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不知道的是,自从紫极殿的事情结束后,书画就被朱九教给闽雀带着了。
贺红缨早就察觉到了书画的叛变,但是一直没发难。
而是将计就计,给她喂了让她神志不清的迷魂散,这种迷魂散里有一味毒草来自西域,想要解开这味草药的毒,就只有闽雀能做到。
书画清醒后,跟在闽雀身边做了一个小医女,之前还专门到长乐宫跪谢过朱九。
现在,她正和闽雀在郊外收药。
与此同时,黄生从长华宫退出来后,便去了长亭宫含芳阁。
含芳阁里,张美人正岁月静好的为贺红缨调配着美容膏。
黄生从长华宫出来后,便来了此处,见此情景,他站在门口,左右对宫女们挥了挥手。
待宫娥全部退下后,他才含笑上前,恭敬说道:表姐,贺妃用了您的美容膏后,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估计再过几日,您的大计便可成了。
张美人挑了挑眉:贺红缨人虽然蠢,但不失为一把利剑,如今这么多人盯着她贺妃的位子,我也不例外。
她只是一个正五品的美人,并非一宫主位,只在这偌大的长亭宫内,拥有一间小小的院子。
而黄生说起大计可成之时,她眼里的仇恨也蓦然从漆黑的眼底涌现出来。
纵然只有一瞬,却也足以叫人看清楚。
同样眼中浮现出仇恨的,还有黄生。
他紧紧攥着手,无论如何,奴才一定会帮助美人,夺得后位!
这天下的江山,凭什么轩辕澈这样的男宠就能拿下,而他们不能?
他是张家卖身为奴的奴才,自幼跟在张美人身边,见识了美人从小是如何贵气端庄的大家闺秀。
但张家地位并不尊崇,虽是世家,但底蕴太浅,曾被拓跋家的拓拔野欺辱就算了,如今拓拔野摇身一变成了朱九,还因为她推行的改革制度,让京中的贵族和世家没了一大半。
张家涉嫌贪污怎么了?他们又没害人性命,只是从朝廷里捞点儿油水而已,凭什么被杀鸡儆猴!
堂堂养尊处优,本该有美好未来的千金小姐,竟然一夕之间沦落为家族孤女。
若不是她早就当选秀女,而朝廷又没细究,连张美人也会同张家其他人一样,被流放边疆,三代之内都被贬为庶民,不得翻身。
如今,张美人是张家唯一的筹码,这张家的大仇,她必须报!
心中的仇恨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的横亘在张美人心头,但面上,她仍旧风轻云淡:陛下已经知道贺红缨怀孕的原因了?
她懂药,医术虽没闽雀那么精深,但也能看出来贺妃所谓的怀孕之态,是假象。
再者,因为美容膏的事情,贺妃现在对她很是信任,张美人之前为她请平安脉时,就发现她脉象不对。
是闽雀故意用药,制造出贺妃怀孕的样子。
而这背后,也必定是有人默许的。
除了轩辕澈,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所以,她干脆将计就计,迷晕了贺红缨,给她喂食容易受孕的食物,再迷晕她,随意找了个乞丐进入她房间。
就这样,贺红缨的把柄,被她捏在了手上。
一想到轩辕澈得知贺红缨怀孕时震惊的样子,张美人只觉心里十分痛快。
他现在一定在调查这事吧?
可惜,这件事除了她和黄生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黄生则笑着:一切如美人所料。
嗯,你回去好好伺候她,她现在十分信任你,这份信任对我有用。
是。
黄生恭敬点头,走的时候,怕张美人会担心,所以提醒了一句:美人放心,奴才这次过来的时候,十分小心,没让任何人看见。.
以后没什么事,就别过来见我了,有需要,我会找你。
张美人知道黄生忠心,但在皇宫,她不得不小心。
皇宫高手如云,好在,轩辕澈的目光都被朱九吸引过去,现在大半高手都在她皇宫守着,黄生能抽这个空挡来,也合她心意。
是。
翌日,长乐宫设宴。
上午太阳出的正好时,小花园内已经坐了一众前来拜见皇后的宫妃。
朱九换下了一身常服,穿上了轩辕澈专门派人为她送来的华丽衣裙,很适合正式场合穿,再加上她本身身材极好,容貌也极其明艳大方,只是略施妆容,就宛如牡丹花王,艳压群芳。
参见皇后娘娘。
众人赶紧对她行礼,让出一条主路。
朱九坐上凤椅后,只觉这椅子太大,让人坐上去就习惯性的懒洋洋的。
幸好她平时勤于练武,这会儿姿态倒也端正,直着身板看向这些人:你们能来,本宫很高兴,今日这宴会就当寻常女儿家的聚会,本宫让寒梅准备了不少小玩意儿供你们选取玩乐,看看你们喜欢什么?
寒梅适时地将准备好的册子递上去,宫娥们都穿着整齐干净的淡紫色衣裙,腰间系着纤细的腰带,行走间如同摇曳的花骨朵一样,长乐宫上下无一不透着精致。
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后妃们,这会儿都收敛起心思,不敢有唐突之举,便认真选取她们感兴趣的东西。
最好,待会儿她们表演的才艺,能引起皇后娘娘的兴趣。
若皇后娘娘愿意扶持她们一把,哪怕只是和陛下过一夜,也足够她们后半辈子荣华富贵的过一生了。
否则进皇宫这么久,她们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可其中也不乏有人怨恨朱九的。
她和轩辕澈是伉俪情深了,可她们呢?花一样美好的年纪,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在皇宫中孤独终老的度过一生,这事儿放谁身上,谁能平衡,谁能乐意?
朱九垂眸押着茶,将众人的神态看在眼里,并未发作。
而是睨了一眼身旁站着的荼蘼。
自从净身后,荼蘼的肌肤似乎更苍白了几分,他本就长得白皙媚人,这样的长相放在女人身上或许正常,可放在男人身上,就太过媚骨天成,艳气十足。
所以,朱九专门给他定制了一套白色暗纹绸缎,以银线封边的宫服。
白色趁着这样的艳丽之色,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