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斗的话……九一开吧。”
原本还算热闹的火车站月台安静了下来，杨闻念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查尔斯松开了抓着路明非胳膊的手，就想要发问，“杨你认真的……”
“哇哇哇！你们两个要不要放手放的这么同步啊！”路明非哀嚎着向黝黑深邃的铁轨里跌落下去，情急之下他抓住了停在铁轨上的学院列车的外壳，勉强挂在了月台边缘和火车之间没有直接掉下去。
“救命啊！三分钟后发车，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抱歉抱歉，把你忘了！”查尔斯连忙回过头去救人。
…………
三下五除二把路明非从铁路轨道上拉起来之后，查尔斯就迫不及待地跑回了杨闻念身边。
“杨，你是认真的吗？”他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李书文先生和昂热校长都是当代最强的那一批屠龙者，他们之间的差距怎么可能那么大？”
九一开，且先不管谁九谁一，这两个相差悬殊的数字代表着李书文和昂热在不死斗的战斗中会有一方被另一方轻松拿捏，近乎是一边倒的战斗。
“没开玩笑。”杨闻念轻轻摇头，“不死斗的话，就是九一开。我师父九，昂热一。包括贝奥武夫也是，不死斗的情况下，昂热根本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
“区别只是对上我师父，昂热只有一成胜算；而对上贝奥武夫这种较为笨重的狂战士，昂热的胜算能稍微提高一点，大概两成半吧。毕竟贝奥武夫不像我师傅那样走技术流，他应对昂热并没有我师父那么轻松。”
“一成胜算，以及……两成半的胜算？昂热根本打不过李书文和贝奥武夫吗？”诺诺满脸不可置信，“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像是昂热校长很弱一样……”
“可是他明明一刀就让康斯坦丁失去了战斗力啊！”
“那副样子的康斯坦丁换做我师父和贝奥武夫来也不会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一拳解决和一刀解决的区别。”杨闻念耸了耸肩，“昂热不弱，他是混血种中的怪物，但前提是不拿他和那些更怪物的怪物去比较。”
楚子航也走了过来，“九一开的前提是不死斗，那么死斗呢？死斗的话，李书文先生、贝奥武夫先生面对昂热校长的胜算又是多少呢？”
杨闻念抬头想了想，“死斗的话……我师父对昂热大概是……”
“三七开吧。”
倒吸一口冷气，诺诺只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从不死斗变成死斗，胜率居然直接从九一开变成了三七开？从碾压变成了明显不敌？”
“差的有点多吧！”
“就是这么多，不要小看拼命的昂热。”杨闻念笑了笑，“昂热的命很值钱，反正比我师父的命值钱多了。”
但其实杨闻念知道，三七开应该不是最终的胜率。李书文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底牌，比如玉骨，这个言灵序列表第112位的言灵他也可以使用，这个言灵足以让‘三七开’变成‘七三开’。
只是杨闻念并不知道昂热有没有什么底牌，毕竟正如刚刚说的那样，昂热的命很值钱，值钱到杨闻念猜不出来到底能让胜负的天平倾斜多少。
如果昂热也可以使用‘玉骨’的话，七三开又会变成三七开。
虽然那是个位阶极高的言灵，但是并不代表昂热一定不能将其掌握。
毕竟释放‘玉骨’只需要两个条件。
一是极高的血统，二是完整的身躯。
龙王诺顿和康斯坦丁都拥有着绝对足以释放‘玉骨’的血统，但是他们的身躯并不完整，所以它们直到死亡也无法使用这个高阶龙类用以搏命的言灵。
但李书文可以。作为埋骨地的执剑使，他植入的是整个埋骨地也足以排在前十的那几块龙骨，而且作为人类他的身躯亦是完整的，他满足释放‘玉骨’的一切条件，只要他被逼到了不得不用的地步。
但昂热……他的身躯是否完整，他的血统是否足够高贵，这些都是未知数……
“那……贝奥武夫呢？”查尔斯从震惊中换过来之后便问道，“贝奥武夫先生和昂热校长几几开，死斗的情况下？”
“五五开吧。”
“一个从九一开变成了三七开？一个从八二开变成了五五开？”诺诺更加疑惑了，“为什么不死斗胜算更高的李书文到了死斗反而胜率不如贝奥武夫了？”
“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师父走的是技术流，贝奥武夫是狂战士。”杨闻念耐心解释，“套用游戏话术就是——我师父点的是敏捷，操作强攻击强、但是比较脆皮，死斗状况下容易被昂热一套带走。而贝奥武夫点的力量，防高血厚攻击不弱，昂热一套带不走他就要陷入苦战了。”
劫后余生的路明非挠了挠头，“贝奥武夫那两米多的个子和硕大的肌肉我知道一定是个猛男，但是校长不是有那把折刀吗？那把折刀打的应该是真伤吧？”
“真伤也耐不住血条厚啊，又不是百分比。”杨闻念绘声绘色，“而且那把折刀也不是真伤，只是会同时施加流血、破防、并且对龙族必定暴击而已。”
在康斯坦丁苏醒的那个夜晚，杨闻念曾与昂热对峙过。那一次他没有防备之下不小心被昂热的折刀划了一下，当时就感觉到一股针对血统的剧毒从伤口疯狂往心脏蔓延，虽然被圣骸压制住了，但也让他不对不选择暂避锋芒。
这就是所谓的初见杀吧……
“真形象……”诺诺吐槽，“所以就是刺客单挑拼命拼的掉拳法家，但是不一定拼的掉狂战士对吗？”
“差不多。”
虽然众人心中仍有很多困惑，但是列车已经响起了鸣笛声。等到杨闻念讲完之后，楚子航率先走了进去，一行人在他身后鱼贯而入。
杨闻念等到了最后，看着路明非钻进了火车门口，回头看了自己和走在自己身前的诺诺一眼才继续往里走。
“为什么你只拉着苏茜来了？”落在诺诺身后的杨闻念问。
“不然呢？我还要拉谁？”诺诺回过头，看他，倒着往车厢里走，“这是庆祝楚子航听证会大获全胜并且身体彻底康复的旅行，不是很熟的人没必要叫。而且还是你们男人帮的小秘密，要不是路明非走漏消息我还不知道呢。”
“当然啦，我也不是没想过把你亲爱的苏晓樯学妹喊上。”她笑了笑，笑得像只小狐狸，“但是想了想决定放弃了。”
杨闻念脚步不停，声音没有任何变化，“为什么？”
诺诺倒着走进了车厢里，带着神秘笑容的脸庞逐渐隐入了列车的阴影下，“因为这是给我的好姐妹准备的旅行。”
“虽然师姐也很想帮一帮你啦，但是夏弥和苏晓樯同一宿舍，通知了苏晓樯就等于通知了夏弥。”
“所以只好先委屈一下师弟了！”
“不过师弟你放心！等下次！师姐一定帮你也整的明明白白的！不就是个苏晓樯吗？这种胸不大也无脑的纯情小富婆，师姐出手必帮你手到擒来！”
“大可不必……”杨闻念眼角又抽了抽，他决定以后和这个疯婆娘划清界限。
因为每次有她在，几乎必定不会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