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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团扇后面,夷珠露出来的,有些羞红的漂亮脸蛋,裴渊脚步微顿,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转过身,张开手,将要涌进来的人,全都拦了下来。

“今日本王累了,诸位请回吧,或继续到前院喝酒。”

众人:“我们还没闹洞房呢……”

“不必闹了!”裴渊肃容道。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顾潜和流影走过来,将他们全都推了出去。

紧接着,新房的门,便在他们面前紧紧关上了。

等着闹洞房的众人:“……”

“我说今日,他怎么那么好说话,允许我们过来闹洞房,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就是为了耍我们。”沈彦率先反应过来,被气笑了。

顾修无奈地说:“别这么想渊王,你没看到小王爷在床上睡着了么?”

“是这个原因么?”沈彦扭头看他。

顾修耸了耸肩。

裴辰景目光落在关得紧紧的房门上,袖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皇兄为何不让大家闹了,真是因为裴狐?

还是……

众人正觉得扫兴来着,突然,闭紧的房门被打开。

众人眼睛一亮,还以为某王爷良心发现,愿意让他们进去闹洞房了,却不想,出来的竟是碧清。

而碧清怀里抱着的,正是熟睡的小王爷。

众人看得一愣。

却见那开启的房门,很快又阖上了。

沈彦笑骂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闹洞房是不可能闹得成的,人家连儿子都撵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突听身后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唉,真是可惜,本以为能趁着这大喜日子,进去看看渊王和王妃的新房的。”

沈彦转头一看,果见是自己那位未婚妻,霎时笑眯眯地凑近几分,“想看渊王的新房啊?求我啊!”

齐悦白了他一眼,“求你?用不着!你自己都进不去呢,本姑娘想看,日后有的是机会。”

沈彦一怔,“何意?”

齐悦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怎么那么蠢?

“渊王妃可是我的好姐妹。”她丢下一句话,便拉着司兰和沈洛洛跑了。

沈彦:“……”

他好像被自己的未婚妻给鄙视了。

顾修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也走了。

沈彦:“……”

众人见闹不成洞房,便都散了。

沈彦刚也想走,眼角余光却瞥到一旁杵着不动,眼睛盯着新房门的裴辰景。

他愣了下,走过去,“景王?”

裴辰景回过神来,转头瞥了他一眼,“怎么?”

沈彦挑了挑眉,“是我想问你怎么了?”

“本王没事。”裴辰景说完,目光飞快地瞥了眼新房的方向,便转身走了。

沈彦盯着他走远的身影,又转头看了看新房,摸了摸鼻子,暗想,裴辰景该不会对自己的嫂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可他以前不是不喜欢人家么?

这会儿见人家嫁给自己的兄长了,心里又放不下了?

沈彦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

新房内,从裴渊将人都赶出去,又让碧清将乐乐抱走后,她心里便紧张了起来。

两人喝完了合卺酒,又结了发,新婚该做的仪式都完成了。

一时间,新房内很安静,只有桌台上燃着的喜烛,发出哔剥的声响。

“要沐浴么?”裴渊打破了沉默。

夷珠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裴渊顿了下,突然倾过身来,替她解下嫁衣。

她眼睫一颤,慌张抬头。

裴渊无奈地解释了一句,“不沉么?你想穿着嫁衣睡觉?”

夷珠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任由他为自己褪去了繁冗的嫁衣。

嫁衣一脱,身上果然轻松了很多。

裴渊帮她将嫁衣挂好,然后转身来牵住她的手,“还是去洗洗吧,睡着会舒服些。”

夷珠点点头,跟着他去了净房。

净房有一个很大的池子,上面水雾氤氲,还飘浮着芳香馥郁的花瓣。

看着偌大的水池,夷珠脸一红。

裴渊……他该不会想跟她一起洗吧?

想到这层,她紧张又害怕,一颗心咚咚咚地跳着,好像要跳出来了般。

然而裴渊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你自己洗吧,我先出去了。”

不等她有所反应,他便已经走了。

夷珠想到自己刚刚的想法,霎时羞红了脸。

她到底在想什么,裴渊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她呼出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

而原本还有些拘谨的,这会儿完全放松了下来。

她将衣物褪去,叠好放在一旁后,便抬起修长的腿,跨进了池子里。

水温刚刚好,很是舒服。

就在她靠着池子,放松下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她愣了下,意识什么,身子一僵。

果然,裴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刚刚你忘记拿寝衣了,我帮你从箱子里拿了。”

夷珠眼睫一颤,下意识地将身子往下沉了些。

“谢、谢谢……”她干巴巴地道了声谢。

裴渊轻笑了声,“已经是夫妻了,还这么客气?”

夷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般,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偏偏裴渊故意要逗她般,将衣物放下后,突然走近池子,并俯下身,伸手撩拨了下池子里的水。

原本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波纹,像是搅乱了一池春水。

夷珠的心乱了,却一动不敢动,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

裴渊原本还想逗她一下,却在瞥到清澈水底下的婀娜身段时,动作一顿,喉结滑动了下,哑声道:“别洗太久,当心着凉。”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

夷珠松了口气。

等她洗好出去的时候,裴渊并没在房里。

而喜床上原本散落的花生、枣子、桂圆也被收起来了,不过大红的床褥上,铺着一块雪白的帕子。

意识到那是做什么用的,她的脸烫了下,原本沉静下去的心,又开始紧张了。

她在床沿边,正襟危坐着。

没多久,屋门开启,裴渊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喜袍已经换掉了,此时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中衣,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也散落在肩上,发梢上还滴着水珠,显然是刚刚去别处沐浴了。

看着他走近过来,夷珠搁在腿上的小手,紧张地绞在了一起。

屋里亮着的烛火,被吹熄了几盏,光线一下子变得暗了很多,可气氛也跟着变得暧日未了起来。

“屋里我不喜欢有人伺候,你是不是不习惯?”裴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然后慢慢地将她略有些紧绷的身子揽了过去。

两人的身体突然挨近,夷珠心跳加速。

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兴许是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的关系,他虽然沐浴过,但身上仍有淡淡的酒味,不难闻,反而有种令人心慌意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