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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解开后,众人便在三楼喝起酒来,席间,借传菜唤酒之际,薛庆、薛元魁叔侄二人下楼说了几句,而霍子玉听力绝佳,两人对话被霍子玉听了个正着。

叔侄二人刚来到楼下,薛庆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了薛元魁。

“元魁,平西侯果真是武神?”

“不错,叔父,先前的神腿王一平、中原第一剑柳剑星都是内力绝佳之人,二十多年来在江湖上罕逢敌手,霍子玉可以轻松打败二人,又能在力道上轻松败我,再加上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中战胜力道大成的室韦高手、战胜气道大成的西域高手,这等实力,必然是武神无疑了!”

薛元魁说完,又是一叹:“也是侄儿托大了,听说他在长安力扛千斤马坠之力,还以为是吹牛!”

薛庆似乎在想些什么,隔了一小会,他的声音才又响起:“元魁,武神境真的有这么厉害么?”

“额……叔啊,我华夏百族自轩辕以降,四千年,算上平西侯也才出了四位武神,可谓千年一遇,前三位不管是战神蚩尤、楚霸王,还是十六国战神冉闵,哪个不是纵横天下、神威盖世之人?”

薛元魁说着,顿了顿,叹息道:“传说,武神都是有武神领域的,可以护住他们命脉,只要他们自己不想死,就没人可以杀死他们,所以,咱们……”

“明白,咱们以后不惹到他就是了……”薛庆无奈的叹息之声响起。

“叔父,有句话,不知侄儿当讲不当讲。”

“元魁,你我虽说是叔侄,但你父亲早逝,是叔父将你带大的,一向视如己出,你与你亮弟跟亲兄弟有什么区别?你为何突然这般生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嗯,叔父,”薛元魁道:“每逢武神降世,必有千年不遇之刀兵伴随,如今大唐四方纷争不断,我看这平西侯便是应此劫而生,我观此人文武双全,却为人坦荡无私,不管他为的是平定大唐、匡扶社稷,还是未来有别的奇遇,如果我们能跟上他的步子,荣华富贵还不是……”

“我明白,光是看陛下那个信任他的架势就知道此子未来不可限量,京中几大势力早已站队,关中豪门也都巴结上了他,关东豪强倒是还都在观望……”

“所以咱们薛家应该第一个站出来啊,”薛元魁激动道:“而且现在机会太难得了,田老倌得罪陛下、得罪平西侯,咱们抓了他,岂非正是纳了投名状?”

“可是你家妹子刚……”

“哎呀,那是咱们以前被田老倌那老狐狸迷惑了,现在这么做,这叫大义灭亲!”薛元魁越说越激动。

“嗯,说的不错,不过田老倌也没做什么公开忤逆陛下的事情,咱们上手就抓,说什么大义灭亲,说不过去啊!”薛庆忧心道。

“这……”薛元魁闻言低头沉思起来,忽然喜道:“有了!”

“怎么,有什么主意?”

“先前关中发生了拐卖大案,这报纸不是贴的到处都是么,还有不少河南府被拐卖的女孩回来,叔父可还记得?”

“你的意思是……栽赃他们涉嫌拐卖?”

“咳,叔父,怎么能说是栽赃呢,您忘了田老倌带个小姑娘回来了?他说是捡的,但谁见过整天捆着捡来的孩子的?摆明了是拐卖的!这个老变态!”

“哈哈哈,元魁,还得是你啊,智勇双全!”薛庆笑道:“那你现在就去抓他们父子,然后派人四处通告他们的罪名!”

“啊不,先通告罪名,然后再抓人,让洛阳百姓都做个见证!咱薛家可不是落井下石、捉亲投靠平西侯的人!”

“嘿嘿,好嘞,还是叔父想得周到!我走了!”

“凡事小心,那个田老二功夫不错!”

“叔父放心,看我捶不死他!”

薛庆再上楼来坐定,霍子玉装作完全没听到他们叔侄的话,继续喝酒。

但薛庆却拱手道:“侯爷初来洛阳,老夫招待不周,今日又多有冒犯,所以稍等送您个小礼物,还请您笑纳!”

霍子玉故作不知,拱手笑道:“薛大人已经赠予本侯八万两,这可已经是天大的礼了,再送其他礼,本侯可不敢收了。”

薛庆闻言抚须大笑道:“侯爷,方才八万两只是比武输的赌金,老夫稍等送上的,才是真正的礼品!”

霍子玉想到,田老倌诡计多端、老谋深算,在这洛阳城必然有探子,他们方才在这天津桥闹得动静那么大,他田绪必然已经知晓,很可能会涉险跑路,所以他转而侧身跟关松说了几句,这才与薛庆继续喝酒。

半个时辰后,有军士来报,见霍子玉等人在,欲言又止,薛庆道:“侯爷不是外人,你直说便是。”

“是!”军士拱手道:“田绪与田仲武父子连夜离开洛阳,直奔孟津而去,薛元魁将军已经前去追击!”

“什么?”薛庆闻言疑道:“什么时候的事?”

“两刻前。”

“不可能,田仲武可是在驿馆中被严密看守呢!”李愬急道。

薛庆则问道:“田老倌在偃师薛府别院,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甲士,他怎么出城的?”

“回禀大人,他和手下化妆成了下人,瞒天过海出了府!”

“奈奈的,可恶!”薛庆闻言大怒,骂完正要向霍子玉解释,却见霍子玉问道:“薛大人,您是否事先知道此事?”

薛庆急忙摆手道:“此事绝非老夫手笔,前些日子陛下还来信劝慰老夫,明言大义,老夫又怎会为虎作伥与朝廷作对?!”

见霍子玉与其他人表情有恙,李愬更是一脸不信,又道:“老夫虽说是收留田贼,名为保护实则监视,今日邀请侯爷前来,也是为了试探侯爷身手,绝无拖延之意!”

薛庆继续解释道:“那田老倌连侯爷踏步武神境都没有告知,摆明是要我等得罪侯爷、离间我们,足见用心之险恶!我与元魁侄儿也是刚发现他拐卖人口,想抓他送给侯爷做见面礼。所以定是他有探子见我们握手言和,所以担心自己被加害,私自决定逃走!”

霍子玉听到了薛庆叔侄话语,自然知道他所说皆是实话,于是拱手道:“薛大人德高望重,所说自然是掷地有声的实话,本侯又岂会不信,何况元魁将军已经去追了,我们锦衣卫也已经去追了,擒获他们,料来不难。”

薛庆闻言,大喜拱手道:“侯爷过奖了,那咱们继续喝酒?”

霍子玉闻言摆手笑道:“薛大人,您的酒虽好,但是本侯却是不能再喝了,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薛庆听霍子玉说完,以为他还在生气,于是便要张口解释,霍子玉却笑道:“薛大人,非是本侯不信任你的话,而是不信任田家父子。”

“这……”薛庆不解。

“薛大人,田老倌在关中逃遁,用了多次替身、金蝉脱壳,所以此次本侯怀疑他是故技重施。”

见薛庆依然一脸茫然,霍子玉道:“薛大人获得的情报是他们父子从偃师逃走去孟津,但要知道,去孟津必须要经过洛阳,这么张扬,可不是田家父子风格,显然是他故布疑兵、吸引我们注意力之举,而他本人,极有可能往东经巩县或者荥阳北上,甚至绕道登封、汝州……”

薛庆恍然大悟,连忙拱手道:“那老夫祝侯爷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