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将军?
是他听错了吗?朱将军难道没有战死,而是活着回来了?
恍惚间,燕皇有一种今夕是何年的感慨,可也来不及反应,便迅速让宫人将朱九迎了进来。
朱九进殿,一袭红衣如火,眉目更是沉稳冰冷,却带着恭敬对燕皇下跪行礼:「微臣朱九,参见陛下!」
「这……这怎么可能呢?都说朱九的尸体已经被轩辕澈的人烧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大臣们有些不可置信,眼里都是震惊。
养父朱泰安睨了眼这些人,冷笑道:「诸位大臣就这么巴不得我女儿死?」
此话一出,大臣们顿时讪笑摇头,不敢再语。
朱家之所以被冷丞相打压,就是因为他们认为朱九已死。
如今朱九还活着,朱家的依仗重新回来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再打压朱家?
只怕朱家高抬贵手,不跟他们过去为难他们的事计较都是好的。
只可惜今日冷丞相称病未来,否则,他们还能看看冷丞相现在脸上是何表情?
燕皇从心里到脑袋都是欣喜的,连忙从龙椅上下来,也顾不得责怪朱家为何抗旨回皇城,连忙扶起朱九:「好好!爱卿回来就好!你是燕国大将,燕国不能没有你啊!」
这些年燕国在朱九的庇护下活的越发轻松,甚至搞起了文盛武衰那一套,以至于现在面临战乱,燕国在想找出一员大将,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和燕皇简单解释了两句后,朱九还未禀明他如今的战况,燕皇就已经迫不及待吩咐下去,让人大摆宴席,迎接朱九回归。
而今夜之事,很快被轩辕国的探子听到,子时刚过,这消息就传入了皇城对面的云安城。
云安城又有第二皇城之称,前不久被轩辕大军拿下后,轩辕澈就一直派人驻扎在这里。
毫无疑问,轩辕大军收到消息皆吃了一惊,军心逐渐惶恐。
「怎么会?朱九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复活?!」
「天啊,要是再跟朱九打一场,只怕我们这些人全都得死……」
「是啊,朱九那厮打起仗来出了名的不要命,咱们拿什么跟她拼啊?」
「可是咱们都打到这里了,那朱九就是再神兵天降,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攻下咱们十万大军吧?要知道,燕国如今最多只能凑齐五万兵马啊……」
因为燕国和轩辕国之前已经大战过一场,双方都耗损了国力,但轩辕国苦心经营多年,还经得起着点损耗,而燕国却不同,上次朱九死掉的那一战,他们损失了十万将士不说,更是人心溃散,丢盔弃甲的人数不胜数。
就如今剩下来的兵力,都还是朱九那些残存的旧部遗留下来的。.
李淳越路过营地,听见这些救了火的士兵窃窃私语,顿时皱眉呵斥:「慌什么?都闲的没事干了?去给***练,绕着营地巡逻到天亮!」
人忙起来,就没空胡思乱想了。
众人见到军师,都有些心里发憷,一时不敢胡言乱语,连忙照他的吩咐做。
而李淳越刚踏入营帐,就见轩辕澈好以整暇的裱画,那幅画是他昨天就开始作的,如今墨迹也干了,正好裱起来挂在主营帐中。
见这幅画像正是朱九,李淳越揉了揉眉心,又不敢催促,只得无奈上前:「陛下,这次的消息绝对准确,朱九当真回到燕国了。」
一旁,侍卫罗铮看了他一眼:「陛下说了,不着急,三日后再攻城。」
哪怕他知道朱九回来了,也丝毫不慌,之前的计划也没做丝毫改变。
「这……」
李淳越有些无奈。
本来他们今天就打燕国一个措手不及的话,不用顾忌那些老百姓的生死,说什么朱九也赢不了他们。
不知为何,自从对拓拔野改变了态度之后,陛下似乎越发宅心仁厚起来。
若不是知道他从前是个手段雷霆的人,只怕李淳越都要以为陛下变成软弱之人了。
他忽然想到一个人,说不定那人在,能让陛下在战场上不对朱九留情。
李淳越眼神闪了闪,再未看那边闲暇赋诗的轩辕澈一眼,告辞退了出去。
少顷,另一处营帐里。
这营帐比其他营帐都略大一些,但里面东西少,显得营帐十分清冷,只有一战悠悠的煤油灯还燃烧着。
小桌旁,一男子跪坐在一堆奏折前,处理着朝中近来的大小事。
他两缕墨发垂落在脸颊,衬得脸部更清瘦了些,下巴也尖细,眉眼单薄,唯独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莹润,如含秋波,叫人心生美好,不敢冒然靠近。
「启禀容太师,军师来了。」
门外的书童进来给他行礼禀报。
容若略微放下笔墨,抬眸一笑:「请军师进来吧。」
上次被轩辕澈警告一番后,容若就被带来军队,帮着轩辕澈处理杂物。
以至于这段时间,轩辕澈只负责寻找拓拔野下落,而他则要替他收拾这军营和朝廷的烂摊子。
不过忙起来也好,他脑子里倒没那么多顾虑了。
李淳越一进来,就看见容若这副温润祥和的模样,不禁迟疑片刻,才挥退书童,合上门帘,对容若说明来意,请他在战场上劝劝轩辕澈,莫要因朱九而对燕国起了怜悯之心。
容若听完他的来意,只是抿唇一笑,无奈摇头:「你看不出来,陛下喜欢那位朱将军吗?」
虽说他也忘不了曾经搭救过他的朱九,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爱得没有轩辕澈那么大胆。
也幸好之前拓拔野还在皇宫的时候,他已经对她表明了心迹。
便是后来被轩辕澈发现他的心思又何妨?
只要话说出了口,他此生就再无遗憾。
李淳越脸色顿变,眉头紧锁的看向他:「太师大人难道就没听说过,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轩辕国已经乱了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强盛,再经不起任何变故!」
而这朱九,就是陛下此次攻打燕国的变故。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留她性命!
容若似是听出他话中意思,双眸微眯,素来平静如水的人,此刻眼神也多了几分波澜和冷意,抬眸望向李淳越:「军师最是神机妙算,可莫要把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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