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海站在忽必烈面前,两人看对了眼。
阿塔海,生于1234年,非常地年轻,又名阿答海,乃逊都思氏。蒙古帝国开国功臣塔孩拔都儿之孙,不花之子。
其祖父塔孩拔都儿,骁勇善战很早便归附于太祖成吉思汗,与太祖同饮班朱尼河之水,位列班朱尼二十二功臣之列。
塔孩拔都儿为睿宗拖雷属部之将,在太宗窝阔台汗时期阿塔海的父亲不花并没有得到重用,而是全部被夺了统军之权,分地属民也被改封到太宗之子阔出太子门下,这样阿塔海很快就被太宗一朝所孤立,生活上也十分艰难,好在拖雷之妻唆鲁禾帖尼时常挂念接济他们一家。
在阿塔海的心中他始终属于拖雷一系的臣子,其祖父之遗命也是生生世世必须忠于拖雷家族之后,所以在宪宗蒙哥大汗即位之后,阿塔海马上率全族回归到了忽必烈的属下为将。
阿塔海对于忽必烈是充满了崇敬,而忽必烈望向阿塔海时则非常地满意!
阿塔海魁梧如铁塔,浑身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的个头很大,但动作敏捷,看他的马匹是匹龙马,负有短柄狼牙棒、盾牌,还有二张弓,其中长弓足有三石以上的力量。
阿塔海说他奉命前来接应,并附上兀良合台的书信。
“好,有你到来,破敌不在话下!”忽必烈高兴地道。
所以说,鞑靼人上下级之间有着深情厚谊,这是一种血亲关系,那些新来的种族试图占据地位,取而代之,那是妄想!
他拆开书信来看,随即把其递给他的谋士张文谦来看,却是兀良合台请忽必烈移驾,走川西更西之处,以避开部族军的攻击。
在兀良合台的信中说了,他走的是沿晏当路(四川阿坝草原)前进,他沿途招抚各地的头人、喇嘛,那里的民众很友好,没有遇到什么攻击。
唯一的问题是道路更难走,走得更高原,气候恶劣,非常地不容易。
鞑军三路齐发攻击大理,东路正如鞑靼人所料,四川宋军连主力青居军都没有动用,地方边军轻易搞定了东路鞑军。
接着是宋军与部族军一点都不给忽必烈面子,忽必烈的中路军举步唯艰,处于前进不能,战斗不行的窘境,兀良合台了解到之后,邀忽必烈走西路。
西路是川西更西,道路更加难行,气候更加恶劣,但没有了恼人的宋军与部族军,兀良合台说那条路的人迹罕至,安全性很高。
改道而行?
忽必烈斟酌着,问张文谦道:“先生觉得如何?”
张文谦摇摇头,直言不讳地道:“不好决定!”
中路军的道路好走,但受到攻击,西路军的道路不好走,气候恶劣,两难!
忽必烈自己拿不定主意,不得不召集军议来集思广益,中路军的高官包括都元帅脱脱,总管田大明,万户也古,还有汉将董文用、董文忠两兄弟,以及谋士张文谦、刘秉忠、姚枢等人,论起中路军改道之事,众人面面相觑!
诸人都难以作出决定,万户也古提到:“我们在山中行军,官兵们最怕掉队,山路难行,拐弯多,加上缺乏食物没有体力,掉队一段距离,都有可能被土人抓到杀掉。”
他不说犹可,一说出来,个个都痛骂当地土人,誓言将来把土人灭族,消灭他们!
要知道,当地土人占据地利,处于暗处,让人防不胜防。
有一次,也古手下有个亲兵因为拉肚子,离开了大队,掉队了百步左右,被土人们拉到石堆里,军中只听他叫了一声,等官兵赶回去,人已经被杀死了。
土人对当地情况熟、地形熟、人员熟,你人多时,他就跑着躲你,人少的时候,他就出来搞你,把鞑靼人大军的人抓住,一般都活不了,手段还很残忍……脱脱说他见到过数个士兵,被土人俘获了,土人将他们当宰鸡般放血而言!
当地经济严重落后,鞑军官兵的衣服、盔甲以及身上其它物资成为了土人的恩物,因此鞑军找到被杀害的官兵时,他们赤条条的,身上被剥个精光,颜面皆无。
打遍天下的鞑靼人被如此对待,偏又报复无门,鞑靼人气炸了肺!
依他们的尿性,真想不走了,停下来与土人肝到底,誓灭这些不识抬举,胆敢冒犯天军的土人!
情况很明摆了,所有的人都望向忽必烈,他感到了压力重重,但他所在的位置,让他不能不作出决定。
忽必烈断然道:“我们前进的道路艰难,一天都走不了几里路,时间呆得越久越是不利,唯有改道而行!”
他所作出的决定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包括他自己,这让他明白到大汗之弟的身份固然享受着荣耀,也同样是一道沉重的枷锁。
众人一致赞成,阿塔海请缨道:“殿下,我为先锋!”
这先锋不好做,不怀好意的土人,恶劣的道路环境,先锋不是吃肉的,而是出血汗的。
大家决定改道而行,毕竟顺先前道路遭遇了宋军与部族军的顽强阻击,一路都是深怀敌意的部族与土人,前进无门,只能改道。
他们在黎州向西而行,先往南而下。
结果,遭遇袭击的次数越来越少,最终没有了。
然而道路更加难行,一路上都是雪岭荒山,人烟渺茫,部队的补给困难极大。
要不是雪山雪原,要不是童山秃岭,草源匮乏,马匹牧畜都没得吃,就不能产奶。
不同于低海报地区,那里植被相对旺盛,马匹可以产奶,鞑靼人得以维持生活。
更麻烦的是高原反应,南下的鞑军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高原反应是指由平原进入高原或由高原进入更高海拔地区后,机体发生的一系列高原性缺氧应激反应。主要表现为头痛、头晕、恶心呕吐、心慌气短、胸闷等。
这是轻症,严重的就是肺水肿、脑子水肿等。
走着着着,人的两鼻孔流出鲜血来,栽倒在地,一头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