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事务者为俊杰,大宋倒了,孟之祥很有希望接过神州大鼎,现在四川为官的文人们,此时不投靠,更待何时!
可以说造反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孟之祥有孟家子弟还有四川武力集团、商人们的支持,但文官的支持也很重要,现在四川文官群体投靠过去,就成为最早从龙的文官,以后的身份地位低不了。
近着孟之祥,他们清楚认识到时势不同了,孟之祥依靠军队支持上台,打出的是“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口号,在其统一全国后,对鞑作战将会持续不断,军人们将会有一波很大的行情,所以,文官们也一改先前在武将们趾高气扬的派头,与武将们称兄道弟,以致于武将们受宠若惊,当面嘲讽他们前倨后恭,俺们当不起。
但是文官们的脸皮厚,唾面而干,武将们在孟之祥的示意下,也只能与他们融洽相处。
还没开席,大家坐着喝奶茶,谈笑风生,客人中的江奎(宪司,律法官)突地看到孟家大将孟牧劳的右手剧烈颤动着,他用左手压制着,勉强控制右手不动。
江奎怪而问之:“孟观使,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识得一位跌打老中医,擅长治疗各种身体骨筋疾病,介绍给你好不好。“
他想讨好孟牧劳,孟牧劳没说话,只是咬牙切齿地压制右手不得擅动。
一旁的王坚瞥了孟牧劳一眼,轻描淡写地对江奎道:”他能有什么病,还不是见着女人们在包饺子,想上前帮忙了!“
听到王坚话的人无不脸色古怪,这还不是有病?!
要知道君子远庖厨,孟牧劳做到了观察使的高官(正五品,打下的是防御使、团练使和刺史这类的”贵品“官位),居然想亲自下厨干厨工活,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
孟之祥好吃,有时也会亲自下厨,一展手艺,孟牧劳看来也是如此。
王坚是不多的知道孟牧劳有怪病的人,这厮最热衷为孟之祥两口子干私活,做苦劳一点都不嫌弃,譬如他最喜欢的动作就是孟之祥或者孟夫人上马时,他跪在地上,让孟家两口子踩着他的背上马。
马奴是很卑下的工作,但你得知晓,在草原上,如果一个人是大汗马奴,让大汗踩着他的背上马,那是无上荣幸!
孟之祥不奴役人,不搞这一套,让孟牧劳很是失落。
于是他找准机会,为孟之祥夫妇服务,比如有时他亲自走在地上,为孟夫人牵马。
孟之祥可不要他牵马,认为他是孟家主力大将之一,要有体面,岂能做这样的活!
而孟夫人则很照顾孟牧劳,她外出时,让孟牧劳保护,让他牵马、开道,做一些小事情,他就p颠p颠地前后奔走,象只小狗般非常地开心。
孟牧劳病情很重,别人看他深得孟之祥信任,高官厚禄有份,却不知在他心中,能上前去包饺子,就是对他最大的奖励!
……
女人们把饺子包好了,一盆盆地送上来,火锅早点起来,乃是用羊骨炖的老火汤,熬煮五小时之多,其味道浓郁。
男人们动手下饺子,一只只白白胖胖的饺子在煮熟后浮起来,咬上一口,味鲜馅美,人人赞好。
除了饺子之外,还有西凤酒和各种凉菜和调料,任君选择。
大家吃吃喝喝起来,余十一娘入席陪坐,她端起酒杯,站起来敬男人们一杯道:“外子远征,千头万绪,全赖诸君帮衬,我先谢一声,祝各位马到功成,平平安安!”
未来国母敬酒,大伙儿连忙站起来应和,皆称道:“请大娘子放心,我等必全力助孟公爷成事!”
余十一娘又对孟之祥说道:“官人哪,他日功成,你切记不可忘记在座诸君!”
孟之祥笑道:“贤妻教导,我不敢忘!”
大娘子真识事务,让其他男人们都很感谢,对于余十一娘所言的:“官人哪,你得安排一个起居郎了!”这样的话当作没听见。
起居郎掌起居注,录天子之言动、法度,以修记事之史。
余十一娘告退,这帮男人饱餐一顿,互相敬酒,祝他们的事业顺遂,造反成功!
孟之祥正色道:“你们是随我做大事的人,我的为人你们是知道的,我若富贵了,必不负诸位。”
他顿了一下道:“我会类光武,不类高祖!”
众人大喜,连连道谢。
明知道孟之祥夫妇俩收买人心,但大家心中安定,孟之祥的Rp到目前为止,还是不错的!
大家饮胜,共贺孟之祥伟业必成,打败鞑子,神州回复和平。
就这样,吃过饺子就出兵,大宋开庆元年三月二十八日,孟之祥于成都西苑大阅三军,远征江南!
军队出征前有许多祭祀活动,主要是祭天、祭地和祭旗。
祭天即是校场上架起柴火屠宰牛羊献祭上天,把即将征伐之事报告天帝,表示恭行天罚,以天帝的名义去惩罚敌人。
祭地叫宜社。社是土地神。征伐敌人是为了保卫国土,所以叫“宜”。
现在孟之祥出兵,是将祭天、祭社(土地神)、祭地(大地之神)、祭山川湖海同时举行。
接着祭军神、军旗称为“祃祭”。祭祀时要宰杀牛羊等牲畜,用牲畜的血涂军旗、战鼓,叫做“衅旗鼓”。
祭祀时杀动物的行刑者是孟牧劳,这家伙热衷做这些龌龊事务,孟之祥安排他来做。
他狞笑地抓过一头壮牛的头,给了可怜的牛牛脖子动脉上一刀,鲜血飞迸而出,溅得老远,这是吉兆,官兵们欢呼起来。
士兵忙着去接血,孟牧劳身体大面积染血,他根本不以为然,看似地狱来的魔神一般。
“衅旗鼓”最好的血不是动物血,而是人血,还有什么比敌人鲜血来衅旗鼓更好的呢?
先前江南派来传旨的伪天使吕廷彦和马昕要不是投降得快,则今天杀的就是他们了。
祭祀礼毕,出征的军队进行誓师典礼,亦即战前动员大会。
孟之祥上前,大声宣读讨鞑檄文,用白话文所写,人人能听得懂。
文中把鞑子臭骂一顿,称鞑子毁我神州,坏事做尽,可谓是罄竹难书,今有孟之祥率铁血军团,代行天诛,誓言把鞑子全部消灭掉,光复我神州,护我黎民百姓!
言讫,孟之祥振臂高呼:“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众皆高吼,声音直达云霄。
一声令下:“出发!”
于是,军队雄纠纠,气昂昂,一队接一队地在孟之祥面前走过,直接奔赴江南前线。
川军出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