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卫东要离职的消息不胫而走。
职工们知道后都很舍不得，甚至有职工组织了联合签名，搞了个万人书，想要挽留曹卫东。
曹卫东心里感激。
连着开了几场全体职工大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职工情绪安抚下来。
他非常清楚。
到了这个时候，谁来接任振华能源厂厂长的位置，就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了。
甚至不夸张的说，他走之后的振华能源厂是成是败，全看继任者如何了。
这就好比一手创办了苹果的乔教主。
在教主仙去后，如果接任者不是库克，恐怕苹果当时就会被诸多恶狼蚕食，进而衰败陨落。
纵然因为乔教主光辉太盛，以至于对于库克的争议至今都存在。
但不可否认。
在库克的领导下，苹果活了下来，并且现在活的相当滋润。
此时的振华能源厂一如彼时的苹果。
不过振华能源厂更特殊。
它是国营单位。
厂长的人选曹卫东说了也不算。
只能等杨书记他们决定。
.......
杨书记非常重视振华能源厂新厂长人选的事情。
振华能源厂对市里实在太重要了。
首先它拥有八九千名职工。
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甚至可以说，只要振华不乱，市里就安稳。
而一旦振华乱了，八千多名职工闹起事来，市里绝对要出大乱子的。
其次，振华能源厂的效益非常惊人。
振华能源厂每年上交给市里的钱款，几乎占了整个市里三分之二的收入。
于市里而言，这就是一颗不断蓬勃发展的摇钱树。
为了选出合适的人选，杨书记特意组了一支干部班子入驻振华能源厂，旨在平稳过度，避免振华能源厂发生混乱。
期间曹卫东同杨书记谈了好几次，极力推荐张文成接任振华能源厂厂长的职位。
杨书记和张文成打过交代。
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很好。
他是有这个意思的。
但市里不是杨书记的一言堂。
振华能源厂厂长的位置实在太重要了。
有不少人眼红。
想安插自己的亲属担任厂长职务。
面对其他领导干部的声音，杨书记也不能无视，最后只能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综合市里其他领导干部推荐的人选，从中挑选出三位青年才俊，和张文成展开一次公平的竞争。
竞争内容涉及企业经营的诸多方面，综合表现优秀者可以接任振华能源厂厂长的位置。
.......
厂长办公室里。
曹卫东正在和杨书记喝茶。
杨书记脸色有些羞红，但还是说道。
“卫东同志，你是振华能源厂的厂长，你的意见我肯定会考虑，只不过市里其他领导干部也有其他想法，觉得应该给别的年轻人一个机会，所以大家伙就想着搞个竞争.......对于这点，我希望你能理解。”
曹卫东相当敞亮的说道。
“杨书记您放心，只要竞争公平合理，我是绝对支持的。”
“还有，我完全支持市里领导的决定，绝对不会插手，您就放心吧。”
送走了杨书记，曹卫东立刻让心腹偷偷把张文成找了过来，对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张文成有些惶恐。
连连摆手。
“厂长，这个担子太重了，我实在承担不起，要不还是算了吧。”
曹卫东脸一板，说道：
“我说你行你就行，加油。”
张文成可是他培养出来的自己人。
把振华交到他手里，自己才是最放心的。
万一市里推荐的厂长乱搞把厂子搞垮了怎么办？
要知道这种嘴上全是道道，实际没半点管理经验的“三拍干部”最是可怕。
就算家底再殷实，也禁不住这种胡闹啊。
许多出色的国营单位都是被这些“干部”毁掉的。
这就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曹卫东拍了拍张文成的肩膀，勉励了几句，趁机对他使用了高级人才培养卡。
指点培养方向企业管理！
张文成打了个激灵，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再次面对厂长竞选，心态变得从容了许多。
曹卫东亲眼目睹了张文成的转变，暗暗点头。
不愧是系统出品，绝对是精品。
至于答应杨书记自己不会插手的承诺。
呵呵。
大家都是成年人。
有些话听听就好，千万不要太当真。
.......
对厂里职工而言，新厂长竞选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关系到他们未来命运。
但在曹卫东看来。
厂长继任者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张文成本来就是曹卫东使用人才招募卡招募到的高级人才，又被使用了高级人才培养卡，能力卓越，几乎是全方面碾压其他竞选者。
张文成获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曹卫东要预防的只不过是有些人狗急跳墙，掀桌子耍赖罢了。
.......
厂长竞选总共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
结果和曹卫东猜的一样，张文成以绝对的优势获得了胜利。
眼见到手的鸭子飞走，还真有人狗急跳墙，打算动用盘外招的。
或许在他们看来，曹卫东马上都要离职了，可以任由自己拿捏。
可是他们错了。
曹卫东从省城请来了李向前坐镇。
这些人顿时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把所有小心思都收了起来。
........
竞选结束后，张文成正式接任曹卫东的位置，成为振华能源厂第二任厂长。
曹卫东将厂长办公室的钥匙亲手递给张文成，完成这一颇有仪式感的交接。
张文成眼睛有些发酸，哽咽道。
“厂长。”
曹卫东拍了拍张文成肩膀，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现在已经不是厂长了，你才是厂长，现在你的身上担着八千多职工的命运，好好干。”
“嗯。”
张文成哽咽着点头。
目送张文成离开，李向前一把拉住曹卫东，语气严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卫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曹卫东语气平静。
“我很清楚，李哥，咱们也不是外人，有话我就直说了。”
“最近风向有些不对，我想你应该感受到了吧？”
李向前神色一滞，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说道。
“什么风向，你听谁说的？”
曹卫东不言不语，就这么静静看着李向前。
在曹卫东的注视下，李向前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深水中赤裸着游泳，浑身所有秘密都被曹卫东看的一清二楚。
他顿了顿，犹豫再三，最终说道。
“你说的没错，老领导给我写信，让我最近注意点，上面恐怕要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