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天,就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春禾突然跑进来告诉她,老太太身边伺候的贴身嬷嬷发现沈青莲死了,就死在了她自己的床上。
沈林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脑海里一片空白,那一刻她什么也想不到,只是跌跌撞撞的往外冲,好像这样就能赶过去救下沈青莲的命。
只可惜她去的时候,连尸体都没有看到,唯一看到的就只有一口还算不错的棺椁,和一屋子眼睛里只有了冷漠的亲人。
沈林月没有在人群里见到老太太,她就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从沈青莲被发现到她被装进棺材里,老太太始终都没有出现过,只有老太太身边的那个嬷嬷,一直在忙前忙后的打点沈青莲的身后事。
那个嬷嬷是所有人当中哭的最凶的一个,沈林月看得出来她也是这些人当中,对沈青莲最真心的那一个。
然而她却没有哭,她就看着这些人把沈青莲的棺椁抬到灵堂里,然后就笔直地跪在棺椁正中央,披着一身孝服安静的跪在那里,不哭也不笑。
她在灵堂里跪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看见老太太露面,直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老太太才佝偻着身体慢悠悠的走进了灵堂。
老太太来到灵堂什么都没有说,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愤怒,就好像前几天那个找沈林月麻烦的人不是她,而现在死的这个人也不是她女儿一样。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替她女儿点上了蜡烛,然后在点上一炷香,随即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灵堂。
从那天以后,老太太每天晚上都会来灵堂里点上一炷香,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灵堂,整个过程中她就好像没有看见沈林月一样,不跟沈林月说话,也不看沈林月一眼。
直到棺椁在家里放置的最后一天晚上,沈林月见着老太太和前几天一模一样的动作,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您难道不恨我吗?”
在沈林月看来,沈青莲的死多少跟她有点关系,老太太怎么可能会在看到她的时候这么平静呢,她难道不应该是冲上来打她才对吗?
然而老太太接下来的话,却让沈林月愣在了原地:“唉!我有什么好恨的,早在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怕是要出事,只是我那个时候并没有阻止,我老婆子的心里清楚,她这样做必然是已经放下了,她的选择对她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果,我这个做母亲的又有什么资格阻止她!”
“可是......”
“老婆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知女莫若母,她能放下必然是她心里的恨和念都已经不在了,而能让她放下这些的无非就是那个人已死的消息,你说是吗?”当老太太用那双浑浊的双眼盯着她的时候,她感觉她的头皮都在一阵阵的发麻,她没有想到这对母子竟然会这么聪明,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威胁。
“外祖母,您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啊,要不还是您跟我说说把。”
沈林月感觉她的心脏再一次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可是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这着实是让她有点招架不住,尤其是在对上老太太那双眼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