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用七把刀剑把神钉死在了十字架上，于是历史又进入了新的篇章。”
“在杀死黑王进入第一个新时代后，这个世界又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了第二个……新时代……”
年纪很轻，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圣女神情不知何时哀伤了起来，“所有的神明都死于背叛。黑王背叛了白王，龙族背叛了黑王，人类背叛了……圣父。”
“所以神明的苏醒，必然是为了复仇而来……”守夜人长出口气，“别说这些弯弯绕绕的了，现在可不是科普时间！”
守夜人问，“我们尊贵的守墓人冕下，快告诉我，李雾月到底是吞食了谁的‘神血’？”
“圣父的神血。”杨闻念说，“他曾在一百多年前击杀了梅涅克·卡塞尔，并打碎了卡塞尔家族祖传的那把亚特坎长刀。”
执剑使李书文皱了皱眉，“那把亚特坎长刀确实是千万年前把圣父钉在十字架上的七根‘圣刑钉’之一，但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神血是诅咒，那七把弑神的武器都是不祥之物。”
“事实也是如此，每个执掌‘圣刑钉’的家族都免不得走向没落，甚至血统断绝，比如卡塞尔家族。”
圣女开口，“除了流落到我们手里的那把‘弑神之枪’。那柄枪不是七根圣刑钉之一，但确实染过神血，只是不知道是哪位神的。我们把它熔成钢水、净化掉神之诅咒之后重铸成形，那杆枪封存在我如今所处的圣彼得大教堂，名字叫做朗努斯基之枪。”
守夜人猛拍自己乱糟糟的桌子，“喂喂喂！我说过了，现在不是科普时间！”
“但有人没听过这些东西。”老和尚祥和的目光看向自己右手边的中年人，“我们新上任不久的‘布道使’需要知道一些关于‘埋骨地’的秘辛。”
头戴白纱，脸上写着我是个阿拉伯人的布道使对着老人捂胸躬身，“谢谢‘大祭司’。”
大祭司点头，随后看向杨闻念，“请问守墓人冕下，您猜测天空与风之王吞食了那把亚特坎长刀上的神血，所以实力超出了我们的估计是吗？”
“不是猜测。”杨闻念摇头，“我问过李雾月，他承认了。”
会议室稍稍沉寂了一瞬。
“你是说……龙王可以吞食神血来增强实力？”守夜人的声音有些哑，想必他的喉咙很干，“可是我们要知道，龙类和混血种一样，决定我们实力下限的东西很多，但是决定我们实力上限的东西却只有一个。”
“血统。”杨闻念说，“血统决定了龙类和混血种的上限。”
“还有不要总我们我们的，在座诸位里只有你一个混血种，我们都是100％纯血的人类，别搁这套近乎。”
守夜人强忍住自己掀桌子的冲动，因为他并不在这间会议室里，掀桌子也只能砸到自己的脚，“别管近不近乎了！”
“四大君王的血统是尼德霍格赋予的，掌握‘智’的龙王不管怎样，只要不吞噬自己的兄弟姐妹走上成神之路，实力都只会相当于顶尖的次代种，这是被写在《冰海残卷》里的铁律！”
“但现在天空与风之王违背了这条铁律……”守夜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他变强了，说明他的血统在进化……他掌握了新的进化血统的方法，他找到了新的成神之路……”
“我们一直觉得‘亲情’会阻碍四大君王吞食自己的兄弟姐妹进而走完成神之路，事实上诺顿和康斯坦丁的死亡也印证了我们的猜想。”
提到诺顿的时候杨闻念低了下头。在埋骨地的认知中，诺顿已经死在了三峡水库里，而不是在洛阳的某间单身公寓里当死宅……
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思，守夜人滔滔不绝，“可是现在天空与风之王却向我们展示了另一条进化血统的道路。甚至这不是唯一一条，可能还有更多的成神之路没有被我们发掘……”
“所以我才提出要立刻开一场会议讨论一下。”杨闻念耸耸肩，“我想我们应该提高警惕。不止有复苏的尼德霍格，可能还有其他东西也足以成为这个世界的威胁，也许还有其他龙、甚至是人找到并踏上了成神之路。”
“但最大的威胁仍是黑王本尊。”大祭司摇摇头，“我们只需安静地等待黑王苏醒，尼德霍格会以复仇的火焰将所有的‘逆贼’焚烧殆尽，包括那些踏上、甚至走完成神之路的龙或是人。”
“那场苏醒在预言里被称作‘诸神黄昏’，这些伪神们都无法幸免于难。守墓人冕下，您无需多虑，您只需要走完您的成神之路，以真神的身份，再一次击杀尼德霍格便可以了。”
“投票吧。”杨闻念没有和大祭司争论，“投票的问题是，我们需不需要分心去管这些‘伪神’。”
守夜人第一个开口，“当然得管，成神之路对我们而言太神秘了，我们不能放任其他家伙随随便便走上这条道路！”
但圣女看向了大祭司，“我认为无需分心。我们只需按照预言所说安静地等待诸神黄昏就可以了。”
来自阿拉伯的布道使也摇头，“预言中，诸神的出现与消亡是这世界的命运，我们不应干涉。”
杨闻念和守夜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了李书文。
3:2，最关键的一票在这个老人手里，虽然3:3也不会立刻胜出，但至少还有周旋的机会。
杨闻念的师傅，同时也是埋骨地执剑使的老人低着头，过了半晌才开口，“我弃权。”
在3:2的情况下，弃权就等于4:2。
守夜人当即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们三个信教的家伙读经书读傻了吗？平时少读点《圣经》《古兰经》《金刚经》吧！多看看这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世界已经变样了！别总用你们一百年前的脑子看问题！”
“喂！我才十七岁！”圣女不满地说。
“但你脑子里的东西全都是梵蒂冈里的老教皇传给你的，那个老东西八十二岁，82+17=99，所以你活了九十九年了！”守夜人说的振振有词。
“混血种世界变得和一百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你们不知道如今的混血种世界变得有多疯狂！有多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