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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舒草草翻了一遍,将书合上。

秦冰伸手来拿,他晃手躲开,秦冰拉下脸来,“你看得,我看不得?”

她玉手轻挥,抢过笔记,才看了十几秒,啪的一下,劈手把笔记本砸进许舒怀里,玉面烧霞,狠狠瞪许舒一眼,快步跑到窗边,看风景去了。

“这个曹广校,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谷春感叹之余,一脸艳羡。

“屁的人才,癞蛤蟆睡青蛙,长的丑玩的花,死了少个祸害。”

段阔海愤愤不平。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惨叫传来。

贾政明身后的胖治安官忽然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众人被唬了一跳,贾政明上前踢他一脚,“鬼叫什么。”

胖治安官翻过身来,指着西面的墙壁,“血……血……墙在流血……”

众人抬头看去,无不骇然。

那扇纯白的墙壁,忽然现出十数个血点,血迹快速扩大着。

窗外朗朗白日,室内忽然平添阴森,让所有人心中发寒。

有那胆小的治安官已经吓晕过去,更多的人已持拿武器在手。

段阔海冲秦冰点点头,秦冰口中念念有词,一张杏黄符从她袖口飞出,直扑墙面。

倏地一圈,杏黄符忽又飞回,秦冰收了,缓缓摇头,“不是恶灵作祟。”

“砰”的一声枪响,一发子弹射入墙体。

“作死啊!”

贾政明暴喝。

“走,走火……”

一名治安官颤声说道。

“快看,是字符。”

有人惊声呼道。

果然,墙面上的血点聚成一个个字符,有的是文字,有的是数字,还有数学符号。

“这,这……”

众人目瞪口呆。

“快,快,找设计院的专家来,也许这些字符就是破案线索,或许是曹总师临死前留下的……”

谷春厉声吼道。

他身后两人快速奔下楼去,不多时,便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墙上的血迹渐渐干涸,许舒走到墙边,伸手去摸血迹,被秦冰叫住,“别作死。”

许舒取出一把钥匙,从墙上刮下一丝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结起个疙瘩。

“发现什么没有?”

秦冰问。

许舒摇摇头,“想不通。”

他阔步走到窗台前,闭上眼睛,点燃香烟,深吸一口,随着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关于曹总师案的无数线索,在他脑海中飞旋,一点点地被他捋出脉络。

他来到曹总师的主卧,在茶几旁坐了下来,又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模拟昨夜在这间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

忽然,一道灵光炸开。

“队长,专家请来了,这位是设计院的曾副总师,他是曹总师的助手。”

紧接着,便听一道沙哑的声音惊呼,“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市图书总库资料馆的存储密……”

“住口!”

许舒冲出房门,一声断喝。

身材枯瘦的曾副总师被许舒这凶神恶煞地一声暴喝,吓得连退三步,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你呜嗷什么,事涉大案,稍有差池,老子扒了你的皮。”

谷春怒骂。

墙上的血迹才现,便坐实了此案涉及超凡力量,谷春急不可待地想要抢功。

“你踏马要扒谁的皮。”

段阔海阔步上前,一双大手捏得咯吱作响。

许舒道,“报告队长,案子破了。”

“什么!”

无数眼球转向许舒。

许舒道,“段队,既然是咱九队的案子,外人是不是没必要听。”

“那是自然。”

段阔海斜睨着谷春,“老谷,咱们的账以后算,现在你还赖在这儿,我都替你脸红。”

谷春抹了抹油头,“老段,是你的功劳,谷某人不跟你抢。但我既然来了,不能顶着一头雾水回去,我这个表态,你还满意?”

段阔海点点头,“行了,小许,你说案情。”

许舒一指谷春,“谷队长,别装了,凶手就是你!”

“啊哟!”

和谷春挨得最近的贾政明惊呼一声,一步跳出两米远,拔出配枪指向谷春。

跟着谷春的两名七队队员也吓了一跳,赶紧错开数步。

众目睽睽,谷春满脸胀红,“你,伱放屁!凶手怎么就成了老子,段阔海,你敢指使这小王八蛋构陷老子……”

许舒笑道,“谷队长,你别激动。”

“我激动你奶奶个腿儿。”

谷春重重一抹头发,本来高抛的发型,被他重力压成了鸡窝,“好,你说老子是凶手,你有什么证据。”

许舒道,“第一,你明明是七队队长,这里案发,根本不关你七队的事,你为何到此?而且比我们都先到,这难道不反常么?”

“什么反常,老子那是抢功……”

话至此处,谷春忽然住口,面色尴尬。

许舒笑道,“我一直想不通明明此案和谷队长无关,谷队长偏要去而复返,十分反常。现在解开了,原来是为抢功,现在谷队长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秦冰玉手掩嘴,俏脸胀红。

段阔海又气又好笑。

谷春暴跳如雷,怒吼连连。

他本来就是来抢功的,但这事儿说得干不得,现在被许舒逼得自己说出来了,就成了段阔海手里的把柄。

这案子的主动权,彻底被段阔海抢走了。

“好好好,段阔海,你这回是招到人物了。你不是喜欢抢功么,我让你抢。这件案子,我一定会上报到站里,到时候如果破不了案,我看你怎么和站里交待。”

谷春死死瞪着许舒,“小子,还有你,我倒要看看你除了嘴皮子利索,还有没有旁的本事。你才套上的官皮,我倒要看看你能穿几天。”

许舒冲谷春拱手,“多谢谷队长记挂,区区不才,在段队和秦副队的指导下,破这案子,就一个字:玩。”

谷春气得直喘粗气。

许舒一指晏紫,“晏小姐,藏了这许久,该给大家一个交代了吧。”

“啊,你,你在说我是……凶手?”

晏紫一双清澈的眼睛写满了惊疑

“许……老弟,慎言,慎言啊……”

贾政明先急了。

他太知道晏紫经营的白马书寓有何等的影响力,真正的往来无白丁,据说治安署的白副署长都是那里的常客。

谷春冷笑,“胡乱构陷,看人家纤纤弱质,想搞屈打成招?”

许舒道,“晏小姐,拜托收敛一下你的舞台天赋,没用的。

好吧,既然你喊冤,贾副社长和谷队长也替你喊冤,咱们一起来复刻一个事实。”

说着,许舒阔步朝主卧走去,众人跟行在后。

晏紫美眸含泪,一脸哀戚。

段阔海和秦冰,一左一右,不动声色地将晏紫夹在中间。

众人来到主卧,许舒指着靠近窗台的茶几,“破绽就在这里。”

众人朝那处看去,红木茶几上摆着一个滤壶。

壶底沉淀着已经泡成淡色的茶叶,滤壶边上摆着三只茶杯。

茶杯底部有少许干的茶渣,杯口位置有一层淡色的水渍痕迹。

“一个茶盘,三个茶杯,半壶茶,有什么问题?”

谷春冷声道,“谁都知道昨天来了两个人,加上曹广校正是三人,这点很多人都可以佐证,茶盘是冬梅送上来的。”

许舒道,“谷队说得都对,但关键在茶水。”

谷春哼道,“茶水早化验了,根本无毒,你装什么神探。”

许舒指着还剩半壶多一点的茶水道,“我说的是茶水的量,谷队不觉得壶里的水太多了么?”

许舒让冬梅拿来一套同款的茶壶和茶杯。

茶壶盛满水后,注入茶杯,一壶水用尽,正好倒出六杯。

接着,他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分别注入三个茶杯,三个茶杯注满,壶中剩了大约有小半杯水的量。

“现在还剩三杯半的量。”

许舒含笑看向晏紫,“也就是说用去了两杯半的水量。”

谷春轻蔑一笑,“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倒茶时不一定要倒满。

倒出去的两杯半的水量分到三个茶杯里,也很合适。

你还太嫩,不懂‘酒满敬人,茶满欺人’的道理。

原以为有什么惊天发现,就弄出了个这。”

许舒道,“如果滤壶里的存水,不止三杯半呢?”

“不止三杯半?”

贾政明猛地一拍大腿,“是了,刚才化验抽了两管子,每一管子的水量,能倒大半杯。

这样算的话,滤壶里的存水,应该剩下五杯左右的量。

也就是说,昨晚,只用去一杯水。

“三个人,一杯水,没道理啊。”

众人交头接耳。

谷春道,“说不定人家一壶喝完,重新续水。”

许舒道,“我询问过冬梅,她只送过一次茶水,楼上并没有暖壶,楼下暖壶里的水,并没少。

总不能是曹广校下楼来取水后,又自己烧水,把暖壶重新注满吧。”

“那这三个茶杯杯口的茶渍怎么解释。”

谷春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