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知道自己错了，他自大了，确如杨闻念所说，他不该出来的，躲在雾里等杨闻念自投罗网才是最聪明的举动。
但已知的情报根本就没提到过这个家伙是一头龙！或者其他等价的东西！
这就好比诸葛亮下南蛮打算擒孟获，兵精马壮万事俱备，结果摇着扇子到阵前一看，忽然发现对面那帮土着居民里领头的不是孟获，是和轩辕黄帝干过架的蛮夷老祖宗蚩尤……
别说诸葛亮了，吕布来了也顶不住啊！
情急之下，阿列克谢却冷静了下来，他一边退步，一边高声吟诵起龙文。帽子上那颗红色的五角星上有炼金阵的光芒浮现，而覆盖整条长街的白雾在吟诵声中向着阿列克谢席卷，这个俄罗斯的年轻少将在这一刻像是吞海的白鲸。
他庆幸自己只是自大了一点，而不是彻头彻尾的傲慢，尽管情报不足的原因让他敢于出现在杨闻念面前，但还好没有走出这片白雾，他还有回旋的空间。
而在那愈发嘹亮的龙文声中，杨闻念大踏步向着阿列克谢冲锋。
双手已经从背后到了身前，带着骨节一般纹路的长剑轻易撕碎了挡在他面前的白雾，而剑锋直指颤抖着的阿列克谢。
但是席卷而来的愈发厚重的白雾将他的身影吞噬，那把剑的剑锋在阿列克谢额头不足半米的距离上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杨闻念的身影，和那缥缈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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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杨闻念一剑把裹住自己的白雾斩碎，他站在这片迷蒙的空间中，快速扫视四周。
白蒙蒙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尽头。像是很大，也像是很小，像是有边界，也像是没有边界。
而被斩碎的白雾也没有继续纠缠杨闻念，它们融入了这片空间，和其他白雾一样像是倒置的瀑布一样向着空中流淌。
“水元素……这里全都是最纯碎的纯种元素，不含一点杂质，让老牛仔看到他肯定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研究四大元素里水元素的奥秘……”杨闻念往前踏步，脚下的触感轻飘飘地，像是踩着一团。
“没时间搞清楚这个世界的秘密了……”
“凯撒的时间不多了。帕西的身体糟糕得很，他根本没有余力打败阿列克谢去救人，我得快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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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圣彼得堡，海边行宫。
修建在崖边上的长廊里，慢步走着的叶卡捷琳娜忽然停住了脚步，抬头往南方望去。
“女皇陛下，怎么了吗？”在他身后的瓦西里也停了下来。
叶卡捷琳娜抱着还没有醒过来的小女孩儿，眉头紧蹙。
“阿列克谢那个家伙……”
“他把什么东西丢进了我的尼伯龙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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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少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所有白雾散尽，或者说所有白雾都被用来带走杨闻念了，于是这条长街重显宁静。
但还没等他把散乱的呼吸调整回来，视野中就出现了呼啸的影子，一同来到的还有尖锐的破风声。
想也没想地向后仰倒，阿列克谢整个人躺到地上躲过去了那把黑色的猎刀。
穿着破烂的白西装的意大利男人横刀在他上方，刀法凌厉、身姿挺拔，但是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的身体状况。
和冰人那支小队的战斗已经榨干了他仅剩的体力，他现在挥刀所消耗的东西、几乎百分百都是顽强的意志。
抬腿踢在帕西的侧肋上，阿列克谢双手撑地弹跳起来。
虽然是个学院派的年轻军官，在这次行动里担任的也是总指挥这样的后方单位，但是他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技艺同样不可小觑，至少面对体力枯竭的帕西可以占据完全的上风。
“你也是尤里·佐尔格教出来的？”被踢中侧肋、捂着腹部的帕西单手握刀，紧盯住阿列克谢，同时缓步后退。
“西伯利亚军团混血种集训营五期毕业生，当期综合成绩第二。”阿列克谢看着那把名叫‘狄克推多’的猎刀，没有贸然出手攻击。
“据他说他是1999年被邀请去担任教官的。也就是说……你们毕业了至少十批毕业生，其中和你一个水平的约有20个……甚至更多。”帕西已经退到了来时的路口，也就是刚刚杨闻念察觉到危险停下来的地方。
“但这还不足以挑战加图索家族，如果凯撒出了什么意外……”
“你可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阿列克谢把军装整了整，被杨闻念惊出来的最后一丝慌乱也消失干净，“战争已经开始了，这是诸神黄昏的序幕。”
“从今天开始，罗曼诺夫家族、加图索家族、秘党、秘党中国分部、乃至于更多的混血家族甚至是龙族都会依次走上舞台。”
“帕西先生，你很聪明、很精明，但你自我封闭了自己的身份、视野、乃至于思考的高度，你还没有意识到今天晚上的这些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就像刚刚的杨先生……”阿列克谢瞳孔不受控制地一缩，显然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他的冲击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抹消干净的，“你说他是什么呢？”
“是人？是龙？是怪物？是魔鬼？还是救世主？”
帕西竟然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杨闻念的这副模样，虽然早就有猜测杨闻念的血统必不会是寻常的A级，但是今天他的龙化还是让帕西感到不可思议。
“你把他……送到哪里去了？”帕西这时候才想到杨闻念消失不见了。
“一个暂时不会打扰我们行动的地方。”阿列克谢弹了弹帽檐，“不过我很怀疑那个地方能困住他多久……”
“我猜不会太久。杨先生在不让人失望这一点上，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帕西往侧面走，身影消失在了这条街上。他离开了，他知道自己无法打败阿列克谢穿过这条道路去救凯撒，所以他选择离开，去寻找别的道路。
注视着他消失的街角，阿列克谢把耳麦往里面塞了塞，“加紧搜索，我们的时间估计没有预想的那么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