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在推理片中往往都饰演双重角色,既与侦探有一定关系,又经常是处境危险的女性。这些女性往往足智多谋、自食其力、意志坚定,她们可以触发后续事件,或者作为无助的受害者构成悬念,也……经常是双面人。”
“这几个形容词,听起来貌似很熟悉?”白川泉抿了抿唇,眉眼带笑。
眼下这部在现实中上演的推理片,也到了水落石出的落幕时段了。
推理片中出现的女性……
艾琳娜·埃马努埃莱·萨伏依?
白川泉托着腮,慢悠悠叹了口气。
“恐怕是门外顾问的‘老乡’……那名女性穿越者吧。”
一切的因,一切的果。
都从乔托·彭格列最初的那名恋人身上蔓延出无数丝线,严严实实包裹了事件的全貌。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彭格列黑手党那些家伙支支吾吾不肯告诉我的,不正是这件事儿么?”
白川泉不禁喃喃:“墨西拿港口……”
墨西拿(messina)是意大利西西里岛上第三大的城市,位于岛屿东北端,正在海峡最窄处,为欧洲大陆进入西西里岛的隘口,隔海峡与伸入地中海的半岛本土相望。
墨西拿当地每日有渡轮来往西西里岛和意大利本土,同时提供了良好的深水港,可供地中海上来往的邮轮停泊。
无论是从意大利西西里首府巴勒莫(palermo)还是意大利南部西西里的城市卡塔尼亚(catania)、锡拉库萨(Siracusa)动身,都需要行经墨西拿。
值得一提的是……
“在漫长悠久的岁月中,墨西拿这座城市遭受的灾害堪称‘五毒俱全’,大地震、泥火山喷发、山崩地裂、上下震动、旋转运动、沉陷、海啸、洪水,这些现象甚至堪称连锁反应一齐在同一时期出现过,但由于墨西拿重要的地理位置,总有新的城市很快在废墟上建立。”
红褐色头发的男人穿着一身普通的服饰打扮,与精心打扮的游客们并不相同,用闲聊的语气说着。
“炫耀你的学识,还是说,在这无趣的地方待了太久,连这些内容都成为了你无聊的谈资?”
轻柔的话语依旧掩盖不了话中的轻蔑,坐在他身旁交叠双腿的青年肩头披着一件白色的高档西装外套,内里是服帖的黑色马甲和衬衫,浅金色的长发被发带束在背后,仿佛此时身处的不是闹市,而是高雅的宴会厅,却意外地融入环境而不显突兀。
“别这么说,暗杀王阁下,我可是好意讲解,要是对别人,我这项服务可不是免费的。”
“我告诉过你我不需要那个名号了。”保罗·魏尔伦轻慢地瞥了眼身边的红棕发男人,皱起眉有些不悦浮现,“还有,m·b·A,你也应该知道,那个男人——马拉美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这样的东西可不够吸引那家伙的视线。”
保罗·魏尔伦傲慢的神情多了几分兴致恹恹。
斯特芳·马拉美,他的造物主,如果没有必要,保罗·魏尔伦根本不愿意提起他。
然而,要让保罗·魏尔伦完全不去关注斯特芳·马拉美也是不行的,那是名危险十足的男人。
“当然,当然。但是让我说完吧,魏尔伦,”司汤达摸着自己红棕色的头发,“谦卑地聆听那些让人站着都能睡着的蠢话,这样的时光太久了,我也会感到厌烦。”
保罗·魏尔伦甚至不想对此说些什么,于是司汤达就继续说了。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钟塔侍从最近往意大利派来了人手,以阿加莎女爵霸道的作风,这可不像是没有事情即将发生的信号。”
“我猜,果子快要成熟了。”
“果子?”保罗·魏尔伦平静地扯动嘴角,意味深长,语调依旧如同平日柔和,仿佛一名教养极佳的人类,在知情人眼中,却是这位曾有着行业内“王”的名号的青年冷淡与狂傲一面的象征罢了,“我看会是吞噬血肉的滕蔓吧。”
“总是有些人无法抵抗未知的诱惑,哪怕心知肚明那就是危险本身。”
“也不能这么说,”司汤达反驳,“毕竟彭格列家族,那群黑手党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当年我们晚了一步,让他们无声无息地落地,然后组建起了自己的势力,又得到了意大利隐秘派的庇护,要想再做些什么,就很困难了。”
“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了。”
保罗·魏尔伦淡蓝色的眼睛向头顶看去,轻笑一声,充满了讥讽:“是吗?”
不一样?
是指获取了守主动权?
还是指,主动将灾祸的大门打开呢?
“你得理解,魏尔伦。”司汤达说,“在人生这片自私的沙漠里,人各为己,人人都是在为自己做打算。”
“不如把注意力放在现下的风景上吧,m·b·A,”保罗·魏尔伦轻笑,他的话语如此平静,“浪花是海上的奇景,可她更像一位舞蹈家,她能使人抛开烦恼,尽情地欣赏。”
不远处,海波闪闪起伏,活像一只只跃跃欲飞的蝴蝶。
自取灭亡的人类行径之下,这份美景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了。
守株待兔。
保罗·魏尔伦轻盈地伸展肩膀,拥抱着从金光荡漾的海面上吹拂而来的风,身材高挑的青年站起身后,一个微笑从他俊美的面庞上浮现。
仿佛神只嘲笑着世人无知无觉的愚蠢。
但是——
他有什么理由要阻止这一切呢?
兰波可不在这里。
在那道裂缝的深处,谁才是那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