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话陈芮也说不出来。
如果别的单子,陈芮是真心实意想要恭喜她,但这个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陆阮在背后使了力,陈芮心里不可能没疙瘩。
宋欣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我签了单子,你不开心吗?”
陈芮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没有,挺为你开心的。”
宋欣却有些敏感,她说:“陈芮姐,这个单子,我是不是不该签?”
陈芮来回一琢磨,又觉得自己不该想那么多,她和周韩深已经离婚,前程往事都不该往心里放,放多了平白给自己增添堵。
陈芮说:“没有,这是你应得的,为什么不能签?”
后来这个单子还是签了,签合同的时候,陈芮没再和宋欣一起去。
而两天后,陆承余那里却出了事,他主刀的一台手术,病人送过来的时候,病情已经非常凶险,来不及转院,只能安排进手术室,那台手术,手术是很成功的,但是病人依旧没救过来。
病人家属情绪激动,口口声声说医院草菅人命,说孩子送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如何凶险,人还好好的,拿了水果刀,一刀扎进了他胳膊。
要是扎偏一点,他那只手可就毁了。
当时他原本是有机会躲,但他身边站着一个小护士,他如果躲开,那护士就得遭殃,最后他硬生生扛了一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将对方摁在了地上。
血流了一地。
幸好保安过来得及时,将人制止。
陈芮是在应酬的时候,听人说的,对方说得很凶险,她听得心惊肉跳,慌忙给陆承余打电话,陆承余没接,她心就往下坠,匆匆打了一辆车过去。
陈芮过去的时候,他正躲走廊那边抽烟。
陈芮喘着气,看着他。
陆承余像是感应到什么,转过头来朝着她看过去。
陈芮说:“你没事吧?”
陆承余喉结滚动片刻:“没事。”
陈芮松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陆承余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就想起他师傅刘豫青的话,胸口鼓鼓胀胀,陆承余说:“这么担心我啊。”
陆承余穿着白大褂,他皮肤白皙,手指干净,一双眼睛清隽冷薄,眼皮也是薄薄的,眼神看人的时候像一把薄薄的刀片,能切割人的皮肉似的。
陈芮说:“那不是怕少了个金主爸爸吗?”
陆承余笑了笑。
过了会,说:“这几天不能主动做饭了,帮你那么多忙,送几天饭,不过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挺复杂的,像是有些汹涌,又有些平静。
“当然。”陈芮说:“包在我身上。”
那几天,陈芮开始上下班给陆承余送饭吃。
陆承余并不挑,更何况陈芮做菜很不错,两三天的功夫,医院里就传出来,陆承余在追陈芮的传言。
对,是陆承余在追陈芮,而不是陈芮追陆承余。
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
而周韩深应酬的时候,也听到有人在谈论。
说陆承余亲口承认,在追陈芮,而且是想要结婚的那种,陈芮天天给陆承余送吃的,各种花样翻新的做,应该差不多成了。
周韩深和陈芮结婚那么久,只吃到过她给自己做的一碗面条。
但那晚面条,味道是很好的。
那天他应酬完,坐电梯的时候,就听到刚刚和他应酬的几个人在讨论。
“那种女人,在那个圈子里,不知道被人玩烂了没,周韩深都不要的女人,陆承余竟然还接手。”
“听说还上了郭院长的床——”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人一拳狠狠砸在脸上,他人都被这一拳给砸得摔了出去,周韩深将人一把给提了起来,掼在墙壁上,他手抓住对方的头发,朝着墙壁上狠狠一撞,表情凶厉:“舌头不要我可以给你割了。”
对方被他这一撞,几乎有些头晕脑胀。
墙壁上很快一滩血迹,可见撞得有多狠。
助理刚刚在听到两人对话的时候,就看到周韩深脸色铁青,这会更是有些心惊肉跳。
对方也没想到,周韩深竟然会出手,吓得脸都白了。
“周总。”
周韩深说:“你刚刚说,哪个女人被玩烂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老婆被人玩烂了?”
“周总,我错了。”对方根本没想到,周韩深会为了陈芮发火,他们这对结婚,虽然不管是什么场合,别人提起陈芮,周韩深都有意无意在维护她,可其实没几个人当回事。
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周韩深当年多爱陆阮,圈子里几乎没人不知道,一个人那样爱过,又怎么会真的对一个只爱钱名声又不好的人动心?
两段感情一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是这会,周韩深这股子狠劲,却让他却开始胆寒:“周总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
周韩深卡着他的下巴,说:“下次我要是再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我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坐在车里的时候,周韩深脸色依旧没好转,助理从后视镜看他的脸色,自从离婚后,周韩深周身就围绕着低气压。
“周总,回哪里?”
周韩深闭了闭眼,半响,吐息片刻:“南航。”
周韩深回家的时候,却在楼下看到了周父。
周父说:“我有事找你商量。”
周韩深没将他带回家,而是让他就在外面。
“找我什么事。”
周父说:“为了周烨的事情。”
周父外面的儿子已经十六岁,他最近一心想要让那孩子认祖归宗,并且进周氏,闹了好几次,但周韩深一直卡着,自从他坐稳周氏后,就从没让他进过周氏的门。
那时候孩子还小,没所谓,可现在孩子长大了,在外面总要遭人白眼与嘲笑,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上一脚。
孩子被人攻讦,回来以后心情不好,又伤心气愤。
周镇川又跟着心疼。
去周氏集团堵了周韩深好几次,这才将人堵住。
周父说:“那孩子也不会觊觎周家的东西,不过是个名号,让他能在外面抬起头来,认回周家对你也没多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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