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了风,两岸的山林都被吹得簌簌摆摆。
封禹袖袍灌满了带着山水气息的风,站立在船头像远处眺望。
人间面容相似的人很多,世间也并非都有那么多的巧合。
只是巧合送上来了,若是不闻不问,心里自此都会留下一个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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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让人查一查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他喊来自己的护卫,低声吩咐:“让人查查,义帮的三当家到底是哪一年进去的。按照那个年份,往前推五年,查这五年内长年驻守西北的武将名单,再看看哪几个是符合他的年纪,又曾被革职或者战死的。”
护卫应是,当即回去修书一封,用信鸽传了出去。
封禹在吩咐过后悔到船舱,见姜微盈正靠在窗前看风景,风吹得她衣袖翻飞,上前去把窗户关了。
“她们就由着你吹风?”他从后方搂着她,摸到她搭在窗台上的手冰凉。
小姑娘仰脸看他,眨眨眼,一副无辜的表情:“你瞧有谁能劝动我?”
“你还得意起来了。”他好笑,拽着她手将她带离窗边,“我问那个五当家了,你是长得有点像他们三当家,但让他口述之后画了人像,那是因为你易容了。”
他说着,把事先准备好的画像拿出来,摊开在她眼前。
姜微盈盯着画像上粗矿的男子面容,回想了一下自己男装的扮相,似乎就像了个眉毛。
“——我看起来有这么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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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禹笑道:“男子的轮廓肯定是要比女子的大一圈,只看五官罢了。”
他话落,发现姜微盈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探究的目光不知是对他的说辞起疑了,还是想起了其他……比如那个让她能联想到身世的九宫格生辰。
不过他素来内敛,唯一失态是在宫里的石室内,被她盯着他,他不但没有感觉到有压力和心虚,反倒还能不正经调笑。
“怎么,三姑娘看来看去,还是发现我封某色相好看?”
姜微盈眸光一转,终于收回视线,啐他一口:“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二殿下就挺好看。”
某人的脸当即就黑了,画像一扔,恶狼一样扑过来,掐着她下巴就亲过去。
姜微盈被他吻得气喘吁吁,都想拿脚踹他。
真真是个醋缸子,她只是说实话!
仙风道骨的二殿下确实皮相好看!
然而醋缸子再怎么想泄愤,也还得照顾小姑娘的身体,听着她喘上气的声音,再气也只能咬牙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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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倒在长榻上的小姑娘面若桃李,杏眸内水光迷离,红肿的双唇亦抹了人间最艳丽的颜色般,媚态横生。
撑起身子的封禹低头,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胸口被她重重锤一下,才彻底坐直身子,桃花眼危险睨着她。
姜微盈倒是不怕,甚至还朝他嫣然一笑。
不过她心里还装着正事,没再多刺激他继续发疯。
“京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那边有消息吗?婉柔什么时候会被接走上岸?那个五当家,你是准备利用他引诱其他人出来?”
她一句话三个问题,最后一个说中了他心里的打算。
所以他有时候也不得不忌惮小姑娘的聪慧,真快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了。
“京城有圣上在,哪里能有什么情况,多半是礼部在准备楚王的婚事吧。还有一个时辰会到达一个小渡口,她会在那个地方上岸,至于五当家……”
“我说三姑娘,你若是出于关心我的安危,我可以如实告诉你打算。如若是给那个婉柔姑娘打探的,那恕我无法告知。”
姜微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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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真讨厌,明知她是关切,非得给她安莫须有的罪名。
她眼眸一转,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嘟嘴喃喃道:“我给人婉柔姑娘问问怎么了,一看那个五当家就是对她有意思。”
封禹:……
被她反将一军了。
还不如不逗弄,起码能顺着她话说下去,指不定还能听几句甜言蜜语,现在被他自个给弄没了。
他滞了滞,反正脸皮厚,将支着胳膊的小姑娘拽起身,让她靠着自己肩头。
“三姑娘,可是我想听你说你是在关心我封某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桃花眼认真盯着她看,被他这种专注的眼神看久了,反倒莫名觉得愧疚自己逗弄他了。
“我是在关心你。”她低下头,用几乎快听不清的声音说。
封禹亦低下头,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三姑娘刚才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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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这下可不再如他的意,抬手就去扯住他脸颊的肉泄恨:“爱听见没听见,受伤活该!”
他的脸被她扯得变了形,看着滑稽极了。
他哼笑:“我看三姑娘是恨不得当寡妇呢。”
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我可不是你家娘子,可不会替你守寡。”
所以说她没有良心!
封禹阴恻恻一笑:“那我只能好好的留着性命,祸害你一辈子,我看谁还敢娶你。”
“我就不能招婿?!”她看傻子一样看他。
封禹:……
算了,还是把她气人的嘴巴堵上吧。
两人小孩子似的在吵嘴,雪怜和四个小丫头在外头听得直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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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就甜蜜得很,谁都很在意彼此。
船上这边两人蜜里调油,此时的京城,朱翊楚实在是头疼得不行。
皇帝乱点鸳鸯谱,给他指了长宁郡主的嫡女——赵语诗,但在他的争取下,皇帝答应一同赐婚凌皎皎当平妻。
原以为,他能因此把凌皎皎哄好,结果这几日他去凌家,凌皎皎根本不拿正眼看他,再是送礼物也都被她悉数丢了出来。
“皎皎,我也是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难不成我真让你当我妾室吗?!”朱翊楚拿出十足的耐性,站在凌皎皎的窗户前解释。
屋内的姑娘没有回他,让他只能继续放下身段:“我知道这事是我委屈了你,我答应你,只要你嫁过来,后宅都由你说了算。”
人嫁进来了,他想让谁管家的决定权还是有的。
哪知正是这句话,戳得凌皎皎恼怒不已,砰地一声推开窗户。
窗扇直接撞到朱翊楚的鼻子,让他疼得狠狠倒吸一口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