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也闻言,愣怔了一瞬,心突然像是溺在了水里,让她呼吸都有些不畅快。
又觉得像是中了一枪。
宁也忍不住爬上去,抱住他的脖颈,她眼睛红红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说:“真的么?”
傅蕴庭说:“真的。”
宁也长这么大,是真的从未被人在意过,她那么那么在意傅敬业,傅敬业只要给她一点点爱,她就觉得好开心,就想粘着他,可以让她挨过很多很多个挨打的日子,把自己所有的好都展现在他面前。
做一个很乖很听话的小孩。
可是傅敬业极少给她过多的关注。
她永远只会在陈素的相册上,看到他到底有多爱傅悦和傅稷。
而傅敬业对她最关注的时候,就是当年发现她和傅蕴庭的关系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竟然会亲自去找她,从海城飞往浔城,并且主动给她打电话。
以及这次她截了傅悦的时候。
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去见她。
而她当年冲出高架桥,去到f国,病成了那样,他都没有过来看过她,连约定好的电话,他都会忘记。
宁也紧紧抱住傅蕴庭。
她像是不安,有些轻轻的喘着气,她把身体撑起来,看着傅蕴庭,说:“xs,那你现在是我的了,你不可以再对别人那样好。”
傅蕴庭将她捞过去,抱在怀里,答应道:“不会。”
宁也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周围全是傅蕴庭侵略又冷淡质感的气息,宁也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后来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慢慢睡过去。
第二天,依旧是傅蕴庭抱着宁也起来。妙书斋
宁也早上粘人得不行,傅蕴庭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还时不时的抱他的腰。
傅蕴庭后来将她抵在墙壁上,狠狠亲了一顿。
宁也说:“你今天穿的我送的衬衫。”
傅蕴庭“嗯”了一声。
宁也说:“比上一件好看。”
傅蕴庭说:“你这么抱着我,会让我想犯罪。”
不过他也没撒手。
两人吃完早餐,傅蕴庭把人抱去玄关换鞋,给她把谢换了,带着宁也坐电梯。
电梯里很快上来人,傅蕴庭说:“过来。”
宁也就慢慢过去,傅蕴庭圈着她,宁也没忍住,抱住他的腰。
到了地下停车场,傅蕴庭索性把人抱起来,面对面的,像抱个小孩子。
宁也又有点害怕,她说:“我粘着你,你会烦吗?”
傅蕴庭说:“不会。”
两人到h大附属医院。
宁也却没马上下车。
傅蕴庭把人抱过去,他说:“怎么了?”
宁也说:“我要是想你想得受不了了,可以去找你吗?”
傅蕴庭说:“你给我打电话,我让司机过来接你,或者我有时间,就过来。”
宁也“哦”了一声。
傅蕴庭索性把她送上了楼。
两人走的楼梯。
到了楼梯拐角的地方,傅蕴庭又将她抵在墙壁上亲了亲她。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楼梯口不远处,站着的人。
江初蔓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一幕,她手指狠狠的攥紧了,她看着傅蕴庭低下头,朝着宁也亲过去,觉得异常的刺眼且愤怒。
傅蕴庭和宁也亲了多久,她就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知道傅蕴庭直起身,江初蔓才有些慌乱的,转过身。
她很快的,便回了病房,脸色异常的苍白。
江母看到她,问:“你怎么了?”
江初蔓没出声。
江母说:“你刚刚不是说要走两圈吗?怎么脸这么白?是不是又扯到胸口了?”
她顿了顿,道:“或者遇到什么事了?”
江初蔓说:“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江母没敢说话了。
而楼梯间,傅蕴庭抵押着宁也,亲了很久,然后才直起身,他伸手摸了摸宁也的嘴唇。
宁也抿了抿有些麻的嘴唇。
傅蕴庭嗓音沉沉的,说:“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宁也也不敢不答应,点了点头。
她小声的说:“那我先走了,xs。”
傅蕴庭等她进了值班室,才转身下了楼。
他离开医院后,直接开着车,去了公司。
他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去了以后就是开会,关于西区那个项目,还有公司的人事架构还没有完全完善,不过他倒是挖了几个很有能力的人过来,帮他处理公司的事情。
还有之前帮他搞投资的负责人,他也一并挖了过来。
蒋征那边的案子还在继续着。
而很快的,蒋征那边,就查到了新的线索。
他将电话打给了傅蕴庭。
蒋征说:“褚泽的同学说,他前段时间,和室友产生了冲突,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打起来了,室友一口咬定,是褚泽偷了他的东西。”
“偷的什么东西?”
“一种管制药品。”
傅蕴庭问他是什么管制药品。
蒋征说了一个名字,傅蕴庭却想到了褚泽笔记本上的一些药品的名字。
傅蕴庭查了一下那些药品,然后发现,这些药品里面,有一些成分,是管制药品的成分,还有一些,则是可以合成管制药品的。
而这些药品,在市面上,却并不受管制,因为含量少。
可即便是这样,傅蕴庭想不到,这些东西,如果真的是原材料,是怎么做到,像蒋征说的那样厉害的。
傅蕴庭说:“褚泽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没有。”蒋征说:“不过我们找到了几个嫌疑人,正在审。”
他顿了顿,道:“听说傅总在这方面,很厉害。”
而与此同时,医院里,宁也早上先去和孙主任一起去查房,她带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别的时候,宁也可以规避和江初蔓的接触,但是跟着孙主任,是所有病人都要查一遍的,宁也是避无可避。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江初蔓的病房。
宁也远远的坠在后面,不欲和江初蔓有什么接触。
孙主任看了一下她的伤口,又问了一些问题,江母都一一答了。
孙主任很快,便下了医嘱,宁也出去的时候,江初蔓却还是认出了她,她的目光死死的定住她。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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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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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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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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