹卫东接触的少。
但是平时跟师傅交谈的时候，他听傻柱说了不少曹卫东的事情，知道对方回来了，并且开了家保健品店，是商业部的座上宾，很有能量。
他要是肯帮傻柱说话，或许真能把傻柱保出来。
毕竟现在不是风暴时期了。
而且傻柱严格来说，也就是偷拿了食堂的饭菜食材带回家，以及在外面当兼职而已。
这些事情都是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的。
马华郑重的点头。
“师傅，我去求曹先生，一定把你救出来。”
傻柱感动的快要哭了。
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谁是真心对自己，谁是酒肉朋友。
平时自己的那些朋友们，听说他被保卫科带走调查了，一个来看望他的都没有。
这时候只有自己徒弟马华为自己奔走。
傻柱走到窗户边，紧紧握住马华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马华，辛苦你了。”
马华刚想说些什么安慰师傅，跟他相熟的小干事跑了过来，催促道。
“马华，我们队长巡逻回来了，你该走了。”
马华深吸了口气，说道。
“师傅，你等我。”
.......
胖子很开心。
傻柱被带去调查了，这下食堂里终于没人能压着他了。
再加上自己找到了兼职工作，多了一份收入。
这简直就是双喜临门。
胖子开心，就跟厂里的朋友多喝了一些。
“没事，我没有喝多，而且家就在附近呢，你们不用送我。”
天色已经很深了。
拒绝友人相送，胖子醉醺醺的往家走。
不过胖子刚走了没几步，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似乎有什么东西把他的脑袋给罩住了。
是什么东西？
胖子醉醺醺的大脑艰难运转起来。
只不过下一刻，胖子的大脑迟滞了，一阵拳打脚踢如雨点般落在身上.....
“我靠，有人偷袭！”
这是胖子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
.......
爽！
看着被麻袋罩住头的胖子，马华长吁了口气，感觉通体舒畅，有种念头通达的畅快感觉。
他在这里蹲了很久，专门来堵胖子的。
胖子实在太可恨了，这种人不教训一顿，他心里不舒服。
好在一切顺利，让他等到胖子落单的时候。
一切顺利。
又狠狠踢了胖子几脚，马华啐了一口，这才收手。
胸口的恶气出了。
接下来就该去找曹卫东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