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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办差顾不上身边的,玉琭自然替人多照看着些,不必四爷说玉琭也上着心呢。

恭亲王走的急,康熙爷心中免不了悲切,玉琭便也不提交康熙爷再私下带着她去各处走走看看了,她身边有公主们和乌拉那拉氏和李氏陪伴,便也不觉得无趣。

北巡之行还未结束,待康熙爷处置好手头的事儿,便继续北行,路上正能路过端静公主府邸,当初临行前太后娘娘便曾嘱咐康熙爷去看看前年才嫁去的端静,康熙爷心中惦记着呢,到了地方也不休整,打算直奔公主府驻跸。

知道皇阿玛、德贵妃和兄弟妹妹们要来府上住,端静上个月便叫人准备着了,而今知道皇阿玛一行即将到来,更是早早同额驸噶尔藏在府上恭候着。

也不知是路上耽搁了还是怎的,端静只觉这时间尤其难挨,一个时辰顶得平日几天似的,她在前厅中踱步不停,鞋底子都快磨破一层,而身边的额驸却不见紧张,大剌剌的坐在主位,吃吃喝喝不停,这会子又嫌端静走来走去十分碍眼。

“公主转什么?你便是再怎么在屋里兜圈子,御驾也不会因此快上几分。”

噶尔藏说话十分不客气,端静身边的嬷嬷总忍不住皱眉,奈何她们主子是来同喀喇沁部和亲的,噶尔藏作为喀喇沁部的杜棱郡王自然受不得一个奴才的指摘,嬷嬷便是不满也说不得他。

难为端静打小好脾气又一贯容忍着,听这话也不觉很刺耳,她也没任性的习惯,额驸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就乖乖坐下了,小声回着。

“本宫这不是心急了些,算算可是有将近两年未见亲人了,知道他们要来,怎能不急切?”

噶尔藏不耐地啧了一声,当初求娶公主,求得不过是皇帝的看重和大清的庇佑,而今他坐稳了郡王之位,便也不在乎端静的感受了。

更何况这位公主太过无趣,平日里不说话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尚有些看头,若是说了话,那软绵的声叫他听得费力,近来更是来回说想家了想亲人了,直听得人耳中生茧,只觉无趣更甚。

“公主这话还是少说为妙,不然万岁爷知道了还当我喀喇沁部苛待你了,你瞧你的两位姐姐,她们亦是远嫁,哪个想你这样总想着京城,都很快生儿育女安稳度日,可公主您嫁来我部已然快两年了,而今还未有好消息,下头人多有不满。”

一听噶尔藏这话,端静的脸腾得就红了,她不是羞赧,而是愤怒憋屈,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想家能有什么错!

噶尔藏又不曾见过姐姐们,怎就能断言姐姐们不想家!

若平日也就罢了,端静也不想同额驸有甚口舌之争,忍一忍这日子也就过下去了,总归额驸不常住在公主府,气她的时候也少,她的日子还算轻快的。

可今儿额驸明知道她皇阿玛她兄弟们都要来了,竟还敢说这样不敬的话,这不仅是没将她放在眼里,更是没将皇阿玛和她的兄弟们放在眼中,端静紧攥着袖口,头一次朝额驸说了重话。

“不满?本宫看谁敢不满!若不满也该是对你不满!额驸扪心自问,一年到头来本宫这公主府几日,留宿又有几日?若是本宫有孕才见了鬼!”

“而今我皇阿玛要来,额驸心中有怨不妨同我皇阿玛同我兄弟们直说,是非曲直都一条一条好好掰扯清楚!”

教养和规矩让端静即便是发火也是端庄的,她并未大喊大叫,只是略高了些声便够叫额驸惊叹了。

噶尔臧习惯了端静的逆来顺受,忽得见着猫儿露了爪儿,一时又是气恼又是兴趣盎然,哼笑一声,径直攥住了端静的手,猛地一拽,脸几乎要与端静贴上,他看清了公主气得通红的脸颊,也看清了公主欲掉不掉的泪和色厉内荏。

只怕额驸要动粗,嬷嬷紧忙伸手要呼着端静去:“额驸放肆,还不快放开我们主子!”

噶尔臧还不至于有这样大的胆子,不过动不得公主,一个老奴才他还打不得吗?

他伸手一扬,那嬷嬷便往后跌了去,端静急急去扶,可她还被噶尔臧禁锢着,哪儿脱得开呢,一眨眼泪就划了下来,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直呼额驸大名含辱质问道。

“噶尔臧,你到底要如何!”

“如何?本王能如何?你可是大清的和硕公主,本宫敬着你呢,只是公主也该记着你们的规矩,约束好身边的奴才,今日本王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不要着老奴才的命,可若再有下次,本宫可就按部里的规矩处置了。”

端静是见过蒙古各部是如何处置犯错的罪人的,那手段之残忍简直叫人胆寒,她正欲再辩,额驸却又像是逗什么玩意儿似的朝她嗤笑。

“不说那狗奴才,本王竟不知公主这样惦记着本王,连本王一年来几次,与你同房几次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此不满倒是本王的不是,本王以后定然时常前来陪伴,定早早叫公主诞下子嗣。”

比起额驸的“常来常关心”,先前的言语冒犯又算得了什么,端静只恨不得额驸死在外头才好,每每亲近都叫她无比恶心,之后总要病上一回,若额驸自此常来,还叫她不停的生孩子,倒不如叫她去死!

也不知是气还是怕,端静颤抖得厉害,噶尔臧忍不住大笑,心道公主的胆子也不过如此了,当即失了兴趣,甩开了公主的手,自顾自饮茶去。

端静顾不上自己,忙先去扶了嬷嬷,嬷嬷是她额娘身边的老人了,故年纪不小,这一摔还闪了腰,没法儿陪主子接驾,更恨自己无能。

端静心疼着,紧忙又叫人扶着嬷嬷下去歇息,不再理会额驸。

额驸也乐得清净,喉间哼着不知什么调子,直叫端静听了更是委屈,忍不住背过身去簌簌落泪,嬷嬷下去了,她身边的奴才年纪都小,除了给主子擦脸递帕子,旁的是一句不敢当着额驸的面儿说的。