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皇帝所谓和封禹有关,姜微盈那点困倦全飞了,一双杏眸瞪得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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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副你真敢大逆不道的表情让封禹忍不住发笑。
他温暖的掌心贴上她额头,俯身去吻她的眼睫:“怎么,吓着了。”
少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眨啊眨,忽然伸手抱住他,脸颊紧紧贴着他胸膛。
“没被吓着,是真的担心你,以为你要被内阁和禁卫们算计!”她语气里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皇帝死了就死了,跟我们有什么相关,我是怕他死了连累你!如今知道不是,只有开心,哪里来的惊吓!”
她从未如此直白表达过对他的关切,封禹一愣,怀里似乎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暖烘烘的小火炉。
温暖的感觉一直从四肢流入心田,然后就在体内燃烧起来,烧得他连眼眶都在发热。
他紧紧回拥她,道:“我该事先跟你说的,这样就不会让你担心着走这一趟。”
歉意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
他怀里的少女却是笑了一声,抬头在他下颚落下一吻:“但我帮上忙了,不是吗?”
封禹顿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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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他一再奢望困住的不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如今却恍惚地想,他这么做,让她跟着自己冒险,是不是过于自私了。
可让他在这个时候撒开手,那更是不可能的。
他骨子里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至极的人。
他拥着她,沉默了良久,忽地笑了一声:“三姑娘,如若有一日要你陪着我下地狱,你悔不悔。”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儿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的话骇人,他知道,可她的反应让他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了再沉。
“人间无你,与地狱有何区别?”
他怀里的少女轻声一叹,声音幽幽且悲凉,像是从没有他的人间归来。
封禹心脏猛地跳动,剧烈无比。
眼眶的酸涩像是被洪水冲击的堤坝,让他有着岌岌可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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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紧牙关,后牙槽都咬酸了,才将那股酸涩逼了回去,捧着她的脸吻下去。
姜微盈在他激烈的亲吻中伸手摸了摸他头,有种好像自己才是吓着他的那个,不然他为何如此激动。
如若不是她偷看一眼,发现他表情正常,她都以为他哭了呢。
“三姑娘,怎么还分心?”他发现她偷看自己,伸手捂住她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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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微盈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困倦,在他怀里窝着睡着了。
一觉睡醒,人还在马车里,封禹却不见了踪影。
她坐起来看了一眼天色,外头似乎已经黑了,撩开帘子缝隙,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提督府。
她刚撩开帘子,守在外头的雪怜就高兴上马车来:“姑娘可睡醒了,再不醒,一会儿就该下雨了。奴婢还想着要不要把你喊起来呢。”
“我是直接被送回府的?”姜微盈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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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有着柔软的垫子,她身上还搭了薄毯,一角放着冰,显然是后来有人布置的。
雪怜说是,扶着她下车来:“督主说宫里还有要务,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进城了就换了马,直接跟着圣驾回宫。”
少女闻言点点头,心想果然宫里的事不会简单完结,还得有后续。
她多少猜到封禹胆大妄为的缘由,那就是为了在皇帝心里再种下猜忌的种子,猜忌太子、楚王和齐首辅。
太子和楚王两人,不管谁能笑到最后,只要回京,其中一个人都会对封禹产生威胁。
封禹现在的权势是靠着皇帝才得到的,哪怕有异心,也得先权衡大局牵制其他人。
两人刚南下,此时皇帝出事,都是利好太子和楚王。如若皇帝一死,太子就可以顺利回京登基,又或者是楚王在南边就灭了太子,直接利用明月教反攻京城。
楚王到底有着前太孙的正统出身,京城又有齐首辅在,多半是能够来个‘拨乱反正’的。
所以皇帝一病,哪怕太医说是风邪入体,不是人为的,皇帝根本就不会信。
皇帝多疑,越是占理的说辞,皇帝越觉得身边潜藏了连封禹都无法查出来的‘叛徒’,如此一来,怎么会不猜忌太子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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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越是猜忌,就越会警惕两人再度打压,即便两人是立功而归,皇帝也不可能真心倚重他们。
事情抽丝剥茧地分析下来,姜微盈只能说封禹心思确实缜密,完完全全拿捏住了皇帝的心理。
姜微盈刚回到无名居,前脚进屋,大雨就落了下来。像是朝人间泼了盆水,哗啦啦一下,将四周景物都给吞没了。
她回身,望着这场大雨,担心宫里的封禹,担心去了南边的父亲。
此时此刻,皇宫内的封禹正站在皇帝床前。
皇帝回宫后,好像回到了铠甲内,眼里的惶惶散去不少,自私狠辣的性格亦开始运作,冷声和封禹说道:“说是风邪入体,朕一路都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哪里来的风邪!那太阳都快把朕烤化了!”
“齐培非要朕去祈福,其他大臣也一块劝,朕看他们是真的要反了!是在这里算计着朕!”
“朕死了,他们暗中拥护的人就能上位了!他们就不用看朕的脸色过日子了!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说到激动之处,皇帝还止不住咳嗽起来。
封禹贴心地让少监拿帕子给皇帝擦嘴,又让人喂水,温声说:“圣上龙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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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推开送到唇边的水,厉声道:“个个翅膀都硬了,都想欺朕头上来了!南边那些谣言,多半就是他们自导自演!”
皇帝越想越气,封禹见他不喝水,就挥手示意石少监退下,到皇帝跟前低声道:“其实臣有一事想要禀报圣上。”
“你说。”
“臣前儿收到南直隶的锦衣卫消息,说楚王当年活下来,是因为故太子和故太子妃假死,让暗卫护送一路才顺利逃离。楚王一直在南边活跃,指不定是还有什么故人留在南边,如若是,那才是心腹大患。”
封禹说话的时候,看似半垂着眼眸,可眼角余光都锁定在皇帝的脸上,将皇帝骤然变色的一张脸全看在眼里。
而且皇帝的慌神不是听闻消息之后的诧异,甚至不受控制地喃喃一声:“怎么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