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也因为感冒,被他甩得整个人都有些头晕犯恶心。
手腕也疼。
她皮肤白,被傅蕴庭刚刚这样一路带上来,手腕那儿其实也很疼。
不过她一样也不敢说,因为傅蕴庭的眼神太沉了,显得极其的骇人,宁也心脏发紧,只是声音有些颤抖的喊了一声:“xs。”
傅蕴庭却没有搭理她,他看了她许久,最后还是去了窗边,点了一支烟,沉沉的抽着。
他将手搭在窗台上,尽量避免烟雾飘散到宁也那里去。
他没有再去看宁也,只是在尽量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发火。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才堪堪压下心里的火气,转过身,目光落在宁也身上,他的目光依旧是平静沉敛的,只是眼底最深处的情绪却犹如黑云压城,沉沉的将宁也罩住。
让宁也觉得害怕。
傅蕴庭声音不大,但让人莫名发怵:“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傅蕴庭已经很久,没有对宁也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了。
从重遇后,他一直将宁也是珍而重之,心疼还来不及,从没有对她说过半句重话。
哪怕宁也对他吼,他也从来都是在安抚着她。
说一句将她捧在手心里也不为过。
他是真的将所有的,宁也想要的,无论是哪种爱,还是安全感,几乎都给到极致。
宁也紧紧抿着唇。
她在极度的害怕之下,反而镇定了下来,宁也说:“xs,我是不是让你挺痛苦的?”
傅蕴庭沉默着,他说:“你觉得是痛苦。”
宁也抬眼看他,她还是害怕他生气,紧张的说:“你先不要生气好不好?”
傅蕴庭没说话。
宁也很矛盾,一双漆黑却难掩痛苦的眼睛,看着傅蕴庭。
她下了床,来到傅蕴庭的身边,仰头看着他。
傅蕴庭在她过来的时候,将烟蒂给摁灭了。
宁也说:“你先不要凶我。”
傅蕴庭沉默着。
宁也眼眶渐渐红了,她抿了抿唇,还是缓缓的开了口,很是难受,她说:“今天,奶奶给我看了一个视频,是关于我妈妈的,我告诉自己,她是骗我的,她根本交不出来人,可是我还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因为她过去不敢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现在依然不敢赌。
尤其是看到那个视频后。
她根本无法忍受,万一宁舒瑶真的在受苦。
傅蕴庭愣了一下,眸色渐深,他问:“什么视频。”
宁也大致描述了一遍。
傅蕴庭说:“所以为了这个,你就和四年前一样,答应他们的所有要求,而不是来找我。”
宁也摇头,她说:“没有,我没有答应他们所有的要求,也没有离开,我就在傅家。”
傅蕴庭说:“但是你答应了他们分开。”
宁也一下子消了音。
宁也说:“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不是吗?”
如果她不答应,傅老夫人会有更多更多的东西拿给她看,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顶不住,哪一天,就想杀人,想拼命。
傅蕴庭沉默的看着她。
宁也说:“如果我先找你,我就会听你的话,什么都让你去处理,可是我不想要这样。”
傅家的人惯会剜她的心,也会剜傅蕴庭的心。
她不是没有尝过的。
傅蕴庭要有多强大的心里,才能在明知道是傅家的人所为时,还要半点私情都不顾,在所有案子都是正常结案的情况下,继续帮她查着,他比宁也的痛苦或许并不会少一分一毫。
只是他从未表现,所以她就将这个忽略得彻底。
傅蕴庭说:“那你知不知道,分开后,傅家的人会做什么?”
宁也愣愣的看着他。
傅蕴庭想说,他们会让他和别的人接触,有可能哪怕他没有任何作为的情况下,也会和别的人传出绯闻,但喉结滚动片刻,又咽了回去。
他沉沉的看着宁也。
过了许久,他最终还是将摁灭的眼底丢在了垃圾桶,然后将宁也给抱了起来,抱去了床上,让她面对面的坐在自己腿上。
傅蕴庭说:“任何人再对你动手,都不要再忍。”
他顿了顿,说:“包括你爸爸。”
他并不是在威胁傅老夫人,如果哪一天,傅家的人真的将宁也逼到山穷水尽,那么,他是真的宁可看着她杀人放火,然后还能抱着她回家的,并且不会再去试图将她拉回正轨。
宁也声音有些发颤,她说:“我有用爸爸的血缘,威胁爷爷的,爷爷应该不敢再打我,至于爸爸、”
宁也说:“我也不会让他再打我的。”
傅蕴庭说:“遇到任何事,都要给我打电话。”
宁也点头。
傅蕴庭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将宁也放下来,下了楼。
傅蕴庭出去后,宁也觉得浑身都有些虚脱。
但是很快,她又站起身,跟着他下楼。
到了楼梯拐角处,看到傅老爷子和他站在一起。
大厅的气氛处于一种剑拔弩张的状态。
各人的面色,都紧紧的绷着。
傅老爷子说:“既然你和那个野种已经分开,以后也不用在外面。”
宁也在楼上听着。
傅蕴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傅老爷子说:“你听到没有?”
傅蕴庭沉默着。
傅老爷子被他给气得胸口疼。
傅老爷子说:“你什么时候回傅氏。”
傅蕴庭这才开了口,他说:“我要彻底的掌控权,您什么时候彻底放权,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陈素猝然朝着傅蕴庭看过去。
她的脸有些白,她最初的打算,根本不是要将傅蕴庭给逼回傅氏。
她以为会像四年前一样,能够将宁也逼着离开,到时候傅蕴庭根本不会再回傅家。
如果傅蕴庭回到傅氏……
陈素整个人都有些慌乱起来。
傅敬业也看着傅蕴庭。
怎么说呢,哪怕作为大哥,傅蕴庭要绝对的掌控权,傅敬业也觉得有些被冒犯,傅氏到了现在,他可是都没有拿到彻底的掌控权。
作为一个男人,多少有点锉自尊以及不平衡。
不过他也没说话。
傅老爷子气得不行。
不过很快,他就说:“你结婚,我就彻底放权。”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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