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瞧瞧是谁站出来了?魏瀛洲的老情人?还是个不知廉耻,给自己夫君戴绿帽子的贱人?”无相皇嘲讽道。
欧阳冰雁紧握着剑,缓缓腾空而起,却是面向众人的,她大声道:
“今日我便当着诸位的面解释清除,我欧阳冰雁的确因为家国曾卧底黄山书院,却从来没有背叛过魏瀛洲;
再者,孔雀楼的确在江湖上名声不佳,与各门派都有过节,在此我真挚地向诸位道个歉!”
她冲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冰雁,作何道歉?不过都是江湖恩怨而已!你快下来!”丁酒酒大声招呼。
欧阳冰雁却摇了摇头,目光中有着视死如归的坚定:“我知道名声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诉清,但我欧阳冰雁敢说敢做,敢作敢当,今日便以我这条性命,来换取孔雀楼的清白,来勾销以往的江湖恩怨!”
“冰雁……冰雁你要干什么!你别做傻事!你快下来啊!”丁酒酒急得泪如雨下,他扯着燕云霆和无戒的袖子:“燕云霆,和尚,你们快去,快去把她拉下来,快点儿!”
“阿弥陀佛……”无戒缓缓闭上眼睛,无动于衷。
燕云霆几欲迈开步子,可最后都被理性给拦了下来,这是欧阳冰雁自己的选择,也是唯一能让国殇出鞘的办法。
“锵!”欧阳冰雁将剑丢嵌在了燕云霆脚下,嘱咐道:“燕少侠,这柄紫微我赠予你,它随比不上你的照胆,但也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剑,有了它你便是新一任孔雀楼主。”看书溂
“这……”燕云霆犹豫不决。
欧阳冰雁加重语气:“恳请燕少侠照顾好孔雀楼的女人,她们太容易动情,也太容易受伤了……”
“冰雁,冰雁你快下来,我求求你了……”丁酒酒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是你给了我们第二次活命的机会,是你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家,你还没看着我出嫁呢,你不能去……”
欧阳冰雁又转头看向无戒:“无戒大师,我从烈火中救下酒酒时,她已经失忆了,不论她是否是你要找的人,请你帮我善待她,好好呵护她。”
无戒伏身抱住了丁酒酒,满眼都是心疼:“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好,如此我的夙愿也交代完了。”欧阳冰雁急忙转身,再也绷不住泪水,只身往封界外飞去。
“瞧瞧……好一处生离死别的感人大戏啊?朕都差点儿被感动哭了。”无相皇故作哀怜。
一旁的青衣魅姬却叹道:“凡人的弱点便是如此,容易为情所困,更容易为情所伤……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玉面罗刹,你该不会真的被凡人这出戏码所感动了吧?”血衣侯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讽刺。
青衣魅姬轻哼了声,退下阵营:“总之,这个女人,我不会为难她。”
欧阳冰雁独自一人面对几十万妖魔,全然无惧,反之嘲讽:“怎么?这么多魔皇妖王,竟怕我一个女人?”
血衣侯只身飞出队列,睥睨着欧阳冰雁,邪戾道:“这么一看,你还真是个倾城绝色,美得都让本侯不忍下手了……不如这样,你侍奉于我,我纳你为姬妾,许你长生不老,容颜永驻如何?”
欧阳冰雁嗤之以鼻,“你也配?”
血衣侯冷笑:“本侯若都不配?谁配?那个龟缩在黄山书院里的魏瀛洲么?只怕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你的死活!”
欧阳冰雁傲声道:“我夫君魏瀛洲,乃是儒宗第一剑,举世无双的大英雄,以他的武力,动动手指便可将你大卸八块,你这个龌龊卑鄙的邪魔,怎好意思与他匹配?在他面前,你连一根毛都不是!”
“呵,呵呵,呵呵呵……给我死!”血衣侯抬手一掌,震出一道赤光!
欧阳冰雁绝姿一闪,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她已闪至血衣侯身后,迎头便是一掌!
血衣侯猛然转身,单手一掌碰上欧阳冰雁,“啪!”实力差距太大,欧阳冰雁闷哼一声,飞出几十丈!
“还没完呢!”欧阳冰雁抹去嘴角血迹,涅境武力全开,直面冲向血衣侯。
“不自量力!”血衣侯隔空一掌,再出一道赤光,可就在打破欧阳冰雁真气的刹那,欧阳冰雁突然移形换影,一条红丝带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血衣侯的脖子。
欧阳冰雁紧拽着丝带,出现在血衣侯头顶,嘲讽道:“呵呵……都被我当狗牵着呢,你有什么与我夫君比较?”
“啊啊啊!臭.婊.子你找死!”血衣侯擒住红丝带,猛地往回一扯,欧阳冰雁急忙松手,转身便准备逃离,可还没动身,血衣侯便已闪至她跟前:“你可以死了。”
“噗呲!”
血衣侯一掌击穿了欧阳冰雁的胸膛。
欧阳冰雁呕出一口鲜血,痛苦中也有了一丝解脱,她微笑着从空中坠落,却好似看见了年少时深爱的那个少年英雄,点点滴滴,刻骨铭心。
“冰雁,你瞧这画儿像不像你?”
“冰雁,不管外界如何反对,我魏瀛洲都要娶你为妻。”
“冰雁,我……我我我……我想要个……要个儿子!”
“瀛洲,瀛洲……”
她在美好的幻想与憧憬中,带着微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
……
“噗!”
黄山书院,竹林小居,魏瀛洲一口鲜血喷在了棋盘上,一向沉稳的儒宗大当家,慌乱神迷,泪盈满眶:“冰雁……”
“瀛洲!瀛洲你怎么了!”与之对弈的刘博均急忙扶起魏瀛洲。
“冰雁,冰雁……”魏瀛洲抻着棋盘站起,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走去。
“呼哧!”一道灵光迎面袭来!
刘博均抬手震出一道内力将灵光打散:“是何人敢来黄山书院偷袭!”
“魏瀛洲!我要杀了你这伪君子!”乌炎从屋顶上跳下,再出一掌直记魏瀛洲。
“放肆!”刘博大喝一声,抓住乌炎的手臂,迎面一掌将其大飞与十丈开外!
乌炎落地倒退了十几步,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耷拉着身体,恶狠狠地瞪着魏瀛洲和刘博均:
“伪君子,当初离开这竹林时,你们亲口承诺互不相犯,又为何还要让冰雁去昆仑山赴死!”
刘博均恍然,魏瀛洲颓然。
“你休要胡说,我与瀛洲自那以后便再也未曾离开过黄山书院半步,怎么能……”刘博均话说一半,恍然大悟,他们这么聪明,怎能猜不到是宇文长卿所为?
“魏瀛洲!冰雁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如此对她?难道她死了,你才能如愿么!”乌炎恨红了双眼。
“你休要在这颠倒黑白!欧阳冰雁潜入黄山书院本就图谋不轨,瀛洲为她掏心掏肺,可换来的却是背叛!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有何资格替她辩言!”
“背叛?”乌炎呵道:“她怀了你的骨肉又怎么背叛你!”
魏瀛洲闷哼了声,鲜血淌下嘴角。
“瀛洲不要信了他的胡言,他不过是在激你罢了,欧阳冰雁怎可能会——”
“这件事,你也知道?”魏瀛洲失望着刘博均,他们都这么聪明,何必撒谎了?
刘博均眼神跳动,咬牙悔恨:“我……我也是为了你好,她是叛国之贼,你和她若是有了孩子,朝廷是不会放过你和黄山书院的!”
魏瀛洲徒然失神,搡开了刘博均,步态蹒跚走向乌炎,颤声问道:“我的孩子呢?”
“你还好意思问孩子?若不是我在山脚下接候,当晚她们母子俩都得死!”乌炎一把揪起魏瀛洲的衣领,一字一句问:
“魏瀛洲!魏大当家!儒宗第一剑!天下人皆知你光明磊落,正人君子,殊不知你是个连自己妻儿都保不住的窝囊废!”
他一拳便要打向魏瀛洲。
“啪!”魏瀛洲抬手接下了乌炎这一拳,他深吸了一口气,藏住所有眼泪和悲伤,淡淡道:“这都是我欠下的债,我会自己去还的……”
“瀛洲!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啊!”
“她值得,她这辈子什么都值得。”魏瀛洲微微抬手,轻唤一声:“国殇。”
“呼哧!”
一柄寒潭长剑落于掌心。
魏瀛洲一道剑气斩向天际,“刺啦!”晴空被撕开一条裂缝,魏瀛洲动身化作一道明光遁入虚空——
国殇出鞘,剑神赴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