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国康睁开眼睛。
我还活着？
闪过这个想法，下意识地起身，发现身上并无束缚。
但他身处一个房间里，一个纯白的房间。
身边，没有武器，没有奇幻书。
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伤口处一圈又一圈地绷带捆着。
能感受到疼痛，但行动如常，既然还活着，说明应该被治疗过。
现在在哪？
雷国康记得，昏迷之前他好像看见了……
对了，他们被从天而降的炮火歼灭了。
尊主呢？尊主在哪里？
他记得的，炮击之后，尊主还活着。只要尊主还活着，那就有希望！
雷国康深吸一口气，试图寻找出路。
然而，他并没有找到这个房间的“门”。
窗倒是有，天窗，但天花板里地三四米高。
现在，失去奇幻书的雷国康，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
房间里，除了一套枕头和床垫，什么都没有。
对，连床本身都没有。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可有的工具。
如果是同僚救走他，现在不可能是个境遇。
所以，雷国康得出结论。
他被俘虏了。
那么，能做的就只有……
……
这已经是雷国康醒来5小时后了——如果他中间没有精神恍惚而数错的话。
具体是什么时间了？
不知道。
没有水，没有食物，甚至连排泄都被压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有法术在体内作崇。
自尽，没有自尽的办法。
咬舌自尽？这种事别开玩笑了。
撞墙、撞地板？有阵法防护。
换言之，敌人完全预料到他会做些什么。
只是，墙和地板，他看着有些眼熟……
忽然，白墙被切出一个平整的方形，外头传来年轻女性的声音。
“哟，还是个硬汉呢？呵。”
由“纸”构造而成房屋倒塌，没有荡起明显的烟尘——毕竟这里到处都是纸。
是的，这里就是真理图书馆出产的幻象空间·小。
望着双眼布满血丝与疲惫的男人，白瑾略感诧异，提着袋子走近，放下水和压缩饼干。
“吃吧。”
坐在地上的男人一言不发，白瑾叉起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你最好自己吃，别让我强行喂，你应该知道法术可以轻松做到这点的——我们完全可以无视你的个人意志强制你生存下去。”
男人抬起头，扯着沙哑的嗓音道：
“无论你们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
“呵。”
白雾瑶嘲笑着走了上来。
“如果你是说你们的组织有什么安排、内部结构如何这种事，你当然不会说，而且就算你想说，脑子里也有保险措施。”
确实有，灵雪瑜之前就确定过了，比当初路仁义的那层防御更严密，就连【无存之境】都难以渗透。
“所以我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我真正感兴趣的是……”
白雾瑶蹲下身，摩挲下巴勾起一道自信的笑容。
“你们组织的理念，比如，你们为什么而战。”
“……”
“给你十分钟吃东西，我想，你们组织拉拢新人总有一套说辞的，你就当我们想加入你们组织就好了。”
白家兄妹退到一旁，他们没有观赏他人进食的兴趣，一旦男人有什么异常举动，这个距离白瑾也能轻松处理。
看着男人开始进食，明白方才的话术生效了——不是什么高明的话术，但字无虚言。
转头背对男人，兄妹俩低声密谋。
瑶：“你怎么看？”
瑾：“可以在这个房间坚持5小时，毅力不错。”
瑶：“其他方面呢？”
瑾：“我观察了他的动作，再结合之前检查身体的结果来看，他应该接受过军事化训练。”
瑶：“退役的正规军？”
瑾：“不好说。”
瑶：“能查吗？”
瑾：“没身份证，面部识别我早就申请了，但昆仑和现世数据不通，特别是普通人，还要花很多时间才有结果。”
就是这样，时间渐渐过去了。
男人完成了进食，白瑾“嗒”地一声打了个响指，解除了压制排泄的法术，一本巨书展开，白瑾指着说道：
“去吧，厕所。”
别想着耍什么心思——这种话根本不需要说，踏入超凡世界的男人肯定知道，他想搞些什么小动作都是不可能的。
就连走出幻象空间，所见到的厕所的一切都有光学幻术伪装，男人根本不可能看破，也不可能知晓自己身处何地。
终于，白家兄妹和男人坐在了桌子的两端。
这场对话由妹妹主导，白瑾选择沉默不语。
“说吧，姓名。”
“……”
见男人不语，白雾瑶挑眉。
“我想你脑子里的禁制应该不会保护你的名字。”
“雷国康。”
“怎么写？”
“雷电的雷，国家的国，健康的康。”
白瑾记录，这么一来查起来就方便多了。
“真理图书馆，没错吧。”
“是。”
“你似乎是比较核心的成员？”
“……”
“呵，这个问题不想回答也无所谓，反正也没指望……”
话锋一转，换个问题。
“跟我讲讲你们的真理吧。”
这场谈话，真的仅仅只是谈话，连审讯都谈不上。
就如白雾瑶所说，从一开始她就不指望雷国康会说出组织机密，反正，他们现在更在意这个组织理念。
而这种东西，根本不会被设防。
毕竟他们组织总要招新的。
雷国康犹豫再三，最终在白家兄妹平静的目光里说出了所谓的“为何奋斗”。
怎么说呢……很反智的论调——就和苍所说的“科学无意义”如出一辙。
白雾瑶简单总结了一下，白瑾是这么记录的：
这世间的一切，技术、传说、历史，全部都是早早被记录在世界之中，一切相遇、邂逅也不过是命运的安排。
人类没有任何创造力，只是浑浑噩噩地被命运的丝线操控着，将本就存在的一切誊写化作自以为是人所创造的现实。
所以苍才说科学没有任何意义。
而命运的尽头，在不久的将来，世界将会迎来毁灭。
而以苍为尊主而统率的真理图书馆，就是为了反抗命运而生，创造属于他们的“真理”。
经典的反智。
白雾瑶对此嗤之以鼻。
“哼，你们的所作所为，我可没看出和反抗命运拯救世界有什么关联。”
光靠这么一个理念肯定不足以让雷国康一众核心成员如此忠诚的，肯定还有什么原因。
雷国康不肯答，无所谓，反正他都报上名号了，再结合人脸识别，好查得多。
只是，牵扯命运一事。
白瑾不由得暗自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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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一个提醒，多点关注真理图书馆吧。]
“意义何在？”
[能让你探寻到一部分答案。关键字是……书本，还有五阶。]
——节选自第二百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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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离开繁城前，白将军留下的谜语已经解开了许多，而关于真理图书馆的这一条，五阶已然明了，很显然当时是提醒他注意敌人战力，但“书本”……
是指什么？
难道是说被夺走的【剧本】吗？
说来也怪，除了在天门时的一两桩事外，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被【剧本】针对。
多加小心吧。
这时，灵雪瑜推门而入，点头示意。
戴耀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