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日本和打荷兰人时,丁毅的战船用到了引信炸弹,但他们引信炸弹本来爆炸率就不高,而且打进海里更不会爆。
直到后来丁毅看到阿巴斯米托分馏石油时,才想到了蜡。
把引信导管装进炮弹后,可用蜡堵住管口,这样掉进水里, 短时间内也不会受潮而灭引信。
在雨天和今天这种近海作战,引信炸弹是完全可以用的。
清兵的船都搁浅在沙滩上,炮弹打进水里,距离地面也不高,只要爆炸,都可以重创船只。
于是, 在清兵崩溃逃跑之时, 陈阳换上了引信炸弹。
现场有几十门炮,陈阳自然只能自己的炮用,所以最后爆炸的炮不多,才四发。
但这三四发因为打的准,又炸翻炸裂了清兵十一艘船。
像这样的海面上,船只要有一个大缺口,没人敢往海里划的。
加上又被朝鲜的炮打了一通,现场又少了近十五艘船。
上千清兵涌向仅余的仅能用的二十多艘船,有人直接跳到船上,有人在水中推着船往海里跑。
有船夫不停的叫:“船破了,不能开,不能开。”
但清兵不管,扑哧,有人直接一刀把船夫砍了。
眼下大伙都在抢船,个个都想逃命。
扎巴看着混乱无序的四周,又惊又怕。
他想松开硕讬, 但这边水可在埋头,他要松开,硕讬头埋在水里,肯定要掩死。
他只能起身,奋力把硕讬往前面拖。
“主子,跑吧,再不跑来不及了。”几个精兵跟着他们身后,有硕讬的人,有扎巴的人,扎巴的人也不管,直接叫他跑。
扎巴想了想,看看硕讬三个奴才。
那三个人相互看了眼,有人接过硕讬身体:“扎巴章京你跑吧,我们陪着主子。”
三人不敢走,跑回去也是死,如果不带硕讬的话。
扎巴一跺脚,转身带着两亲信就往抢船。
他很快抢到一艘船,还爬了上去,有人推着船往前冲,在水高到一定程度时,纷纷再爬上船。
仅余的二十多艘船带满人往前。
但清兵太多啊,有近一千人,有的船坐的人太多,刚离开没多久,突然一个翻身,现场顿时惨叫连连,但边上的船无人敢救他们。
扎巴这边也有人想爬上来。
“不许上来,会沉会沉。”扎巴怒了。
他身边立马有人拔刀,扑哧扑哧,对着自己人就砍。
现场顿时一片怒骂声。
有人也拔刀对上面的人砍,上面的人更怒,纷纷拔刀砍他们。
两蒙古人想冲上这船,第一个上去的,刚爬到一半,被扎巴一反手,扑哧,用刀给砍了下去。
另一个蒙古人又惊又怒,他半个身体站在水里,此时不敢冲上去,眼看着扎巴的船越来越远。
他想往前走,但突然发现前面水更深。
“快,快,划快点,明军的炮又要响了---”扎巴站在船头,疯狂对着手下大叫。
突然。
扑哧。
远处寒光一闪。
扎巴身体微颤,他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到一枝蒙古人的箭,正中自己的心口。
恍惚中,他回到想当初在徐大堡被丁毅射中一箭的场影,那时距离远,他甲多,所以他活了下来。
此时余光一看,十几米外的蒙古人,正用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大人。”
“扎巴大人。”
在亲信们的惊恐叫声和各种愤怒声中,扑哧,扎巴的身体重重倒在船上,绝望的闭起眼睛。
他倒下去的时候,还能看到海面上到处都是败兵,各种清兵的浮尸,破碎的船中,痛苦的惨叫,争先恐吓上船的混乱。
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又看到半空中,一波炮弹呼啸而来。
硕讬晕了,扎巴死了,这支清兵其实已经没了领袖。
而此时领袖也没有用,他们正在混乱的逃亡。
但上天突然又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刚刚张绅的船被退潮搁浅,却在清兵后退时,突然涨潮。
哗啦,巨大的海浪一股股狠狠的冲击过来。
清兵刚刚被推进海里的船又往沙滩上去。
清兵们个个惊恐大叫,有的以为是船夫故意,挥刀就砍船夫,想自己来划。
但无奈他们怎么大呼小叫也没有用,大自然的力量无法逆转,换成现代船只还能逆浪前行,古代这船完全控制不住。
所有的船往沙滩上去。
明军和朝鲜人的炮弹纷纷落下。
砰,砰,砰,这波因为受涨潮影响,只打沉了数艘。
但他们的船却再次被冲上沙滩。
好不容易划出去,又被冲了回来。
并且海浪一波波袭来,眼看着这船越来越往前,所有清兵惊呆了。
硕讬的亲信看着海水上浮,也赶紧拉着硕讬往前跑,生怕被海水卷走。
到了此时,所有清兵都知道要大难临头,等守军再一波打过来,他们仅存的船全部要完蛋。
“降了吧。”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降了吧,降了吧,接着无数清兵从船上跳下来,纷纷挥手示意要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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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硕讬从昏迷中醒来。
“主子,你醒了?快喝口水。”有亲信扶起他,递上一杯淡水。
硕讬睁开眼睛,先是看到手下全身铁甲锁甲棉甲全没了,只穿着一件里面的衣衫。
这手下亲信是白甲兵,非常悍勇,打仗时着三层甲,这会被剥了个精光。
“我们回岸上了?你们这是?”硕讬都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猛的坐起一看,发现自己还在沙滩上的一块礁石上。
自己身上的所有甲也被剥了,四周到处都是哀嚎声。
大量的大清兵马都坐在地上,所有人的衣甲全被剥去,几百朝鲜兵马正拿铳围着他们。
不远处,一股明军穿着的人,正从海里用船收集尸体和伤兵。
有伤兵被拖到沙滩上后,马上有人举起长枪,扑哧,直接捅死在当场。
四周坐着的清兵们纷纷暗骂,脸色惊恐。
这画面无比的熟悉,丁毅的兵马最喜欢当着他们的面这么干,硕讬眼睛一闭,无尽的羞愤涌上心头。
他知道自己败了,还被明军丁毅的人给抓了。
“你就是硕讬。”突然身后有人笑道。
硕讬回头,看到一个明将。
他赶紧站起来,脑海里想着,能不能突然发作,把他抓了当人质。
不料刚站起来,差点摔倒,低头一看,脚下有绳子和他的亲信绑在一起。
这丁老鼠,就是无耻下作,硕讬顿时暗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