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啦啦~!”
“下面是广播播报,……,如再一次无视警告,加剧地区……,威胁到地区……,我们将奉陪到底~!”
“帝国主义就是纸老虎,他们的野蛮行径,终将会自食其果~!”
大喇叭中,响起了广播里铿锵有力的声音。
早已,肃立在帐篷周围,一个个走出了隐蔽壕中,抬头一同望向播报着新闻的大喇叭。
“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有人带头,有人殿后,齐呼声汇集成山呼海啸一般,在山谷间回荡,吓飞了丛林中不少鸟兽。
窝囊气受了这么多天,同志们,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面对飞机不断的挑衅,他们咬紧牙关遵守纪律,但人是有骨气的。
看着家门外,被砸的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自家屋顶,还受到不断牵连,掉落的瓦片让屋主人都心惊胆战,彻夜未眠。
怒气的阈值,在这一次的亲眼目睹中,达到了顶峰,听到广播里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捏紧了手中的拳头,用力的挥舞了起来。
唇亡齿寒的道理,同志们都懂,对方在家门口秀肌肉,秀武力,同志们也懂,看着他们挥舞着大棒,欺负人,同志们更是连后槽牙都快碾碎了。
今天,指挥部终于,开始放出不用以往的声音,这仗着身强体壮,到处欺负人的洋人,早就该揍他丫了。
这叫什么,这叫众望所归,精气神凝聚在一起后,所有人团结到一起,才能迸发出的力量。
文工团的众人,也在呐喊的队伍中,见惯了生死,已经一脸漠然的李楠,也高举起手中的武器,放声喊出了她的心声。
“同志们,我很欣慰,这一次,我看到了你们的成长,你们都很勇敢,特别是李楠,我在此做出表扬~!”
“没有胆怯,……,第一时间,冲到前方,去参与到其中,这种英勇无畏的精神,值得我们全体人学习~!”
“但我不希望人人都像她这样,因为是我把你们带来,我们是一个集体,早晨的情况是特殊一些,她做的也是我们同志们,下意识的反应,所以,我不能批评,还得提出表扬~!”
“但我希望,我们慰问团,还是要集体行动,我把你们带过来,自然希望,能完完整整,把你们所有人,给带回去,这是我这个政委的责任~!”
宁政委不苟言笑的脸庞,对着李楠点了点头,算作认可,率先,给这位年轻但勇敢的姑娘,鼓起了掌,相比于其他的文艺兵,政委还是希望,团里,能多出一些,像李楠这样,有责任,有担当,敢于一马当先的兵。
当兵就是要当一个有血性的兵,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这是授衔时,对着军旗许下的誓言,他这位指战员,慰问团负责人,则是要体恤官兵,尽可能保证每一位下属的人身安全。
岗位不同,责任不同。
他欣赏李楠的血性,谁也不想看到属下,对于受伤的战友置之不理,但希望所有人,还是在命令下,向着一个目标看齐。
“啪啪啪~!”
虽然,没有获得任何一个伤员的感谢,但来自团里,大家伙的认可,就是李楠今天最大的荣耀。
她压根不需要被救治伤员感谢,她所做的,就像宁政委所说,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好样的,你是我带过,最好的兵~!”
萧穗子搂了搂李楠的肩膀,她这个班长,这一次,真的是为李楠,感到高兴,能带出这样的尖子兵,她这个班长,也脸上有光。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同志们,现实又给我们上了一课,但我们不要忘记,我们此行过来的原因,工程兵的武器的是铁锹,是电话线,步兵的武器的枪支,是坦克,我们文艺兵的武器,是我们振聋发聩的声音,是我们手中的乐器。”
“今天,慰问表演工作,要顺利展开,我们没法支援前线,但我们要拿出我们的行动,来支援前线的战士们,鼓舞士气,凝聚精神,那里,表演的舞台就是我们的战场,希望所有人打起精神,完成任务~!”
再次面朝慰问团全体成员敬了一礼,宁政委的思想动员工作顺利展开。
哪怕不用做思想动员,这一刻,所有人心中迸发的热血,也让他们的积极性,拔到了最高。
镇南关门口水泥路前。
快板声夹杂着女兵们的腔调声,道道朗朗顺口的快板,话出了英雄气概,道出了这支部队的军魂所在。
“红旗飘飘军号响,人民战士歌声嘹亮……!”
“……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高炮部队的男兵们,看着文工团上下,给予到他们身上的革命热情,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然的微笑。
此去不知能否全身而退,但最后还能看一眼祖国的安宁,听一听文工团女兵们的歌声,就是牺牲了又有何妨。
“新征程军号已经吹响,强军的目标召唤在远方~!”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将士们……!”
“决胜疆场……杀~!”
一位女兵,用着较为粗犷的歌喉,唱出了最后一个“杀”字,浓浓的肃杀氛围,激励到了即将步入前线的全体指战员。
“杀~!”
“杀~!”
古诗有言,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这一次踏出国门,只为斩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的洋鬼子,所有的一切话语,不如这一个杀字。
先头部队,就是带着决胜疆场的勇气奔赴而去,所有人,在这声“杀”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慰问边防官兵的文工团,这一次,演出的场地,很简陋,但完美的把战士们的热情,给激发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很成功,非常成功,山头上的指挥部内,将星云集,所有人离开了沙盘,地图,全部汇集在了观察窗口前,看着山下关口处,那位正在献唱的女兵。
“这首歌很不错,唱出了气势,唱出了我军的军威,那个正在唱歌的小姑娘,就是蓉城那边过来慰问的文工团的?”
推开了要递过来的望远镜,国字脸的首长,背负双手,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负责对接后勤工作的军官。
“是,司L员,刚才唱歌的这个女兵,名叫,李楠,也是早晨,第一个跑去接伤员的,我去医疗帐篷看伤员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小姑娘正在那哭,一边哭一边又跑去边境线运送伤员了!”
负责对接后勤的这位军官,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看来对李楠这个姑娘的印象很深,说胆大吧,能害怕到哭,说胆小吧,能一边哭一边继续干这种不属于自己活。
“看起来,年龄不大,但能有这种魄力,着实很难得,刚才这首歌,很对战士们的心声,这样,先不急着让他们文工团退到后面,这首歌,要给战士们多唱一唱,这次去,就是要杀敌的~!”
泰山崩于面前都能面不改色的首长,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里,已经饱含了杀意,指挥大军作战,那自然不是请客吃饭。
“司L员,说起来,这姑娘,跟我们,也有点缘分~!”
犹豫了一下,负责统筹后勤的军官,貌似想起了什么,但还是提了这一句。
“哦~,你说说~!”
首长端起了茶缸,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就连指挥部内,其他肩膀上挂星的,都好奇的看了过去,一个蓉城文工团的文艺兵兵,怎么还能跟他们“边防部队”的有关系。
“年前我去京城,和防弹衣的生产厂家787厂亲自沟通,那个厂的厂长,我查了部队的档案,是叫李峰,而蓉城文工团的这个李楠,是他的亲妹妹~!”
这就有意思了,指挥部内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在下面依然没有离开的女兵。
在关隘外同志们的殷切期盼下,刚才那首歌,又重新响彻在关隘前方。
这一次,许多官兵们,跟着唱了起来,这首歌,仿佛是为部队,量身打造一般,不论男女,只要大声唱出来,不需要掌握调门,也不需要独特的唱法。
只要嗓门大,唱出了气势,唱出了雄厚的底气,那么,这首歌,想表达的精神,就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拎起茶缸盖的首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捏起的茶缸盖,敲打着大茶缸的边缘,为山下的这首,伴起了奏。
一首歌结束,首长缓缓的睁开眼,遥遥的看着观察窗外,缓缓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他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件,又看了看其他人身上的防弹衣,首长失笑的摇了摇头。
“您,认识他?”
“不光认识,还见过面,这位小同志歌唱的很好听,看来这首歌,也是他哥哥作品,没想到,现在也有能力帮到我们了,哈哈,竟然要我豁出脸面,去找他了~!”
合上了大茶缸的盖子,他想起了,那个在蓉城献唱《军号》把不少老伙计,都唱哭了的年轻人。
那时候的年轻人,只是他们的过客,半途加入,中途又退出,看来,这些年,也在脚踏实地的为部队做事。
就冲身上这件轻便的防弹衣,就能看得出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厂长,现在更是当了厂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