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兴,凰女出……这是什么意思?
掌柜在一旁念着,摸不着头脑。
弓武和弓文却相视一眼,二人神色凝重,烧了信件,随后道:看样子,主子是要咱们造势。
造势?
掌柜的更不解了。
弓文解释道:去吧,散播沈家i嫡女沈秀芝乃是天命凰女,也是普天之下唯一有资格做轩辕皇后的人,这动静闹的越大越好。
想要造势,对朱砂楼来说再简单不过,掌柜的闻言,也不再多言,迅速领命下去办事。
朱九虽在皇宫,但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qδ
根据她从朱泰安那得到的消息,现在轩辕国内,朱砂楼的负责人乃是弓文和弓武,这二人她十年前曾见过,为人机敏,行事谨慎,又是双胞胎,做起事来相辅相成,那封信送出去,想必二人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坐在院中,望着桌上摆出来的棋局,手执黑白棋子自相对弈,此时白字已走至残局,朱九脑中也浮现出京城中目前的情况。
自那封信送出去后,已过了两日,现如今京城四处有童谣传唱,说沈家的嫡女沈秀芝才是唯一有资格做皇后的人,连皇城寺那边也传出了这样的消息,皇城寺与朝廷息息相关,那边的一言一行很快影响到朝廷。
早上听寒梅说,轩辕澈上朝时,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坐到,便被一众劝谏的人气得离开太极殿。
而沈秀芝原本就是进过一次宫的,后来因冒犯她,而被轩辕澈遣送回相府,她其实也是朝臣们最希望坐上皇后之位的人。
一来沈丞相资历够老,辈分够高,外人虽不清楚他和轩辕澈之间除了君臣之外,到底还有什么关系,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对沈丞相那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所以,沈丞相之女做皇后,沈家能压制陛下一些,不必让陛下独断专横,在朝中行霸道之事。
二来,便是这些人看不上她朱九的身份,她先后以拓拔野、朱九,如今又被陛下以高辛国嫡公主身份迎娶,层层头衔被扒下来,哪一样都是不符轩辕国立后的规矩的。
若轩辕澈当真力排众议,立她为后,恐怕全天下都要看他们轩辕国的笑话!
说堂堂一国之君,却娶了敌国女将做妻子,莫说轩辕澈没什么意见,便是朝臣们也要被这些风言风语给羞死。
但天命凰女的消息放出来,原本朱九必定被轩辕澈定为皇后的棋局也就发生了逆转。
所以,这两日轩辕澈心情不好,但朱九心情甚妙。
她暂时离不开轩辕皇宫又如何?
总有轩辕澈求她离开的一天!
正将目光全放在棋局上时,朱九刚刚勾起唇角,欲落下白子翻盘,就感觉一道身影从身后走来,便用余光看了看,瞥见一抹黑袍金纹的衣角后,她不动声色将白子放了回去,转身行礼:参见陛下。
但刚刚俯下身子,就被男人薄如白玉的手扶起来。
你我何须这么客气。
他一开口,朱九就察觉到他声音有些疲惫,看样子没少在内阁大臣那儿受折磨。
朱九心情愉悦了些,面上给他倒了杯茶,和他安然对坐,只是她不开口,轩辕澈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坐了会儿。
还是寒梅从外面拿了新鲜的果子来,一边往院儿里走,一边欢快的说:主子,您不知道,今儿御花园的冬柿子落下来了,又红又香!您闻闻?
待说完,才看见她家主子身旁多坐了一个人,顿时,寒梅连忙行礼,参见陛下!
起来吧。
轩辕澈只是看了她一眼,抬抬手,示意她退下。
这两天陛下一直没来过长乐宫,这会儿子寒梅见他终于来看自家主子了,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所以二话不说,连忙放下手里那一框红柿子,匆匆退了下去。
见门外守着罗铮,她不由得往罗铮左边站了站,二人看上去,一个穿粉衣,一个穿蓝衣,倒真有几分守门仙童的模样。
偏偏罗铮一本正经的负责守卫,旁边寒梅不停对他使眼色,他想忽视都难,只得无奈的朝她看了一眼。
寒梅乐呵呵对他眨了眨眼睛:罗大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啊!下次我也提前出来,跟你一块儿站!
罗铮只得对她使了个眼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怕她叨扰到里面的主子。
寒梅这才赶紧点头,闭了嘴。
外面安静下来,庭院里,轩辕澈从垂花门那边收回目光,拿了一个柿子剥了剥,一边对饮茶的朱九道:这几日你过的很开心?
朱九想了想,笑着看向他:看你忙的团团转,我确实开心,我也希望你最好忘了我。
轩辕澈哼了声,剥柿子的手顿了顿,才理干净上面的碎皮,轻轻把剥好的柿子递给她:孤今日在这里用饭。
顿时,朱九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接过他的柿子放在桌上,没动,我今儿不吃饭。
嗯……
轩辕澈似是应了一声,可他垂着眸,明显在思考着什么,待说完这句,又陪她坐了会儿,便从长乐宫出去了。
这次他留在长乐宫的时间久了些,寒梅很高兴,所以没在朱九耳边唠叨,只是好奇陛下说了什么,又怕问多了朱九不高兴,所以一直忍着。
还是朱九无奈,见她快把自己憋坏了,才缓缓道:陛下没说什么,只说想在这儿用饭。
啊?真的?那太好了!
寒梅兴奋的要跳起来,一边生气道:主子,您也不早说,害得人家现在才开始准备,万一御膳房那边没有好吃的食材了怎么办?
等等,朱九叫住她,敲了敲她脑袋:别这么火急火燎的,他要吃什么,御膳房的人自会做主,不比你周到?
寒梅恍然大悟,这才安静下去,老实做自己的事儿了。
但朱九也没想到,她以为她拒绝的很明显,没想到晚上用饭的工夫,轩辕澈还是来了。
不过他身上带着一身的寒气,像是去了什么地方,浑身冰凉。
朱九犹豫片刻,还是让人给他加了一副碗筷,看着他冻得霜白的脸,微微蹙眉: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