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比之前密集接近两倍的弹幕，杨闻念抬起剑，用手指轻轻拂过。
那一道扩散出去的‘灵’在所有人的灵视中变得灼热起来。
1号直升机里的克鲁科夫眯起眼睛，那道‘灵’的领域太炙热了，让这位战争经验丰富的俄罗斯空军上校都有些担忧。
他受命率领这一支小队来到这里追击一名重要目标，看到行动组人员名单的被狠狠地震惊住了，因为出行人员全部都是混血种，虽然大部分都只是E级血统的最低级的混血战士。
“至少是A级血统……”他在心里猜测下面那个看不清样貌的人的身份，“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王牌专员吗？我和它们的俄罗斯分部打过交道，执行部俄罗斯分部的王牌也没法正面接下这一轮齐射吧……”
虽然对于自己的火力覆盖很有信心，但是克鲁科夫还是按下了拇指旁边的发射按钮，他乘坐的武装直升机两翼下方的火箭发射巢喷出光焰，四轮整齐而密集的发射声之后，八枚S-8火箭弹从最上空的卡-52直升机上飞射而出。
“加上前面的八枚，一共16枚，这下足够了吧？”他松开手，紧盯着下面天台上那个脚步逐渐停下来的身影。
杨闻念停了下来，在言灵领域炙热到顶点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手中的剑上甚至有无形的火光在跳跃，将探照灯的光折射扭曲开，不远处的凯撒都没法看清楚他的脸。
“他在干什么？”凯撒问，“那把剑只是他用钢筋重塑出来的，一颗5.62口径的手枪子弹都能射穿！”
“杨先生在用那把剑充当一个炼金矩阵来强化自身的言灵……”帕西声音充满着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诺诺拍了拍帕西的肩膀，“他可是副校长的关门弟子，用随手捏出来的剑当炼金矩阵虽然听起来很玄乎，但对他们这种炼金大师而言应该不难吧？”
但是帕西没有理她，死死地盯着弹幕最中间的杨闻念。
他震惊的并不是那个用铁剑搭建起来的可以强化言灵的炼金矩阵，他见识过更多比这个更深奥威力更大的炼金造物。他震惊的是杨闻念并没有吟诵龙文，但是却可以释放言灵！
言灵——语言之灵，语言是龙族力量的开关，灵是龙族力量的具现——这是每一个混血种在接触言灵时都会背下来的知识，但是杨闻念违背了这个常识，他释放了言灵，但是没有吟诵龙文！
这等同于战法牧游戏里的无咒施法，是混血种时代跨越式的进步，传出去绝对可以拿诺贝尔言灵学奖！
就在帕西陷入震惊的同时，主动停下来的杨闻念也迎接来了第一批追上他脚步的机炮弹幕，其中还混杂着八枚尾焰明亮的火箭弹，他们一齐爆发的威力少说也能在天台上砸出来个直通剧院一楼的快速通道出来。
但是它们没有，这些所有的炮弹甚至是火箭弹，它们在进入杨闻念身周5米距离的时候就忽然爆发出明亮的光来，但是却没有传出来爆炸声，只能看到流线型的炮弹从弹头开始消失瓦解，速度降低，在那个无形的灵的领域内变成了一摊赤红色的钢水……
“康斯坦丁！”克鲁科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是真的，“青铜与火之王不是死在卡塞尔学院了吗？”
这一幕和一年前康斯坦丁身亡那晚简直一模一样！枪弹中孤零零的身影，围绕着他的炽热的领域，以及可以把所有射来的子弹全部融化的火焰！
“不！不可能！”仅仅慌张了一瞬，克鲁科夫就镇定了下来，“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肯定是死了，索菲小姐的感知不可能出问题！这个家伙只是靠言灵模拟的相似效果，他的言灵一定是青铜与火之王一系的高阶言灵！”
接下来的一幕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杨闻念并没有像康斯坦丁那样可以将融化后的钢水当作武器投射出去，他只是融化扑进自己言灵领域内的炮弹，然后任由成片的钢水瀑布一样倾落到地上。
倒不是他做不到，只是这样做需要对金属与火焰的更强控制力，他终归不是青铜与火之王，言灵·天地为炉可以让他融化掉这些金属，但是没法让他如臂使指地控制这些金属化作武器，他需要一个炼金的过程，现在他显然没有时间去这么做。
虽然分心操作也能利用言灵·天地为炉将这些钢水重铸成自己的武器投射出去，但是在全力应对漫天弹幕的情况下这么做有一些风险。毕竟在三峡里是摩尼亚赫号在承受攻击，失误了也不过是坏几个水密舱、掉几个船员下去喂鱼的事，但是在这里如果失误了自己就要用身体硬接炮弹了。
于是判断清楚局势的克鲁科夫果断下令，“加大火力！他不是龙王！他只是个人类，他的言灵是有极限的！让我们用火力探测出他的极限！”
“报告！”4号机机长在指挥频道里大喊，“从天台楼梯口又冲出来了三个人！”
凯撒带着诺诺和帕西冲了出来，踩着地上凹凸不平的密集弹坑跑得生龙活虎。
克鲁科夫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他风骚的身影，“转移火力！4号、2号、3号！马上转移火力攻击新出现的敌人！”
还没等其他三架直升机的机长做出回应，克鲁科夫就下达了第二个指令，“全员发射‘旋风’！目标锁定第二批敌人！”
原本还对转火有疑惑的组员立刻安静了下去。‘旋风’反坦克导弹是他们携带的威力最大的武器，克鲁科夫作为经验丰富的空军上校，他下达命令对第二批敌人使用旋风导弹，毫无疑问说明了他们才是最有价值的猎物！远比天台中间那个人更有价值。
凯撒抬起头，看着空中那四架机头还没偏移正位、但是已经射出来了整整八枚空对地反坦克导弹的武装直升机直接大吼着骂出声来，“Fuck！这帮俄罗斯的熊崽子为什么刚刚不用导弹？！现在就这么果断直接一下丢八枚下来？！”
“大概因为……”帕西苦笑一声，“主席大人您才是真正的目标吧……”
说话的同时，他的胸腔震荡，低沉的龙文从他喉咙最深处响起，在嘈杂的战场上一不小心就会忽略。
但是没有人可以忽略这句龙文带来的力量。
克鲁科夫感受着战场上扩张的第二个灵，右手猛地拍在了导弹发射按钮上，两枚导弹紧跟着飞出。面对杨闻念，就算有些无计可施他也没有动用‘旋风’导弹，但是现在他却对着凯撒毫无保留地火力全开。
前八枚‘旋风’导弹已经撞在了帕西的‘灵’上，剧烈的爆炸把天台的楼梯间直接掀飞，在空中化作黑影飞到了不知什么地方，而还有两枚在路上，下一瞬就会抵达。
克鲁科夫再度按下了导弹发射按钮，又有两枚导弹追了出去，“这是女王陛下的旨意，凯撒·加图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