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仙界沧海到漩涡,再穿过海底裂缝到人间远海,最后从远海奔走虚空抵达雍凉。
当众武修踏出裂缝那一刻,心瞬间凉了半截——无尽的冥炎焚烧着雍凉大地,痛苦的哀嚎直冲云霄!
燕云霆瞪着眼睛,脑子里嗡嗡作响……
“先去保卫雍城与凉城!”
众武修瞬间分散,向着凉城与雍城方向飞去。
“燕兄……洲儿与慧儿在哪儿?”宇文长卿紧紧摁着燕云霆的肩膀。
燕云霆颤声道:“她们都在燕府……”
传送阵也在燕府,然而传送阵已全部失效,燕府……???????????????燕府……
当燕云霆与宇文长卿,纳兰元秀一同赶回燕府时,偌大一座宅院彻底变成了废墟,黑炎灼烧着每一片瓦土。
“洲儿!慧儿!”纳兰元秀一掌真气将黑炎吹散,与宇文长卿冲进废墟,不停刨动残垣断壁。
燕云霆愣在废墟前,心脏犹如千刀万剐,愤怒混杂着悲伤,在仇恨的催化下,魔念止不住发酵,他捂着胸口,瞪着眼睛,心头那个声音再次想起:“你的懦弱会害死很多……你的懦弱会害死很多人……”
“燕兄!”
“我们好像发现宁夫人了!”宇文长卿顶着一面坍塌的巨墙,墙下有紫衣若隐若现。
燕云霆急忙服下一枚退魔丹,暂时压制心中的魔性,剑指废墟狠狠一挑,搬走了所有大块石壁。
宁若薇与众女眷半蹲着身子,绕作一个圈,以肩膀抗住塌陷下的大梁,架起了一片狭隘空间。她们虽已头破血流,站姿却依旧不改。
燕云霆赶忙上前扶下宁若薇,先探了探脉象,虽很微弱却还活着,孔雀楼女眷皆有武力在身,都没有生命危险。
燕云霆即刻喂她们服下正气丹,再以真气封住心脉,随后搬离了废墟。
“洲儿!慧儿……你们听到快回娘的话!”找不到儿女的纳兰元秀急得泪如雨下。“咳咳咳……”先前被众女眷架起狭隘空间下传来一阵咳嗽声,而后又听一声抽泣:“娘……娘……我们在下面……你……你快救救胡娘!她在流血……”
纳兰元秀一掌震开碎梁,只见胡依依以血肉之躯作挡,将两个少年人护在身下,她背脊已被碎木刺穿,鲜血淌了一地。
纳兰元秀赶忙将胡依依捧出废墟,可在触碰到她身躯的那一刻,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瞥向燕云霆:“她……”
燕云霆一把夺过胡依依,没有脉搏,没有呼吸,浑身冰凉……燕云霆逆转噬神决,妄图以生机唤醒,可一盏枯尽的油灯,一个脆弱的凡人,如何回光返照?
洲儿与???????????????慧儿从废墟中爬出,一人捧着胡依依一只手,歇斯底里地呐喊:“胡娘!胡娘……”
燕云霆捧着已逝红颜,凌乱在废墟硝烟中,悲痛得几乎麻木。
“嗖!”
李怀安从天而降,瞧见这出悲剧,不禁也凝下了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凉城的大火已被我控制住,但苏姑娘她……”
燕云霆红着眼眶,木讷偏过头:“她怎么了?”
“你先勿要着急,好在有剑网誓死相互,苏姑娘她还活着,只是……”李怀安咬牙顿了顿,“只是被砍断了一条手臂,身体也有些烧伤,我已用灵力护住了她的心脉,她……唉……”
燕云霆闭眼挤出一滴滚烫的热泪:“我们还是对它们太仁慈了。”
李怀安却望着胡依依的尸体,“你也无需过早悲伤,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总有起死回生的办法。”
“九幽这个地方,鬼修这个种族,不该留在世上。”燕云霆不愿多言,一剑寒霜将胡依依尸体冻结,收入袖中后,又与纳兰元秀道:“你留下来帮我照顾若薇她们,我们去一趟凉城。”
言毕,与李怀安,宇文长卿一起飞向凉城。
……
凉城有一般半房屋都被焚毁,其中东城的医楼格外严重,七十几名医士烧死了一半,唐长老也未能幸免于难。
苏云樱被断去了一条手臂,半边身子都已被烧毁,若非李怀安的那道护心灵力,她早已香消玉损。
燕云霆凝望着众死伤医士,眼神却出奇的平静,对于这种结果,心里的那个人早有预料,即便悲剧不是这一次发生,也会是下一次。哭,没有用,怒,也没有用,甚至于憎恨也无济于事。唯有杀戮才能彻底解决这一切。
“袭击者是一头黑色巨龙,多半就是那第五头远古龙了。它若是从幽冥海来肯定过不了背阴山,所以极大可能是被传送到人间,”宇文长卿走上前来,与燕云霆并肩又道:
“黑龙先去???????????????了燕府,毁掉了传送阵,随后径直来到凉城医楼,根据与之交手的剑网成员说,黑龙想要抓走云樱,但遭到凉城各武修的反抗,情急之下只咬断了云樱一条手臂;
从黑龙现身到离去,全程不足两刻钟,这显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袭击。只有鬼修才有能力缔造传送阵,而邪龙本就封印于九幽,这幕后主使可想而知了。”
“是万朽君。”燕云霆冷冷吐出一个名字,“云樱体内流淌着神农血脉,从万毒王开始她便是被血毒门掠夺的对象。”
“唉……”宇文长卿一声长叹,“关于胡夫人的事我——”
“算了,”燕云霆不等他话说完便出声打断,“既已发生了的事,说得再多也百无一用,”他感叹道:“这个世界可真不公平,善良的人没有好报,邪恶的人却万古长青,”
他又望向宇文长卿:“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做好人了。”
宇文长卿说道:“我会一直帮你,不论你做好事还是坏事。”
燕云霆拍了拍宇文长卿的肩膀,“我要去一趟仙界,大概两年归期,两年之后,我要荡平九幽。”
宇文长卿点点头:“你回来时,一定会得到一只空前强大的九州军队。”
燕云霆一剑划破夜空,只身钻入裂缝,再次奔赴仙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